官之圖
老人看了他們的表現,很是滿意,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他眯著眼,撫了兩下羊角胡,慢慢地說道:“遇木則興,遇水則爭,遇強則屈,遇土則活,成大器者,必經重重磨難,貴人善緣深厚,日後定能有一番大的作為。”
老者的這一番話,說得兩人目瞪口呆,竟有不知所雲之感。沉默了一會之後,鄭璐瑤衝著老者問道:“大師,我還有一事想問,不知……”
“姑娘,你想問什麽,我已經知道了。”老者微笑著說,“剛才說貴人善緣深厚,其中姑娘你就是他最大的善緣,放心,水到渠成之日,就是你們洞房花燭之時,急不得,急不得。”
“大師,您說什麽呢,誰急了!”鄭璐瑤的聲音比蚊子還要小,麵色羞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不急就對了,是你的緣分就注定跑不了。世間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皆因緣分未到,人硬要為之,豈不聞,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老者自顧自地說道,然後看了二人一眼,繼續說:“你們能在茫茫人海相遇,就注定今生緣該如此,跑不掉的,隻不過時機未到而已。”老者想了一下過後,對著鄭璐瑤正色說:“你將是他一生追逐的目標,哈哈……放心,放心,哈哈哈……”
在老者的大笑聲中,兩人丟下了一張百元大鈔攜手而去,等他拿著錢追出來的時候,他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幕中。老者也並不遺憾,隻是低聲說了一句,我隻不過暫為保管而已,有朝一日,總歸會物歸原主的。
此時鄭璐瑤和朱一銘已經坐進了藍鳥車裏,兩人默默地坐待著,久久沒有發動汽車,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又過了好一會以後,朱一銘才開口說道:“你覺得他說我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說的那麽高深,我哪兒知道是什麽意思?”鄭璐瑤悻悻地說,“我現在真有點疑惑,真的有人能預知未來嗎?之前,我是一點都不信,不過經過今晚的事情以後,我有點動搖了。他說你是貴人什麽的,也就罷了,你畢竟是這的鎮長,他有可能認識你,但他怎麽會知道我爸的事情呢?這是我怎麽都想不明白的,難道真有特異功能?”鄭璐瑤像開機關槍一樣,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朱一銘聽後,疑惑地點點頭,接著她的話說:“是呀,我也覺得他說的那些話裏麵透著玄機,說我的那四句話裏麵,好像是有所指,但是又不知道他具體在指什麽。哎,真是傷神,早知道就不來算什麽命了,搞得人心煩意亂的。”
“不對,我覺得來得挺值得的,他居然說我是你一生追求的目標,嘻嘻。”鄭璐瑤得意地說,“其他的我才不管,至少這句話很中聽。”
朱一銘聽後,立刻點了點頭,他可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和她爭辯什麽,怕引起誤會。
“我覺得他那四句話裏,應該是指的是人,也就是你遇到那四個人以後,會怎麽樣。”鄭璐瑤大膽地猜測道,“你覺得是不是有點道理?”
朱一銘聽後深以為然,隨即說道:“我也覺得應該是指人,可究竟指的是誰呢?遇木則興,我現在是不是已經算興了?”最後這句,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鄭璐瑤。
“你應該可以算興了吧,工作才一年多,就已經是一鎮之長。”鄭璐瑤說道。
“是呀,那我遇到誰了呢?”朱一銘繼續說道。
“李哥!”“老板!”兩人都大聲說道,鄭璐瑤甚至激動得雙手用力抓住了朱一銘的左肩,疼得某人直咧嘴。
“疼,疼,你快鬆開呀,疼死了!”
