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棺材從禦寧衛們土裏被抬了出來,棺材蓋的右下角被鑿破了一個人頭的大小,裏頭黑漆漆的也看不出什麽東西來。

方才發現這棺材的禦寧衛臉色一白急忙解釋起來,“不是我鑿破的,我那一鋤頭下去隻是刮了一下。”

“應該是吳旺鑿破的。”

沈君堯發了話那禦寧衛的臉色才好起來,隨後又喊上另一個同僚一同把棺材蓋給打開了。

棺裏隻有一副白骨,角落裏還放著兩個碎了的杯子和兩件疊好的衣物。

“這是誰家的棺啊?怎麽在吳旺祖父的棺材底下,這也太邪門了吧。”

“剛才這官大人不是說吳旺鑿了這棺材的缺口嗎,該不會那銅奔馬是偷別人的吧……”

兩個村民在頭後竊竊私語吃了個今天大瓜,估計吳旺偷別人墓葬品一事不出一夜就能傳遍整個雙匯村。

薑甯看了眼屍體就去戴手套,曹奎熟練地幫她將白布在地麵上鋪好,一旁的禦寧衛就主動上前把屍骨搬了出來。

哪知那屍骨剛提起來就在棺材裏散了一地,嚇得兩個禦寧衛急忙朝薑甯看了一眼。

“不要緊,正常現象。這屍體埋在地下少說也有幾十年了,沒有筋肉連接,骨頭會散開是正常的。”

說完她直接俯身探進棺材裏將骨頭一根根撿起來放到白布上,旁邊一堆禦寧衛見狀七手八腳上去幫她撿。

薑甯笑著蹲在白布邊上等他們遞過來,自己慢慢還原成一副完整的屍骨。

在還原的途中她草草查看了一下骨頭,大部分都是完整無缺的,但胸口位置的肋骨和左手肱骨上有明顯的傷痕,都沒有發生愈合,極有可能是死亡時造成的。

結合上鍾婆婆說的話,不難猜測,這棺材裏十有八九是當年被害死的原住散民。

太陽越發毒辣起來,薑甯蹲在地上查驗屍體也是滿頭大汗,鬢角的發絲被打濕她也隻能側頭蹭在肩膀上。

突然一道人影湊了上來,她整個人都裹進了陰影裏。

薑甯回頭看去,沈君堯正杵在她身後,寬大的身子像堵小牆替她遮住了毒辣的太陽。

“謝謝大人……”,薑甯低聲道謝,隨後繼續將眼光投到屍體上。

她認真翻看著骨頭企圖找到一些能證實身份的痕跡,而屍體似乎也知道她想幫自己找出姓名,在右手的骨頭上留下了一些痕跡。

薑甯拿起來看了一下,發現了屍體右手除了尾指,其餘四個手指拇的中間骨節上有明顯的骨質增生,應該是長期使用什麽東西留下的痕跡。

她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想不出是什麽工具會留下這樣的特征。

沈君堯在背後冷不丁問了她一句這是幹什麽,她便把發現說了出來。

“死者應該是經常使用一種工具,這種工具會在右手除尾指外的其他四個手指的中間指節上摩擦壓迫,所以出現了骨質增生,但我想不出來是什麽工具。”

在場所有人聽完之後都露出了思考的申請,紛紛伸手比劃各種武器和生活用具,然而誰也沒想出來這到底是個怎麽樣的東西。

屍骨完全骨化能提供的線索十分有限,沈君堯隻能將目標放回鍾婆婆提到的另一個人,楊婆婆身上。

兩個村民從墳地裏出來又把沈君堯三人帶到了楊婆婆家去,薑甯崽路上發現吳旺家就在不遠處,雖說不是相近的鄰居,但走過也用不上一刻鍾。

楊婆婆家似乎有人生病了,還沒靠近薑甯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那味道苦得她忍不住皺起了眉。

院子很小,一進門就能看灶房的煙囪冒著煙,曹奎站在院子裏喊了一聲,灶房裏很快就有人走了出來。

一個穿著灰白長衫的中年男人,四十多歲,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一副溫吞文人的模樣。

緊接著屋裏又出來一個年紀更大一些的婦人,手裏還抱著一個垂髫小兒。

“這怎麽回事啊?”

婦人有些驚訝,懷裏的孩子瞪著一雙大眼睛懵懂地看著院子裏的幾個人,有些好奇。

薑甯迎上去笑著道,“大娘莫怕,我們是來找楊婆婆問些事的。”

“找我娘?幾位大人,我娘病得床都下不來了,你們不會是懷疑她殺了吳旺那廝吧?”

隨後生怕薑甯他們不信,婦人又把他們領進了屋裏去,一個枯瘦的人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