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雲湧(十八)

草原上下第一場雪的時候,軍中旗幟在北風飄動都顯得慢些。?看小說就到~幾個士兵在下麵往上麵看一看,嘴裏罵罵咧咧:“這旗子落了雪凍的有些實在。”烈烈風中還是有不住飄搖的旗幟,軍營門前站崗的士兵,有一個是隊長這就喝命人:“快請王爺出迎,老王爺到了。”

隻是薄雪落在地麵上,馬奔在上麵就少見征塵,隻能看到遠遠的幾麵旗幟過來,旗幟下麵是一行車騎。

胖倌兒一身戰甲騎在馬上是歡天喜地,朱宣在兒子身邊,看著他喜不自勝的樣子就要笑:“胖倌兒,看你高興的,不要住上三天就哭鼻子。”

妙姐兒在馬車裏聽著胖倌兒依然是興高采烈:“不會的,胖倌兒過年不在家,父母親要好好的過才是,當我在家裏一樣。”

朱宣也笑一聲:“好。”天氣算是賊冷,跟在胖倌兒身後的郭水靈看著小王爺父子都是興致勃勃不怕冷的樣子,胖妞兒是有些羨慕,胖人多不怕冷,不過胖妞兒先是在京裏被父親折騰減肥,或許是這原因,她有些畏寒。

身上也是一件戰甲,執著馬韁的手指雖然是有錦套,騎了這一路子還是覺得手指頭是僵掉了一樣。

“大哥迎我們來了。”胖倌兒歡聲往前麵指了一指,一麵揚手喊:“大哥,我來了。”朱宣笑一笑,對著車裏的妙姐兒道:“看這孩子高興的,”以為軍營是家裏的跑馬場。

南平王朱睿帶著將軍們帶馬出營來迎,聽到弟弟喊聲,對著身邊的毅將軍笑著道:“四弟到了。”朱毅說了一句父親想說的話:“四弟大概以為這裏是好玩的地方。”朱睿朗朗笑了一聲,帶著人上前去。

先迎上來的是打馬跑過來的胖倌兒,帶著馬一直跑到哥哥身邊,麵上才是欣喜的笑容:“以後有我陪著你們。”

將軍們多是第一次見到胖倌兒,看一看小王爺,難怪是叫胖倌兒,胖腦袋圓身子,馬鞍橋上掛的也是一柄長槍,王爺四個兒子,倒都是傳自於父親。

“父親來了,徐先生也來了。”胖倌兒回身一指馬車:“母親也來送我,我讓母親不必送,母親就要說我不好。”

毅將軍嘻嘻哈哈和弟弟開玩笑:“你到哪裏都要露臉才行,想我到軍中,可沒有父親送。”朱睿對朱毅板起臉,也計較起來:“我才是沒有人送,你是沒有父親送,可你跟著父親來回,那威風大著呢。”

風把兄弟幾個人的話吹到往這裏來的朱宣耳朵裏,朱宣皺眉:“你們在說老子不好?”兄弟幾個趕快嘿嘿笑一下,胖倌兒歪著腦袋回父親:“沒有的事兒。”

離軍營幾裏地的薄雪黃土地上,將軍們一起下馬:“王爺。”朱宣已經不再是,將軍們依然是習慣這樣稱呼。朱宣覺得自己心裏也激動起來,看一看整齊的軍營,那股子味兒撲麵而來,就讓他覺得親切熟悉之極。

“起來,你們都起來。”朱宣在馬上讓將軍們和兒子們起來,這才對著長子微笑道:“我送你弟弟來了,你要好生教導他才是。”

朱睿大聲應道:“是,”這才轉向馬車:“這裏冷,請父親和母親到軍帳中再說話。”妙姐兒在車中隻是柔聲答應一聲:“這就去吧,這裏風大呢。”

妙姐兒在車裏是不怕風吹,她是在擔心朱宣,總是上了年紀。隻有朱宣自己到了這裏,才發現這裏烈烈的風,撲麵的寒冷讓他反而精神抖擻起來。

軍營前禮樂聲響,朱睿迎著父母親進來。馬車一直行到朱睿的大帳前,朱宣下馬,一向是他來接妙姐兒下車慣了,還是他自己來接。

車門是南平王朱睿打開,妙姐兒扶著丈夫步下車來,看看是紅氈,對著兒子笑一笑,再看看毅將軍,妙姐兒和朱宣這才一同進帳來。

“不要說是表哥想著,就是我進來,也想住幾天再走。”這是妙姐兒進帳後的第一句話,朱宣聽著要哈哈笑,聲音可以震帳篷:“那咱們,就住幾天。”轉身來看身後的兒子,朱宣是同兒子商議的語氣:“我和你母親在你這裏住上兩天,你要好好招待你母親才是,”

朱睿含笑答應,妙姐兒轉過麵龐來問朱宣:“表哥是不用招待的不成?”朱宣笑容滿麵:“表哥沾沾你的光就行。”

