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跪求
若南哭得象淚人兒一樣,也隻穿了單薄的衣物,邊哭邊小聲說著。
值夜的丫頭們被玉妙趕到了房門外,因玉妙吩咐了不許驚動媽媽們,隻坐在外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睛裏都有疑惑,趙姑娘這是怎麽了?先前姑娘還一門心思地讓接去,隻一個晚上就惹姑娘生氣了。
“你和劉全是什麽時間認識的?又是如何相處的?”若南跪在地上隻是哭著反來覆去的說非劉全不嫁,請玉妙看在多年舊友的份上為自己作主的話。
若南抽抽咽咽:“兩年前,沈夫人去世時,他隨了王爺來看您。”
大太太去世的時候,表哥是鄭重的著了正裝帶了手下貼身的的將領來奔喪。玉妙回想著,再看了哭泣的若南,心裏不是滋味,沒有想到卻造成了若南與劉全的一段孽緣。
說是孽緣,是打若南一吐露出劉全的姓名時,玉妙就在心裏思忖了。
劉全應該是個孝順的人,對長子的教育與義務,古人都是比較重視的。而且說親與馮家的那會,也沒有聽說劉全有過異議,這冷不防跳出來的若南身份就尷尬得很了。
玉妙還是決定了解事情作一個判斷,她放緩了語氣對若南道:“妹妹坐了再說話吧。”
若南抹了淚起來,又聽見玉妙的聲音:“你說你和劉全是彼此愛敬,這話從哪裏說起呢?”
“沈夫人歸西,父親帶了我也去行禮,出門時因有點事情,讓我先去陪了您,怕您哭得不行。我在您府門外遇到了劉全,先隻是一麵之緣,”舊事重提,若南羞羞答答的,卻是口齒清晰。
“後來呢?”
“近晚時我辭了您回家,路過正廳時,正好遇到王爺祭奠,我出不去,隻好躲在門房內。劉全他當時是送完了祭奠用的東西,也到門房來候王爺。”
玉妙想起來當時朱宣帶來白茫茫一大堆的祭禮用的東西,光人捧了行走就占了一整條街。
若南已經住了淚,羞赧地道:“我看到劉全人物不俗,正巧經過的一位媽媽問我話,要我幫她帶東帶西的,我就……我就把家裏的住址說了出來。”
幫沈家的媽媽們在外麵買東西並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當時說了如果明天送不來,急著用可以到家裏來拿,並且詳細說了地址時,那個媽媽一陣錯愕。
玉妙說不出話了,這也許就是一見鍾情吧。她想起來自己的初戀,不也是隻那麽一眼,就死心眼的喜歡對方,並且認為對方也喜歡自己。上了大學後學了公共關係學,心理學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知。
“沒有想到第二天晚上,我在家門口看到劉全。”說起來這件事情,若南甚至是甜蜜的。她回想起來,自己的家門外是一個小茶館,這也給了劉全一個方便。他後來自己說,一下午就坐在茶館裏候著,看自己會不會出來。
真的要管這件事情,該弄清楚的一定要弄清楚,玉妙問道:“為什麽沒有聽到劉全對於家裏的親事有過反對?”
若南一陣慌亂,急切地抬起了頭道:“他說自己是長子,又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來說過了年再對父母提這件事情,沒有想到他家裏這麽快就為他提親了。”
愚孝,玉妙在心裏這樣想著。若南見玉妙不說話,撲通一聲重又跪下來:“姐姐,若南非劉全不嫁,他後來雖然沒有來看姐姐的差事了,卻一年來幾次我家裏望我。姐姐,請您成全啊……”又是泣下。
“你起來,讓我想想。”對於這個下跪,玉妙一直還沒有適應過來,雖然幾年過去了。好在她見了朱宣也是不怎麽跪的。所以看了別人下跪也有些別扭,下人倒也罷了,與自己相伴並坐的人對自己下跪,玉妙還是不習慣。
聽外麵交了四更,今天這個晚上注定是要被破壞了。值夜的丫頭是引冬,玉妙讓她送些茶水和吃的來。
與若南各用了一點,又反複盤問再三,對於若南與劉全的事情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一個是對於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的秀才父親不滿,所以遇到劉全這樣粗壯的硬漢就動了心腸。
一個是也有動心,卻畏縮於孝敬父母的禮法之下。劉全一定是想找機會細細的對母親說若南的事情,還沒說,劉瑞元家的就托了朱宣定了馮家……
玉妙無語,覺得真是棘手的一件事情。
若南雖然叫吃就吃,叫喝也喝了,卻不時錯了眼睛把玉妙的表情一一看在心裏。
玉妙盤恒再三,結合了自己原來的生活風俗與現在的生活風俗認真的思考了,才開了口道:“這件事情是表哥做主,定了馮二姑娘。若南你隻是要一個能頂門立戶的丈夫,我看你又何必……”話剛說這裏,若南又跪下來,愁眉愁眼地道:
“因知道是王爺作了主,所以才大老遠的跑來求姐姐,姐姐如果不能為若南作主,若南寧願死了,父親他……明年要為我定下學裏的學生,我……真是個命苦的人啊。”
玉妙連叫她起來的心情都沒有了,因知道是表哥作了主,還來求我。就是放到自己原來的生活中,男方一味依從父母,也不是好選擇。再說了我能越過表哥去嗎?我現在一衣一食,尊貴體麵,還不是靠了表哥。
玉妙滿心裏要幫她,又被她弄得不好開口。睡覺的鍾點早到了,又有些困意,強忍了哈欠,若南幾番地跪下,自己卻打了哈欠,她固然不敢生氣,可是自己會覺得自己也太無情。
跪在地上的若南偷眼也看了玉妙眼底的倦意,又來了一句讓人震驚的:“姐姐,我……”想到了劉全提起來馮家一臉的無奈,心一橫說了一句:“妹妹我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