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事情就簡單明了起來了。

阿翠一腳踹開蹲在麵前扶人的盧堅,手裏拿著蝴蝶錐刺向倒地的姚娘,盧堅背對著阿翠被踹倒並沒有看見她手裏的東西,姚娘卻看見了。

她驚慌之下隻能抬手去抓住避免被殺。

阿翠一個日日幹農活的力氣自然要優於挨打休養的姚娘,姚娘怕極了,撒開手轉身就手腳並用想從地上起來逃跑,但是阿翠哪裏還有理智。

等盧堅從地上起身,阿翠已經用蝴蝶錐紮穿了姚娘的頭顱。

姚娘一點動靜也沒有了,阿翠終於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的死人害怕不已,但盧堅卻比她冷靜,當即就把姚娘的扯了起來拖到樹後麵藏了起來。

他從竹簍裏掏出繩子捆在身上,另一端係在樹上,讓阿翠在上頭看風自己則是下去挖壁。

井壁挖好之後盧堅上來,脫下外衫將姚娘的頭墊在上麵,一把將蝴蝶錐拔了出來,白花花的腦子混著猩紅的血液全流到了外衫上……

阿翠手腳發涼強忍著反胃將屍體遞給重新下井的盧堅,將挖出來的泥和石塊用竹簍傳下去讓盧堅把井壁埋好壘齊整。

地上沾了少量血跡的泥土也被盧堅摳了出來塞進竹簍,小心翼翼用旁邊地麵的泥土補上,最後把井壁剩餘的泥土也一並用竹簍裝上,兩人趁著夜色濃濃,狂奔回家……

從此他們就當做從未殺過人一般照常生活著,盧堅遇上了幾次盧洪發,都沒有看見他找過姚娘,一開始還惴惴不安擔心東窗事發,直到盧洪發搬走,他才放下心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姚娘死不瞑目,冥冥之中有了安排,機緣巧合之下讓這件案子重見天日,禦寧衛找上門來擊潰阿翠最後的心理防線,真相才水落石出。

盧堅兩口子被押送回鎮府司,村長無奈歎氣先把孩子抱回自家去了。

時均一下車就把人送往詔獄暫時關押,等寫好案子的記錄遞交沈君堯批過再把人送往刑部受罰,而薑甯滿腦子都是快點下班要餓死了。

“咕咕”,薑甯的肚子著實撐不住了,響聲在安靜的夜裏分外清晰。

“餓了?”,走在前頭的沈君堯停下腳步轉身詢問。

“大人,要不您老看看時辰?”

薑甯暗暗罵自己沒眼力見,當初怎麽就應下來當仵作,沈君堯這工作狂比吸血的資本家還離譜,幹起活來是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都快夜裏九點了,能不餓嗎。

“禦寧衛中甚少女子,那些大老粗們平日裏倒是能挨餓的,是我疏忽了,隨我來吧。”

大概是被沈君堯這體恤下屬的態度震驚到了,薑甯默不作聲就跟著他往外走。

兩個人一言不發就這麽安靜走著,一高一矮兩個影子投在地麵上,倒是和諧。

拐了兩個彎,穿過一條巷子,一股濃鬱的牛肉味隨著夜風鑽進鼻孔,香得薑甯哈喇子都要出來了。

麵攤子開在榕樹下,大爺腰上係著圍兜手上忙著在撈麵條,攤子前頭擺了三張小桌,其中一桌已有三個食客在大快朵頤了。

沈君堯走上前放下十來個銅板,大爺抬頭一看笑了起來,“大人你又來了啊。喲,難得還帶了個姑娘,還是牛肉麵嗎?”

“恩,我的不要蔥。”

大爺熟練地把錢一把抓起扔進小車底下的抽屜裏,手裏動作飛快。

薑甯挑了最邊上的桌子坐下來,沈君堯三兩步就走了過來。

那身飛魚服實在搶眼,原本還在侃大山的三個食客當即就閉了嘴,埋頭猛吃,大氣都不敢出。

沈君堯一副沒察覺的模樣,拿了桌上的杯子就要倒茶喝。

薑甯又被震驚了一下。

沒想到堂堂指揮使居然也不嫌棄這種街邊小店的杯子不幹不淨,小說裏麵這種霸道酷炫黑麵神男主角不是一般都有潔癖的嗎?

薑甯沒敢說出口,不過手裏下意識就拿過沈君堯那個杯子,倒了熱茶進去,仔細燙了一遍倒了水,這才給他倒上茶推了過去。

沒辦法,廣東人刻在基因裏的習慣……

“大人,禦寧衛平時到底幹了多少惡事,我看這些老百姓一個個看著禦寧衛就跟見了閻王爺似的。”

“積威已久罷了。”,沈君堯接過茶杯抿了一口。

頭一回見人把凶神惡煞說得這麽委婉文雅,薑甯趕緊低頭喝茶,借機隱藏自己快要翻到天上去的白眼。

牛肉麵很快就端了上來,香氣四溢,兩人開始安安靜靜吃起麵來,倒是一旁三人見他們似乎沒什麽惡意,又開始小聲嘮嗑了起來。

“你聽說了沒,陶老爺的兒子因為偷名被反噬,今日大白天的莫名其妙死在自己**了。”

其中一人難掩唏噓,“我就說這偷名之事不可取,盜取別人陽運這種損人利己的事若是出了問題肯定要遭報應的。陶老爺那嫡子好像也就五歲多吧,本來隻是身體弱,這下直接命都丟了,得不償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