三個兒子在後麵一起笑,朱宣扶著妙姐兒向椅子上坐下來:“披風不用解,一會兒暖和了你再解。”胖倌兒走上前來,很是體貼地給為父親解下披風來。

朱宣伸出手來接過披風,隨手搭在椅背上:“給我吧,”坐下來再看著胖倌兒笑,這一身戰甲穿在胖倌兒身上,顯得更是胖些:“你呀,以後就是自己動手侍候自己,再別指望著人侍候你才是。”

跟進來的胖妞兒聽到這話對著胖倌兒笑一笑,你行嗎?什麽時候出現身後不是跟著幾個人。胖倌兒搔搔腦袋:“在家穿衣服我也自己穿,不會要我自己洗衣服吧。”

毅將軍笑起來:“以後洗臉洗腳都是自己,給馬洗澡也是你自己。”信以為真的胖倌兒對著毅將軍一通笑:“我請請二哥,你幫我的馬洗個澡吧。”

看到毅將軍一本正經地搖頭,胖倌兒再看看大哥:“我跟大哥換匹馬騎,你洗幹淨了我再換回來。”朱睿在正中坐下來,對弟弟道:“你二哥哄你玩呢,你問問他自己,給馬洗過幾次。”

胖倌兒大鬆了一口氣:“這就好,我還以為是真的。”

帳篷裏一片笑聲。這一位小王爺倒是有趣,不過一聽就是家裏的嬌寶貝兒。帳篷裏笑聲加上將軍們的笑聲,也擋不住帳外的呼聲。

“請王爺出來相見,”下一句就改過來:“請老王爺出來相見。”守帳篷的士兵進來還沒有張口,帳篷裏已經聽到帳篷外的呼聲,幾十個軍人戰場前就足以罵戰,此時就在帳篷外這樣呼喊,聽起來讓人如在耳畔。

朱宣由剛才初到軍中的心情激動一下子轉過熱淚盈眶,他側耳聽一聽,有些聲音是那麽熟悉,他站起來,士兵也進來回話:“素日跟隨老王爺的士兵們求見。”

朱睿看到父親激動的麵龐,也覺得心中感動,父親軍中多少年才換來這樣的場景,這比外麵傳的名聲要讓人溫情的多。

“請母親相伴父親出帳,”兒子們這樣相請,朱宣也回身伸出手來相邀,妙姐兒含笑站起來:“表哥去吧,我看著就行。”

將軍一點兒薄名聲,是他多少辛苦換來的,此時與朱宣攜手並肩出去,風光一直到底,或許可以傳頌,妙姐兒笑盈盈婉拒:“這是表哥多年操勞,才有將士們如此愛戴,表哥請,不要讓人久候才是。”

朱宣撫一把長須,轉身大步出帳篷而去,妙姐兒示意兒子們跟上去,自己也隨後走到帳篷門簾兒那裏往外麵看。?看小說就到~

大帳前地界兒是不小,此時站滿了不少人,軍階高的是隨著朱睿迎接,這裏全部是將軍以下的軍官和士兵,一個一個滿麵笑容,有的人一看到朱宣就嘻嘻哈哈:“王爺不老,”再有人就是奔出來行禮。

帳前跪倒一片,然後是七嘴八舌:“王爺你還記得我不,我跟著打過……”朱宣忍住淚水,軍中熟悉氣息讓他心情早就起伏,此時這催淚話語更讓這位前任的南平王忍淚不住。

“兄弟們,這廂有禮了。”朱宣站的筆直,雙手抱拳,對著這些比他軍階低了多少的軍官和士兵們行了一個拱手的禮節,這是不是他平生第一次對低於他的人行禮,誰也不知道。隻是看著北風吹起他的衣衫,麵容上從來沒有鄭重,看的人都是隨著熱淚盈眶。

麵前是一直跟隨他的將士們,身後是一直體貼他的妙姐兒和孩子,朱宣隻到此時,覺得自己是一個幸福的人。幸福是什麽感覺,或許是塵埃落盡後的一點兒澄淨,或許是薄雪消融後的一點兒嫣紅。

重新回到帳內,胖倌兒一定要貼著父親坐,如果不是身有戰甲,頭戴戰盔,隻怕那胖腦袋又要歪過來。

“這是我的幼子,”朱宣自進軍營就是笑容滿麵,再進帳中就是笑聲嗬嗬,帳篷內一排一排的將軍們,朱睿特令,隻要帳篷裏能站的下,不管軍階大小都可以進來。

水泄不通的帳篷裏人擠的不透風,軍官們還會有禮有節,讓著上司將軍坐下來或是站在前麵,幾個大膽的老兵,戰場上打久了仗,潑皮般的什麽也不怕,就強擠著進來多與朱宣親近一時。擠到了人,今天也沒有怪責亂了規矩或是目無上司。

