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真相
倏地裏上了心頭卻是另外的事情。秋巧,那個被朱宣攆了的丫頭,是易姨娘抬入王府時娘家的陪送。
想起了這件事情,玉妙就直視了若南,問道:“你與劉全在園子裏相會過吧?”
“是,”若南不知道玉妙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含了羞道:“是端午節前,就在您住的這地方不遠處。”
見玉妙的神色不對,若南忙道:“我知道了劉全家裏為他訂親,就借口為姑姑送節禮趕來了這裏,可是劉全他全然不理我。軍營我又進不去,我隻能在王府外麵守著,又見不到姐姐你,才買通了一個守門的進了來。”
有句話說,怒其不爭,哀其不幸。若南的情況隻能是後者,而這不幸也與若南自己有幾分關係。
剛才隻提了一個頭就被若南堵了回去,玉妙就不好再提為若南另外必姻的話頭了。她現在心裏全心全意地隻想著,最不幸的人還不是跪在自己麵前的若南,而是那個無辜被趕走的秋巧,和可憐的易姨娘。
心裏對秋巧與易姨娘的同情多一分,對若南的憐惜就減一分。同樣是女人,一個與情與理都占不住腳,卻還在為自己拚命爭取,而這爭取如果勝利就建立在另一個女人的痛苦之上。
若南贏了,劉全就會和馮家的退親,馮家的二姑娘就會成淪為笑柄,劉全的身後是表哥,權大勢也大。
而易姨娘,可以看出來有幾分愛弄小巧,嫁到了王府做妾室,注定一輩子沒有出頭的機會,隻有一個貼身的丫頭,卻因為不謹慎的言語被攆,從王府裏攆走的人,不管如何堅強,冷言冷語總是免不了要聽的。
想到了若南剛才那自以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我有了。”再對了若南的淚眼,玉妙輕搖了扇子,不動聲色地道:“妹妹說有了?”
若南瑟縮了一下,又跪直了。
玉妙看在眼裏,隻一句話就擊碎了若南的心理防線:“這也很簡單,明天找個大夫來看一下就知道了。”
“姐姐不要。”若南又羞又氣,跪伏了地上,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流眼淚。
壓下了心中忽來的怒氣,玉妙還是可憐若南,也佩服若南的勇氣。未出閣的若南居然說自己有了,這也是對自己信任吧。
直覺再加上對若南的觀察,玉妙一百個相信若南還是女兒身,秀才門第對女兒的管教不應該等同於一般的小門小戶。而玉妙也真心的希望若南不要有,這樣自己也多一些為若南爭取的餘地。
以手扶了額沉思中,引冬大著膽子在外麵稟道:“姑娘,快四更三刻了,有什麽話您明天再說,明天眼睛腫了,王爺問起來可怎麽說。”
玉妙從沉思中醒來,看了眼巴巴對自己的若南,輕聲道:“我會為你盡力的,有話咱們明天再說。”
若南麵露喜色,道:“好姐姐,若南一定會好好的孝敬您的。”玉妙真的能勸說了劉家,以後就是主仆之分了。
並不用丫頭們再進來,若南服侍了玉妙睡下,她們倆本來是同榻而眠,若南還睡到了玉妙的外麵。
引冬這才帶了小丫頭睡下來。
第二天對了來看自己的易姨娘就有了幾分客氣。弄得易姨娘出了門,摸了臉問秋紅:“今天姑娘對我好象特別的客氣,難道我妝容不對?”
秋紅看了易姨娘如平日一樣的裝扮,笑道:“沒有啊。”跟了易姨娘的時間還不長久,聽說攆了的秋巧最得姨娘歡心。
易姨娘不放心,又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秋紅忙著幫她整衣服,又自己笑,王爺昨天去了石姨娘處,易姨娘就有些緊張了。
玉妙一個上午沉默了不少,弄得媽媽和丫頭們都納悶,邢媽媽還以為自己昨天晚上說了玉妙,她不開心,忙哄了又哄。
因為玉妙昨天的口無遮攔,說沒有喝過喜酒,邢媽媽當時當了人不好說什麽,晚上卻抽了個空說了玉妙幾句。
隻有若南知道是自己弄得玉妙想心思,她不敢多開口,悶著頭做活。
朱宣今天在家,若南還在,不好過來玉妙這裏吃晚飯。自己與外麵書房的幕僚吃飯。
晚飯後,趁了若南去梳洗,玉妙遣了身邊的人,隻留下春暖在身邊。春暖才悄聲道:“我問過管事的媽媽們,易姨娘身邊的秋巧並沒有被賣。說是因為姑娘求了情,王爺允許易家的接走,如果易家並不願意接,才交給人牙子。”
玉妙來不及感受朱宣給自己做人情的這份溫暖,先問正事:“那易家接走了?”
春暖點頭笑道:“可不是,易家經商的那位爺把秋巧接走回了家。不過,”春暖伏下了身來:“估計秋巧在易家的日子也不好過。管事的媽媽可巧是那日押了秋巧出門的,說易家接的人冷眉冷眼的對秋巧的。”
都是丫頭,也有同病相憐之感。
玉妙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春暖眉眼裏含了笑,道:“姑娘可是要施恩於易姨娘嗎?”
玉妙怕她羅嗦一堆話出來,忙笑道:“你去打聽表哥晚上在哪裏。然後再回來。”春暖更覺得自己猜的不錯,含笑答應了去了。
春暖去了一會兒,若南梳洗完過來,看到玉妙還在思索,也不忍心:“都是妹妹不好,姐姐這樣的招待於我,妹妹還讓姐姐煩心了。”
玉妙覺得事情要考慮得周全才好。她回答道:“我在想,怎麽樣才能有一個萬全之策。”若南的事情還想不出來什麽眉目,東也不是西也不是,不管怎麽樣的結果,都會傷了未見麵的馮家二姑娘。
眼前要彌補的,卻是秋巧的事情。春暖說得對,秋巧被王府裏攆了,對於一心攀附朱宣的易家,是不會好好對秋巧的。玉妙就隨便地回了若南一句。
若南的心就跳了一下,臉煞白煞白的。
自己從決定來找劉全時,就沒有想過什麽是萬全之策,妙姐兒的話裏象是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