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進了辦公室以後,柴凱飛看見朱一銘竟和老板一起進來的,心裏不禁一陣羨慕,他也憧憬著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和朱一銘一樣,得到老板的器重。雖說李誌浩對他不錯,但是他總覺得和朱一銘相比,還是差著那麽一點,而這看似不大的距離,他已經努力許久了,竟無法彌補。為李誌浩和朱一銘泡好茶以後,他就退了出來,知道兩人一定是有事情要談。
朱一銘隨即把美食街改造工程已經結束,想搞個儀式的想法說了出來。李誌浩聽後沉吟了一番,然後說道:“我一直想要找你談談,你也知道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所以就一直耽擱了下來。先說說這個美食街剪裁儀式的事情,你自己是怎麽想的?實話實說。”
朱一銘一聽這話,知道老板今天一定是有話要說,於是也就不再藏著掖著,把自己的困惑全都說了出來,甚至把前段時間撤縣建市驗收中的可疑之處都一一道來。聽了他的話以後,李誌浩不斷地點頭,朱一銘的判斷意識真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用敏銳這詞應該一點也不為過。
等朱一銘說完以後,李誌浩說道:“你的想法很有道理,今天,我就和你說說其中真正的原因。裴濟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我準備把他安排到泯州去,手續都已經辦好了,等調令一來,他就可以赴任,你一定會好奇,我為什麽要這麽去做,按說他犯了錯誤,我不該這麽幫他。”
朱一銘聽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見李誌浩往沙發上一趟,手往上衣口袋裏麵摸去,連忙迅速地掏出煙來,遞了一支過去。李誌浩接過煙,點了點頭,要說還是朱一銘了解他。幫他點上煙以後,朱一銘坐正的身體,一副認真聆聽教誨的架勢。
李誌浩抽了兩口煙以後,繼續說:“裴濟這次應該算是為我擋了一槍,所以我不能虧待他。”這短短的一句話,李誌浩說得很慢,朱一銘一字一字聽在耳朵裏,臉上的好奇之色大甚。
李誌浩接著說:“你應該注意到了吧,這次撤縣建市的事情不是那麽太平的,無論是你們夢梁鎮出的那事,還是後來被捅到報紙上,是不是感覺好像幕後有隻大手在推動著這一切。”
朱一銘聽後,連忙用力地點點頭,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有的感覺,今天被李誌浩一口說了出來。
“你的政治敏感度還是很高的。”李誌浩隨口誇了朱一銘一句,然後又說道:“你的這個感覺是正確的,這一切確實有人在背後推動。我和你芝華大姐的來曆,你一定已經聽說了吧?”
朱一銘有一次用力地點了點頭。
李誌浩又說道:“在燕京,盧家是排得上號的,但是也樹大招風,這次就是有人出手了。淮江省一直是幾大家族必爭之地,這次我們盧家先下手為強了,其他家族自然不會幹瞪眼,於是先拿我們小小的恒陽縣做個試探。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麽許多事看上去那麽怪異,可就是在我們身邊發生了吧。裴濟搞的這個歡迎儀式,正好給對方提供了一個下手的機會,換句話,就是沒有這個機會,對方也會從別的方麵找機會,所以我才會拿下裴濟,同時又給他安排一個某種程度上來說,比現在還要好的位置。”
聽了李誌浩的這一番話,朱一銘真的是呆住了,這個消息不是他這個層麵上的小官僚所能夠承受的。看了朱一銘的表現,李誌浩覺得沒有把對方的身份透露給他,是個正確的決定,要知道對方的領軍人物,可是位高權重,雖不是七大巨頭之一,但在新聞聯播裏麵也是可以經常看見的。
過了好大一會,朱一銘才醒悟過來,心想,真是沒出息,聽了這個消息以後,也不至於被嚇成這樣呀。他抬起頭來,訕訕地對李誌浩說:“老板,我……”
“沒事。”李誌浩笑著說,“別說你聽到這個消息傻掉了,說句老實話,我剛聽說的時候,和你的表現也差不多。”
朱一銘聽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
“這個事情,你知道就行了。我的意思,你懂吧?”李誌浩說。見朱一銘點了點頭,他接著說:“目前,我們縣裏有人給那邊充當搶手,當然他自己也許並不知道,這也是我一定要拿下裴濟的原因。我現在懷疑這人或者這些人最有可能在你們夢梁鎮,因為那裏可以說是這次事情的導火索。”