胖倌兒當著人更是不害怕,他自小兒生下來麵前就是人多,時不時地跟著父親出去會世家,都是當著人擋著父親喝酒的那一個。此時聽到父親對著這一帳篷的將士們在說自己,胖倌兒笑的可愛之極。

朱宣慈愛地看一看胖兒子,象是比以前要結實一些,兩邊麵頰上的肉不似原來那麽鼓,胖倌兒是要拔個子的年紀了,朱宣這樣想著,接著自己剛才的話往下來:“我和他要送他來才行,這一個在家裏從來嬌慣,跟他大哥是不能相比。以後做的有不對的地方,別藏著掖著,隻管來對王爺說,對毅將軍說,這就是各位兄弟待我的一番情意。”

“老王爺放心,虎父無犬子。王爺入軍中,毅將軍入軍中,閔將軍入軍中,從來都不會含糊,恒將軍也一定是好樣的。”時永康大聲回答過,然後開玩笑道:“聽到這一番話,末將心裏堪堪的明白了,果然是老王爺偏愛才有這些話出來。”

帳篷中一片哄笑聲,朱宣也笑個不停,這一位時小將軍現在也不能稱之為時小將軍,都長大成人,幼子胖倌兒今天也站到這軍帳中。宮中特旨朱恒晉為將軍。胖倌兒一入軍中,就似一個落地將軍。

“胖倌兒啊,”待笑聲稍止,朱宣再來交待兒子:“你在這裏要聽話,父親老了,沒有什麽人可以給你丟,你丟幹淨了也不要了,隻是別丟你大哥的人就行。”

胖倌兒搖搖胖腦袋:“知道,我知道呢,我不丟大哥的人,”眼睛看一眼毅將軍,正要說:“我丟二哥的人。”還沒有說出來,毅將軍趕快應下來:“我知道你要丟我的人,以後你丟人了,都算是我的。”

朱宣嗬嗬笑起來,妙姐兒也微微笑,這一群孩子們多有趣,隻有朱睿對著二弟板一板臉:“他要是淘氣,也得有個伴兒,聽你話,你就是陪著他的人。”

薛名時也是偌大年紀,看一看王爺難道真的老了不成,以前何等肅穆,如今這丟人不丟人的話,也不當一回事兒,聽著兒子們玩笑,笑的很是開心。

身邊站的是蘇南,蘇南殺豬的出身,集市上笑謔慣的,以前就不習慣軍帳中的肅然,蘇南自己的軍帳裏從來有如跑馬場,蘇南聽著這些笑話兒聽的很舒暢。

就是周亦玉,尹勇都不當一回事情,此時帳篷中,覺得王爺一家親情的人也有,覺得老王爺與以前大不相同的人也有。

晚間歇在帳篷裏,新搭的帳篷和以前一樣寬大,朱宣還是欣慰地,對著兒子道:“不錯,隻是下次不可以這樣了。”這帳篷與朱睿的帳篷是一樣的大小。

再回頭來看看身後胖倌兒,朱宣道:“應該讓胖倌兒先在士兵的帳篷裏住幾天,讓他嚐一嚐那滋味兒。”

胖倌兒笑嘻嘻:“那也挺好。”軍中有如一個新鮮的玩意兒,胖倌兒覺得什麽都是不錯的。

朱宣和妙姐兒在這裏住了三天,三天裏不時會有士兵們從別的軍營裏趕來看他,有人提議:“老王爺應該每個軍營裏都去看一看,讓想您的人都見見你。”

晚上睡下來,朱宣抱著妙姐兒說這些事情,時時都是感動,此時沒有自負,他隻覺得感動之極。

送走老王爺一行離去,徐從安和鍾林都沒有催促還在眺望的胖倌兒,朱恒對著父母親越來越遠的車騎,心中突然而起的一絲難過,象是心被人揪了一下,揪過以後這痛慢慢浸潤擴散,不是痛的難過,卻似就這麽存在了,而且不會好一樣。

胖倌兒還沒有離過家,自封地到京中,都是一直跟隨在父母親身邊。長這麽大,體會到黯然的心情,有些垂頭喪氣的胖倌兒回營了。

朱睿和毅將軍陪著弟弟一直到進營門,朱睿才大聲喊一聲:“朱恒”胖倌兒迷怔一下,才道:“我在這裏呢。”

“你要說在,”朱睿微微一笑,再次大聲道:“朱恒將軍”胖倌兒喜笑顏開:“在”朱睿指指一旁的演武場:“明兒到鍾點兒要出操,不起來我掀你被窩,把你光著拎出來。”