“嘿嘿,不好意思呀,激動了。”鄭璐瑤邊說邊標誌性地伸了伸小舌頭。
“遇木則興,不錯,李不就是由木和子組成的嗎?”朱一銘興奮地說道。
“對呀,這樣一說,倒好像有幾分道理呀。”鄭璐瑤邊說邊用手在方向盤上寫了個“李”字。“可下麵那三句又是什麽意思呢?”一陣興奮過後,鄭璐瑤立即冷靜了下來,向朱一銘發問。
“遇水則爭,遇強則屈,遇土則活,這三句究竟是什麽意思呢?”朱一銘喃喃地說,邊說邊思考,可頭腦裏像灌滿了漿糊一樣,毫無頭緒。
“算了,還是先回去吧,有時間再慢慢想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時。”鄭璐瑤邊說便發動了汽車。
回去的時候,鄭璐瑤的車速顯然較來時慢了許多,許是受了剛才那相命大師的影響。朱一銘則在一邊樂得思考剛才的問題。車到鎮上的時候,依然是毫無頭緒,朱一銘不得不暫時先把它放在一邊。
“鎮上可沒有賓館,我們去恒陽吧?”朱一銘對鄭璐瑤說。
“好!”鄭璐瑤邊回答,邊打方向盤,藍鳥迅速地向恒陽方向駛去。
在平整的柏油路麵上,藍鳥小跑的卓越性能立即表現了出來,半小時不到的時間,已經進了恒陽城區。鄭璐瑤把車開到紫雲賓館門口,熟練地找了個車位停了下來。幫她開好房間以後,朱一銘打了輛車回了宿舍,雖說已經拿到駕照,但那個暴脾氣的小家夥,他還真不敢去輕易嚐試。雖然他很想留在紫雲賓館,找個機會幹嘛幹嘛的,不過在恒陽這一畝三分地上,他還真是顧慮重重。
躺在**以後,朱一銘的頭腦中不停地浮現出那算命先生的音容笑貌,以及那一句句充滿玄機的話語。他對那“遇木則興”指的是李誌浩深信不疑,可思索了許久之後,他也沒能想出來,後三句究竟指的是誰,最後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在夢中,除了出現了那幾句話以外,還有了一個新的問題,照那先生的說法,鄭璐瑤終將成為他的老婆是肯定的,但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麽還說她是一生追逐的目標呢,這不是明顯的前後矛盾嗎?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剛起床,鄭璐瑤的車就到樓下了,他昨天已經和裴濟打過招呼,今天要回周西一趟。既然過年的時候,無法過來,鄭璐瑤今天也算是去給朱國良、韓春秀拜個早年了。老夫妻倆進入臘月門以後,就回周西了,這寒冬臘月的,花木場自然門前冷落,另外也要回家準備準備,快要過年了。
兩人吃了包子,喝了豆漿,立即渾身洋溢著一股暖流,進入車裏以後,鄭璐瑤再把空調一開,哪兒還有半點冬天的感覺。一個多小時以後,藍鳥就載著二人來到了周西,剛在家門口停下,朱婷就蹦蹦跳跳地出來了。和去年一樣,鄭璐瑤的後備箱裏同樣帶著不少的煙酒和禮盒,朱一銘看得倒有點不好意思,按說應該自己大包小包地往丈母娘家拎,現在的情況好像反過來了。朱國良、韓春秀的態度異常熱情,和去年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估計也是因為鄭璐瑤一直照顧朱婷的緣故。
朱一飛和吳玉花是晚上才回來的,他們現在一般都住在自己的小家裏,吳玉花是開著吳樾蔭的桑塔納回來的。朱家的門口一下子停了兩輛小車,引得周圍的鄰居側目不已,更有甚者,村裏已經有人在傳,說是朱家的祖墳葬得好。有不少老人已經向兒孫們交代,百年之後,就葬在朱家的旁邊,朱國良聽了這些話後,都覺得有種哭笑不得之感。
一頓豐盛的晚飯過後,朱一飛和吳玉花回了自己的小家,朱婷則拉著鄭璐瑤進了房間,朱一銘就和朱國良坐在客廳聊天。父子倆好長時間沒坐在一起閑聊了,經過這一年半的時間,他發現兒子真的長大了,有很多地方已經遠遠超出自己了。他由衷地感到高興,都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看見一代更比一代強,他自然感到高興與欣慰。
朱國良告訴朱一銘這一年多以來,在陳學斌的照顧下,花木場的生意很是不錯,他那天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賺了有十五、六萬左右。當然現金沒有這麽多,有一部分作為流動資金,已經投入到樹苗的栽種當中去了,現在存在卡裏存的隻有十萬。他問朱一銘要不要拿過去,朱一銘說不用,就先放在他們身邊。朱國良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畢竟父子之間本來就沒那麽多的計較。
兩人聊了一會以後,韓春秀過來了,她一坐下來就迫不及待地問朱一銘,準備和鄭璐瑤什麽時候辦事?朱一銘聽後一愣,他想了一會,婉轉地對父母說,現在正處在自己工作的關鍵時期,暫時還不想考慮這事。
朱國良聽後對韓春秀說道:“我讓你別把這事拿出來說,你偏不聽,一銘現在都已經是鎮長了,那事急什麽,現在自然應該以工作為重。”
“我不是怕人家姑娘家著急,再說這麽好的姑娘……”韓春秀說道這,停住了話頭,沒有再往下說。
“你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你沒見他們二人好得像什麽似的,就知道在那瞎猜疑,一銘,你別聽你.媽.的。”朱國良白了韓春秀一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