朱一銘聽後,連忙對李誌浩說:“我也發現了一些疑點,出現在報紙上的那張照片,我仔細研究過了,那絕對不是現場的兩個記者拍的,但是他卻實實在在地出現在了《淮江日報》上。我來就是想向你匯報這事的,之前我已經找了那個負責此事的黨政辦副主任,但是沒有什麽結果。”
李誌浩聽後,開心地說:“你能有這個意識,我真的很高興,說明當時把你放下去,是一個正確的選擇,當然你那老丈人也舉薦有功。”
朱一銘嗬嗬傻笑了兩聲,沒有再多說什麽。
“今天叫你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提醒你回去以後,一定要多注意觀察,最好能把這些人揪出來,否則對我們來說,始終是個隱患。”李誌浩喝了一口茶以後,繼續說,“第二件事情,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們鎮鎮長的事情,你老這樣兼著也不是個事,不光容易分散精力,而且還會帶來一些不利的言論。今天找你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這事雖在朱一銘的意料之中,但是猛地一下子被李誌浩問及,他還真的沒有什麽準備,後來轉念一想,老板肯定已經有了想法,否則不會來和自己商量這事。想到這以後,朱一銘笑著說:“老板,這事我還真的沒有顧得上去想,請你直接下達指示。”
“嗬嗬,你小子和我還來這一套。”李誌浩也被他的話逗樂了,笑了兩聲以後,他接著說,“談不上什麽指示,我昨天想了一下這個問題,我們來商量一下,畢竟你對夢梁鎮的情況比較熟悉。”
“老板,您請說。”朱一銘恭敬地說。
“我準備提袁長泰,你看怎麽樣?”李誌浩壓低聲音說。
“老板,他不是……”朱一銘話說了一半,猛地停了下來。雖說他和李誌浩的關係很不一般,但也不是什麽話都能往外說的。他本來想說,袁長泰是蘇運傑的人,可這話到了嘴邊了,覺得不是十分合適,於是硬是憋了回去。
“嗬嗬,你的意思我懂,但是自從李賀天出事以後,那邊現在還顧得上他們嗎?”李誌浩點了朱一銘一句。
聽了這話以後,朱一銘才猛地想起來,確實是這麽回事,好像前段時間,袁長泰去找蘇運傑,硬是被晾了好一陣,最後直接三、兩句話就給打發了。既是這樣的話,老板用袁長泰有什麽目的呢,難道想把他也拉攏過來,不過,他和李賀天之間,是不是有什麽瓜葛。
李誌浩看了朱一銘疑惑的目光,微笑著說:“聽說過這樣一句西方的老話嗎,上帝要讓一個人要毀滅,必定先讓他瘋狂。”
聽了李誌浩的話以後,朱一銘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老板是打的這個主意,他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另外,我還有一個考慮。”李誌浩想了一會說,“我始終感覺袁長泰他們應該和李賀天之間有聯係,要不不會這麽長時間,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現在把袁長泰提拔為鎮長,也有麻痹他們的意思。還有就是我也想看看,這次的事情是不是也和他們之間有點關係。”
朱一銘聽了李誌浩的話以後,充滿了敬佩之情,他這可是一石三鳥的高招,不經意間,提高聲音說道:“老板,你這招真是太高了,我看沒什麽好商量的了,就這麽辦吧。”
李誌浩聽後衝著麵露激動之色的朱一銘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著急。等朱一銘耐下了性子,他才徐徐說道:“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把他提拔為鎮長以後,你是不是能夠控製得住局麵,好像你上次你和我說,他們那邊有好幾個人吧。”
朱一銘一聽這話,意識到自己還是嫩了一點,把整個關鍵問題給忽略掉了。確實是這樣,要是袁長泰做了鎮長以後,邵大慶再乘勢進一步,那麽他們在夢梁鎮的氣焰就又起來了,到時候自己能不能壓製住他們還真不好說。如果遇到什麽大事需要到黨委會上討論的時候,自己這邊隻有三個人,二對方卻有四個人,勝敗真還是不一定。朱一銘把自己的思緒整理了一下,一一向李誌浩做了說明。
李誌浩聽後,開心地點了點頭,朱一銘下去將近一年的時間,憑借自己的能力和關係,悄悄搞定了兩個黨委委員,應該也算是不錯的成績。他想了一下說:“這樣吧,把他提上去以後,我直接派個人下去接他的位置,然後那個人大主任,我讓老宋找他談一談,應該沒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