乳名胖倌兒的朱恒將軍開始他的軍中生活……

胖倌兒在軍中怎麽對待,朱宣和朱睿在京中的時候,就為著這事情特地商議一回。跟胖倌兒說話,得苦口婆心,扳著手指頭告訴他這件事情不行。

在家裏的時候,這活兒都是太夫人、老侯爺領頭,大家一起上陣。這匹沒籠頭的馬到了軍中,毅將軍又成了看著胖倌兒的人之一。

毅將軍也有事情的時候,還有徐從安和鍾林,但是朱宣想來想去,決定再加上一個。胖倌兒隨著哥哥們回到帳篷裏,帳中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將軍,這是霍端禮老將軍,為人耿直,看著不順眼睛,他是什麽人都要說。

老將軍年紀比朱宣要大的多,是朱宣的父執輩,接到朱宣的信來相伴小王爺,霍老將軍就快快地來了。

退休的老人最怕就是自己老了,自己無用,老王爺和王爺都是鄭重的書信相邀,霍老將軍覺得我這把老骨頭還有用呢,這就來相伴朱恒將軍。

朱睿居中坐下來,示意朱毅也坐下來,這才對站著的胖倌兒道:“胖倌兒,這是霍老將軍,他打的仗比父親還要多,父親在軍中的時候就在了,又陪了我數年。?看小說就到~你年紀還小,我和你二哥會照管不到的地方,請老將軍幫忙照看你才是。”這就讓胖倌兒過來見禮。

一聽說比父親打的仗還要多,胖倌兒先就來了精神,再看老將軍須發蒼蒼,胖倌兒覺得親切,對大哥道:“象祖父。”

毅將軍也含笑道:“老將軍是祖父一輩,跟著祖父遠征過的將軍,又跟過父親。”霍端禮聽著王爺和小王爺們說自己的往事,心中也是驕傲,看一看眼前站著的這位小胖子,身上是將軍的服色。回想一生,跟了朱家三代人。

這樣的背景推出來,胖倌兒將軍先就素然起敬。聽從哥哥吩咐過來行禮。霍端禮將軍站起來還禮:“小王爺少禮。”

第一次見麵不錯,至少胖倌兒沒有跳起來,把一員老將給了我。朱睿鄭重再交待弟弟:“凡事要聽徐先生,鍾將軍和老將軍的,不要自己任性才好。”

胖倌兒一口答應下來,老將軍如祖父一樣,看著那身子骨兒挺直,卻象父親。胖倌兒剛離開父母親,覺得有一個這樣的老人在身邊,看著就親切。徐先生也親切,可是一直對徐先生是打來鬥去,這親切感早就存不下來多少,隻有賓敬先生的心。這和父親又不一樣。

第一天挺好,徐先生隻是白天隨著胖倌兒後麵看一看,晚上還要給他上課,隻有這一位小王爺沒有應試過,前麵有閔將軍中的那麽高,就是徐從安也不會把自己逼的太狠,胖倌兒將軍中的馬馬虎虎也就可以對王爺交待,當然在這個基礎上高些更好。

朱睿把鍾林將軍也給了胖倌兒,再就是生活方麵衣食住行,小廝們雖然是跟著,卻是朱宣說過,以後一切自理,現在不打仗,能讓胖倌兒自己試試的都讓他試著做一做。

按將軍的待遇,茶也有人燒,飯也有人送,但是如紮帳篷,埋土灶等這些事情,胖倌兒是少不了要試一試。第一天就沒有什麽事情出來。霍老將軍是全方位照應胖倌兒,幾乎一睜眼就跟在他後麵,成了一個跟班兒。

第二天胖倌兒也忍下來了,霍老將軍跟在後麵過於蒼老看著有些不象,胖倌兒將軍又忍了一天。

到第三天的時候,胖倌兒出過操,贏得一片喝彩聲回來,他帶上馬就要出營去。要去看胖妞兒的胖倌兒不想帶著霍老將軍去,帶著他去看胖妞兒,胖倌兒覺得有些難為情,而且答應過大哥,出營一定先說一聲。胖倌兒站在那裏正在想個主意怎生把他支走才好,自己怎生出去才好。

遠遠看到大哥從大帳中走出來,上馬帶著人去了。胖倌兒這就有主意了,裝著去看自己的戰馬,象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對霍老將軍道:“大哥說有一些他當年應試時看的考卷要找出來給我,這是個細活兒,別人未必能找的好,請老將軍去見大哥,看著找才好。”

霍老將軍這就欣然,能小王爺不僅要武功,文舉也是一件大事情,欣然的霍老將軍走開一段距離,躲到一座帳篷後麵往回看,臉上露出來狡猾的表情,這孩子才多大,就想哄老鷹。那胖臉龐上猶豫著看一看馬,再往營門外看一看,再偷眼看看自己的表情,霍老將軍心裏樂,他要出營去。

偷著溜出門,偷著做些大人不讓做的事情,這些事情霍老將軍的孫子都是一一地幹過來,霍老將軍怎麽能上這個當,他的職責就是盯著胖倌兒小王爺,讓他不要讓王爺擔心,再時時的提點於他。

