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甯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來,她“吸溜”一聲把麵嗦進嘴裏,壓低聲音問沈君堯偷名是什麽意思。

沈君堯吃相十分賞心悅目,聽了薑甯的話也不急,慢條斯理吃完那一口才回她。

“是大慶國內個別州縣特有的風俗。偷名,顧名思義就是偷取別人的名字,但也不是字麵上的借用旁人的名字而已,而是以名為介盜取旁人的氣運。”

她這麽一說薑甯就來興趣了,這不就是單純的民俗而已嗎,怎麽還扯上死人了。

“大人,偷名是怎麽個偷法?”

看她一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沈君堯倒有些想笑,方才還在喊著餓了,現在倒是一心隻想聽後續,麵前的牛肉麵都不香了。

“偷名的人事先找到一戶合心意的人家,打聽清楚那人家的孩子姓甚名誰,隨後想辦法去那戶人家裏吃飯,吃完飯離開的時候順走那戶人家的一口碗和一雙筷子。拿了筷子和碗就立刻回家,臨到自家門口的時候開始呼喚被偷名那戶人的孩子名字,妻兒要在門口等著,聽見有人回家時口喚被偷名那戶人家孩子的姓名便立刻應是,隨後出門去接,這便算偷了名。”

薑甯一臉恍然大悟,端起麵喝了口湯又問,“那反噬是怎麽回事?”

沈君堯好脾氣地解釋道,“被偷名的人家若是沒有發現自家碗筷被盜取又或者沒能找出盜竊之人,這偷名就算是成功了。若是被偷名的人家發現了家中碗筷被盜,找出盜竊之人那這偷名便算是失敗了。失敗了那便無法偷名借運,還會被反噬,輕者重病一場,重者失去性命。但都是怪力亂神的民俗罷了,從來沒出過事。”

這倒是神奇了,不過就是偷個碗筷叫個名字就出了問題,真就奇哉怪哉。

本來薑甯還想繼續八卦一下,但是突然想起來若是詭事涉及到死人了很可能就要禦寧衛去查,這樣一來自己就又得無縫上班,她立刻就噤聲,恨不得把嘴縫上。

然而沈君堯是什麽人?

一個工作狂怎麽可能會停歇,隔壁桌開始說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上了,現在薑甯主動提問倒也好,證明這姑娘對公事倒是很上心。

如果薑甯知道沈指揮使把她的八卦當成對工作的熱情,估計半夜起床都在扇自己嘴巴子。

直到沈君堯吃完麵站起來薑甯都沒再開口說話,當她以為可以逃過一劫的時候,沈指揮使的腳步已經朝隔壁桌走去了。

很好,今晚回去就撕爛自己的嘴算了。

薑甯雖然後悔但腳還是跟上了她家沈大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欠著錢,不工作就沒錢還債啊!

旁桌的人還在吃炸餛飩,說得興起,完全沒注意到沈君堯已經站到了他身後。

“你還別說,就挺離奇的。我聽在陶家當夥夫的表弟說了,那陶少爺回房休息的時候還好端端的,院裏也沒聽見個動靜,後來丫鬟進屋去看,發現人已經沒氣了,就這麽睡死在**了。”

“陶老爺也是子嗣福薄,年過半百才得了個嫡子,結果這嫡子從小生下來身體就弱。這好不容易趕在六十大壽之前得了個庶子還不到一個月,嫡子又沒了。”

言語間聽來,這陶老爺還真就有些倒黴。

“你們所說的陶家是哪門哪戶?”

那三人正喝著酒送炸混沌,沈君堯這突然一問把人嚇了一大跳。

其中一人筷子上的混沌沒夾穩,一下就掉進了口中,把他噎得說不出話來,旁邊的友人幫著拍了幾下後背才咽了下去。

“別緊張,我們就是問問,禦寧衛現在掌詭案之事,這陶家的事聽著蹊蹺,我們隻是想去瞧瞧。”,薑甯趕緊上去打圓場,畢竟沈君堯這張閻王臉對普通老百姓來說殺傷力是真的很大。

咽下混沌的那人看薑甯態度和善這才穩住心神,灌了一口酒指向對麵的巷子口。

“對麵巷子出去的錦南大街第二戶,做米麵生意的陶家。”

得到了答複的沈君堯轉身就走,薑甯跟食客道謝之後匆匆跟了上去。

“大人,明早去陶家看看?”

“恩,你回去通知時均。”

抬頭看了眼高懸空中的月亮,薑甯好悲傷,回到鎮府司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夠八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