看到小王爺帶著馬帶上人,到營門口說一聲:“我去見大哥。”這就出了營,霍老將軍也上馬帶著人出了營,跟在後麵看著他往周亦玉的軍中而去。

一氣奔上幾十裏的胖倌兒來到周亦玉的軍中,前麵的人先亮身份:“這是朱恒將軍。”守營門的人豎立,不過回話:“周將軍不在,她去見王爺了。”

胖倌兒這就高興了,不在更好,要是覺得我來看胖妞兒不對,一準兒我要聽人說話。胖倌兒大搖大擺地進了營門,吩咐來接的人:“讓郭水靈來見我。”

接的人答應一聲正要去,胖倌兒又改變了主意,跳下馬來道:“帶我去看看。”這個軍中女兵不少,都住在最後麵,與男兵分開。

郭水靈正在挨訓,剛進軍中的新兵挨打是常事,一件事情沒有做好,有時候也不熟悉也是有的,一個女兵指著胖妞兒正在罵:“笨手笨腳,胖人就是笨拙一些,”然後劈麵就是一個巴掌:“以後記住了。”

再回過身來,身後是一堆人對著女兵在看,女兵趕快行禮,陪著胖倌兒的是一位將軍。將軍倒是沒有放在心上,胖倌兒是不舒服。對著站在那裏挨打被胖倌兒看到的胖妞兒來說,她更不舒服,剛低下頭來,女兵又大聲喝道:“站好了。”

胖倌兒將軍立即瞪她一眼:“你先站直了。”女兵對於這句話雖然是不得要領,也是回答一聲:“是。”

“胖人就笨拙嗎?無錯小說網。”胖倌兒將軍劈頭劈臉把女兵罵一頓:“我就不笨拙,還有,誰讓你打她的,你過來我和你試試,看看我們誰更笨拙。”

郭水靈“撲哧”一聲笑出來,這次皺眉的是陪著來的將軍。小王爺在回護她是一回事情,失儀是另外一件事情。

“我不要你管,你回去吧。”郭水靈對著皺眉的將軍,趕快這樣說一句,挨一巴掌臉上還是生痛,郭水靈解氣之餘,還是希望胖倌兒早些走的好。

陪著來的將軍斥責道:“放肆這是上司將軍。”郭水靈這一次就老實了。胖倌兒又皺皺眉,對上郭水靈的一個小白眼兒,兩個人在這雪地裏這樣眉目一下。胖倌兒繼續尋那女兵的晦氣:“我要和你比試比試。”

一眾人都麵麵相覷的時候,霍老將軍適時的從後麵走出來,打著哈哈撫須道:“將軍和士兵比試也是常有的事情,不過以小王爺之尊,又男女有別,依老夫來看,還是別比了吧。”

胖倌兒將軍的臉這就紅了,是不是在欺負人,他自己也知道。不過是想著幫胖妞兒出一口氣孔。對著突然出現的霍老將軍,胖倌兒臉上笑嘻嘻,心裏是十分的不耐煩:“那就不比了吧。”

陪同的將軍也趕快道:“請小王爺帳篷裏坐去,”胖倌兒答應一聲,再對著郭水靈道:“胖妞兒,你跟我來。”

這次皺眉的是郭水靈,跟在後麵一直到帳篷裏。胖倌兒先對著陪行的人道:“我和她說話,請自便。”別的人都走,隻有霍老將軍不走,反而笑嗬嗬:“這是小王爺認識的姑娘,老夫卻不知道。你姓什麽,是哪裏人,你父親是誰?”

郭水靈一一回答出來,霍老將軍撫著胡須話就更多了:“宮中行走的郭將軍,我指不定是認識的。這名字聽著就熟悉,宮中行走的將軍有幾位是我的舊相識,也有我的親戚,象梁將軍就是我的親戚……”

忍著再忍著的胖倌兒隻能忍著,這位老將軍是長輩。霍老將軍一堆話把郭水靈盤問了一個清楚,這才站起來走到火盆旁邊去哈哈笑:“人老了,果然是這帳篷裏暖和些,倒是這裏坐著的好,出去太冷。”

雖然是不出去,總算是走開幾步。胖倌兒從懷裏掏出來一個油紙包,打開來裏麵是一隻燒雞,遞給胖妞兒:“好些天你沒有吃到了吧,這是我說想吃,大哥單給我弄的。”擰下來一隻雞腿給胖妞兒:“給。”

胖妞兒接過來就是一口,這才含糊地道:“我吃了,你怎麽辦?”胖倌兒手裏捧著一隻燒雞:“沒人知道,放心吧,你不說,我不說,”眼睛在霍老將軍身上掃一眼:“別人也不說。”

吃完了燒雞,胖倌兒放低聲音教郭水靈:“她打你,你就打她。打出了事情,有我呢。”郭水靈笑著搖頭:“那可不行,你是你,我是我。小王爺,你也來了這一會兒,你請回吧。”

郭水靈送到營門口,對著胖倌兒擺手:“我有了空,就去看你。”其實知道是白說,她沒有胖倌兒這麽自在。看著胖倌兒遠去,胖妞兒再進來時,人人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樣。剛才打她的女兵也客氣一些,不過是有些不屑。指著小王爺不聽規矩,就沒有人會服你。

下半天人人客氣,人人冷淡,人人避讓一下,過來趨附的也有幾個。胖妞兒大大咧咧地沒心思,就沒有感覺出來。一直到晚上,周亦玉回來,進到帳篷裏第一句話就是:“一個新兵叫郭水靈,喊她來見我。”

等到郭水靈進來,周亦玉也想起來,胖妞兒這身板兒,雖然是比以前瘦多了,還是讓人一看就能記起來。隨同王爺的周亦玉正好不用人再傳話,也不用再聽手下人回報今天的事情。這就板著臉開始訓話。

“我這裏不是攀關係論交情的地方,上下有別,人人要服從軍規,你要是覺得這裏不好,可以去別的地方。”周將軍毫不客氣地一通話把胖妞兒說哭了。對著那眼淚周亦玉更是冷下臉:“流血不流淚,到我軍中第一天應該聽說過,凡事要看看自己身份。”

胖妞兒莫明其妙地挨了一通教訓,出來回到帳篷裏,又被同帳篷的人旁敲側擊幾句:“認識小王爺?真厲害,以後有事情幫忙照顧著點兒。你打一仗,就可以升職了吧?無錯小說網。”

這還不象是在家裏,親戚們也有這樣羨慕嫉妒冷言說話的,至少可以躲到自己房裏去,在這裏幾個人睡在一起,胖妞兒想想周將軍說的:“流眼淚的回家去。”這眼淚一直忍到晚上睡下來,躲在被子裏才偷偷地哭,而且哭的也不痛快,不敢哭的讓人聽到。

這個夜晚,胖倌兒是沒人訓到他哭,不過他正在煩。坐在大哥的帳篷裏,兩隻眼睛對著帳篷頂看著表示自己極度地不耐煩。

朱睿含笑看著弟弟,幼弟親事是父親最為掛懷,這個弟弟又跑去找胖妞兒了,不是當大哥的不疼你。私下裏分吃的,幫著她出氣,這就不行。

一旁坐著的毅將軍對大哥使一個眼色,都快把他講毛了。胖倌兒一發毛,瞪著眼睛什麽話也不聽,就是父親也是打迭起精神好好地哄勸著他。說白了,是捋順毛才行。

帳篷裏停一會兒沒有人說話,胖倌兒這就站起來,走到大哥身邊,把胖腦袋往他肩頭上蹭一蹭:“不就是點兒吃的東西,大哥別管我了,好不好,你說好不好?”

毅將軍哈哈大笑:“跟我想的一樣。”接到弟弟瞪視過來的眼光,毅將軍把臉轉到一邊兒去接著笑。

朱睿用手推一下弟弟的胖腦袋:“你要聽話,以後不許去了,知道沒有?”胖倌兒繼續蹭他:“從此以後都不許去了嗎?是不讓再去周將軍那裏了?挨打挺可憐。大哥有朋友,胖倌兒也有朋友。”然後得寸進尺:“給她一個校尉當當吧,這樣就不會總挨人打了。”

毅將軍連身子都轉過來繼續忍笑,朱睿再推一下弟弟的胖腦袋,真是胖乎乎圓滾滾的摸著就舒服:“你又胡鬧了,這校尉是軍功封上來的,這話不許當著人說,不然軍規處置你。再說挨打,你跟著我幾天,來看看我打人。”

“再打也不打胖倌兒,”胖倌兒很是胸有成竹地對著大哥蹭個不停:“給我烤隻羊腿行不行,再給我一個冬菇火腿雞湯,我吃這飯就會瘦下去,瘦下去還怎麽叫胖倌兒。”

門簾打開,走出來笑逐顏開的毅將軍,他決定到外麵呆著,至少還可以隨意地笑一笑。毅將軍走出來,胖倌兒更是肆無忌憚地對著朱睿撒嬌:“紅燒蹄膀也行,冰糖多放一些。”

“沒有,不吃就餓著,”朱睿笑容滿麵:“你聽話才給你單獨做菜。”用手撫著弟弟的頭,朱睿覺得自己也苦口婆心了:“上下有別,不許再去見胖妞兒,我對守營的士兵下了嚴令,沒有我的話,你再出營,一起重罰。”

幾道層層的阻擋攔在胖倌兒和胖妞兒之間。回到封地上的朱宣又一次接到朱睿的信,拿回來念給妙姐兒聽。

這封信到的時候,已經是年過去,春暖又花開。妙姐兒倚欄坐在廊下,身邊兩個木**是兩個“咿咿呀呀”在說話的孫子。

朱宣手裏拿著信走進來的時候,妙姐兒先就看到了信,笑吟吟地弄著自己手中絲帕:“兒子們在軍中如何?”

坐下來的朱宣對著孫子們看一看,這才開始念信:“……胖倌兒說自己又瘦了,問這春天到了,幾時吃一回春餅,告訴他全軍上下數十萬人吃春餅做不過來,他才不再說要吃;母親上次送來的點心,我和二弟一人隻分了一塊兒,剩下的都沒有見到……”

妙姐兒笑的花枝亂顫,聽過了信,要過來自己再看一遍:“……霍老將軍不辭辛勞,胖倌兒聽話聽到想提拳頭的時候,就尋上二弟打一架,打過說不如和胖妞兒打架過癮,自上次偷會過,沒有再見到過,隻是依然是毛躁,多說兩句就不行……”

把信還給也在笑的朱宣,妙姐兒想一想胖倌兒瘦了的樣子,再看看外麵迎春花開,小小黃花春風中柔弱起舞,胖倌兒再怎麽瘦,也是如院中那株桂樹一樣粗壯吧。

“這一次吃苦頭了,”朱宣回想起胖倌兒的信:“次次說自己瘦了,軍中的夥食好吃,可是胖倌兒瘦了。”

身邊的防哥兒露出來一個笑容,再就繼續揮舞自己的手。妙姐兒喜愛不盡地看一看孫子道:“胖倌兒生個兒子出來,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兒?”

朱宣自告奮勇:“那就隻有表哥能抱得動,妙姐兒隻能看一看。”春風扶檻而過,這裏本就地氣和暖,更是一打春,花和綠葉似乎一夜之間就冒出來。

在這春風紅花之中,妙姐兒徐徐問朱宣:“表哥你前些天弄的那是個什麽東西?”正在伏身看孫子的朱宣微有自得地一笑:“好東西,走,我正要帶你看看去。”

妙姐兒站起來,吩咐丫頭們好生看著孫子,隨在朱宣身後而去。朱宣又麵有得色,讓妙姐兒隻是好奇。

一座單獨的小院子,麵南通風也有光,院子裏有幾個木匠,手裏不是刨子就是鋸子。看到朱宣和妙姐兒進來,都站起來行禮。

一個管事的匆忙從廳上出來:“按您的吩咐,是做的是寬大一些,正要去請您來看看呢。”朱宣攜著妙姐兒走上廳去,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麵前。妙姐兒頓時驚愕了,這是……

一口棺材,確切來說,是一口沒有上漆白板的棺材,和一旁還有幾塊散板,看起來是一口已經有型的棺材和一口沒有成型的棺材。

“這,你這是弄的……”妙姐兒失笑:“這倒也是時候了。”有錢的人家壽材都是備的早,沒有到要死人,再去尋棺材的事情。好的木材都是遇到碰上,而不是臨時現能買回來的。

朱宣走過來,勾起手指扣一下那板,發出“叮當”兩聲:“聽聽這聲音,不錯吧,這棺材不比京裏父母親的壽材差到哪裏去。”

“你跑出去幾天,就尋這個去了?”妙姐兒也走過來用手摸一摸,鼻尖聞到一股似檀似麝的香味,雖然不懂,也明白這木材應該是不錯。

朱宣麵有得色就是為著這個木材:“人對我說,有這一塊好板時,我就趕去看著好,這就弄回來。隻是那一塊就不如這個。”指一指旁邊幾塊散板,朱宣說的是它們。

管事的回話道:“老王爺要做的寬大,這木材都是足夠的。”朱宣做的寬大卻不是這個意思:“就這麽做吧,妙姐兒,”

欣賞自己棺材的妙姐兒轉過身來盈盈一笑,朱宣道:“做的寬大些,不如我們同棺吧。”管事的愕然的麵龐就在身邊,妙姐兒忍住沒有笑,一本正經地道:“會不會太擠了。”這也沒法子讓,也不是讓的事情。

對著棺材轉著打量的朱宣覺得這提醒也有道理:“我們進去試一試。”妙姐兒覺得自己還能忍住笑,真是不容易。旁邊管事的臉色已經發白,隻是對著外麵院子裏看,不知道老王爺還能說出什麽驚人的話出來。

“改天試吧,”妙姐兒要是不說出來這句話,估計朱宣真的要跳進去試一試。聽到妻子這樣說,朱宣也覺得自己失態,打一個哈哈道:“也好。”再圍著棺材轉幾轉,用眼光目測著:“我看著應該還行。”

外麵走進來朱壽,回話道:“京裏有信來,請老王爺書房裏去。”朱宣隨著朱壽離開,妙姐兒一個人又留連一會兒,這感覺真新奇,我的棺材,她也用手摸一摸那成型地棺材,用眼睛看一看其寬大,兩個人睡進去,應該是不擠,可是這得同日死才行呢。不帶一個人死了,就放著,再死一個撬開棺材放進去的吧。

隨著朱壽到書房去的朱宣見的不僅是一封信,還有一個人。這是長公主府上派出來的親信,此時正在說話。院中梧桐碧浪隨春而生,在這幽靜的院子裏,象是這些話語也可以隱藏的很深。

“太子殿下先拿下趙大人定罪,再拿下來刑部的呂大人,吏部的曹大人,”朱宣一心二用,一麵看信,一麵聽著來人低聲說話。這位太子殿下上去三個月,這就開始動手報複人。

拿的人彈駭的人不僅是前太子黨,多為不擁護他的人。朱宣緩緩問出來:“太後身體可否康健?”

“太後自去年臥病,一直是在病中,長公主一直侍疾,皇上也侍疾,朝中政事多交給太子殿下。”換句話說,八皇子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事情。

朱宣默然聽完,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施行的案子現在是如何?”來人隻是微笑:“江陰侯手下的人出首,說施先生曾是要犯。這案子是去年就銷案了,犯人在押解過程中身亡,當時天熱就地掩埋。太子殿下怪罪江陰侯舉服不準。

京裏現在還有一件沸沸揚揚的事情,就是有人匿名舉報江陰侯,說他曾是一個市井中人,不堪得配皇族,皇上百忙之中,也傳了江陰侯去問過,把這事交到刑部去了。”

聽過京裏的事情,朱宣命重賞來人,負手微笑回房中去,頭上是青天什麽時候兒黑是不知道,腳下卻是實地,隻要站的穩就行。

晚上夫妻兩個人繼續說那壽材,朱宣是早就想好了:“你這個人,不是瞞了許多年紀,與表哥一般兒大小,表哥身子骨兒還行呢,我等著你一起去。誰先去了,就停棺等著。”

房中燭光遮不住窗紙上星色,朱宣低低地告訴妙姐兒“有兩個老匠人,對保存肉身最拿手。將來到了奈何橋上,我喊你,你可不要喊錯了。”

妙姐兒回眸微笑:“我記著呢,”朱宣撫一下額頭:“她早就應該過橋了,喝了那湯,在哪裏投胎或許都不知道呢。”

是誰先去奈何橋上等著,妙姐兒和朱宣又討論了一回,朱宣身體好,妙姐兒年紀小,討論到最後,覺得差不多時間一起去的可能性也是很大。

自此日日攜手一起去看壽材,回來再一起去看孫子。有時候不攜手,朱宣負手走在前麵慢慢而行,不時回過身子來看一看後麵:“你又不老,怎的這麽慢?”

“我跟著你呢,你走你的,跟不丟你。”正是春花大放的季節,身邊不是飄香便是揚起柳枝,要往兩邊看春景的妙姐兒就這樣回一句。

朱宣再次回過身來繼續前行,回到院子裏,剛看的是死,再看孫子,這是生;對著木床裏睡的小小人兒,覺得老去也不算有憾。

“這兩個孩子,幾時能陪我早起習武呢?”朱宣這樣嘀咕一句,隨後而至的妙姐兒就跟上一句:“快的很呢,孩子們都是一晃眼過去的。”

南平王心中所願,再親手送一個孫子到軍中去:“我隻想送一個就滿意了,這兩個差不多大,看來我要送兩個去才行。”

每每聽到朱宣這樣說話,妙姐兒含笑過來看看孫子,在臉麵前是覺得長的慢,心思這就飛到胖倌兒身上,這孩子不在跟前,該長高不少吧。

春風吹進軍營,也吹拂著胖倌兒和後麵跟的霍老將軍身上。“小王爺哪裏去?”一聽到後麵這帶著笑意的喊聲,胖倌兒就覺得泄氣,又被盯上了,任是朱恒將軍年青腿快,架不住霍老將軍能掐會算。

周將軍又來王爺帳中議事,小王爺找個空兒就想往外麵溜。越是被人擋著,越是想去看一看胖妞兒。隻是躲不過後麵這一位。

找到了胖倌兒以後,霍老將軍就是滿麵笑容一通話:“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小王爺千金之軀,當知自己愛重,王爺愛弟情深,小王爺要聽話才是。來來來,這樣和暖天氣,小王爺無事,不如帳篷中去,多溫習幾遍書,來年高登魁首不是一件快事。”

胖倌兒打起精神來:“這樣天氣,我覺得習武的好,哥哥們事煩勞累,我想出營去打隻野味來,給他們補一補,也是我的心意。霍老將軍有時間,陪我一起去吧。”

霍老將軍先看一看天氣,再撫須想一想,貌似在算什麽,這才答應:“好吧,不過多點兵才是。”

軍帳中在開會,胖倌兒將軍和霍老將軍領著人馬出軍營而去。徐從安在後麵看著好笑,跟胖倌兒磨著,也要一位這樣耐心的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