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將三人送到樓上,安排他們到靠近映月館那人工池子的房裏坐下,上了茶又點上熏香這才規矩地行禮退下。
這房間視野極好,能將半個映月館的動靜都盡收眼下,像個小型瞭望台。
隨著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董惜惜光著腳從連廊外晃進來,雪一般的玉足半隱半現在紗裙下挪動,暗色的木地板和白色的赤足,極致的顏色反差生出一絲**旖旎來。
薑甯的眼睛實在無法從這位絕色佳人的身上挪開,直愣愣盯在董惜惜的臉上,像個色令智昏的老色胚。
“時公子上回隻帶了個姑娘過來,這回還多帶了一位公子,奴家一個人可伺候不來三個人~”
董惜惜嗓音婉轉清揚偏生嘴裏吐出來的話引人遐想,薑甯一個後世來的人自然不覺得哪裏奇怪,沈君堯向來鋼鐵直男自然也是不為所動,隻有時均一人覺得臉紅耳赤。
“董姑娘還是說正事吧,你的時間金貴,我們也不想浪費。”,時均無視她的挑逗將話題掰回正事上,慌亂之下隻能端起茶水猛灌一口。
董惜惜眼底笑意不減,一眼都沒看過沈君堯和薑甯,提著裙擺就躺上了窗戶邊上的貴妃榻,調整了個舒適的躺姿才接話。
“時公子性子真急,奴家真是招架不住~”
時均耳朵發紅不願再接話,在桌底下踢了一腳沈君堯然後端起茶水又灌了起來。
沈君堯默默把腳縮了回來抬頭看向董惜惜,銳利的眼神帶著警告的意味,“不要再答非所問,宋旭華有什麽秘密?”
“這位公子太凶了,奴家好生害怕,一害怕就容易記不清事情來,時公子你說該如何是好呢~”
董惜惜那勾人的話才剛說完,沈君堯已經額角青筋直跳忍不住抽刀出鞘了,快得如同閃電瞬間就指向了董惜惜那張惑人心神的臉蛋,“再掐著嗓子多說一句廢話就讓詔獄的刑官慢慢同你談。”
沈君堯最怕這些鶯鶯燕燕掐著嗓子的嬌柔語氣,聽得他雞皮疙瘩一層一層往上冒,要不是公務在身他是一步都不願意踏進花樓的。
“嚇死奴家了,薑姑娘,沈大人平日待你也這般不解風情嗎?”,董惜惜居然沒有害怕橫在眼前的刀,反而一語點破了沈君堯和薑甯的關係,這讓沈君堯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
“你查我們?你到底是什麽人,又知道宋旭華什麽事?”,沈君堯握刀的手更緊了,刀刃逼近董惜惜的脖子,臉色徹底淩厲了起來。
“唉,真是個大老粗~”,董惜惜歎了口氣抬手輕輕推開沈君堯的刀鋒,側躺到貴妃躺上嬌笑著道,“沈大人別忘了,酒飽飯足美人在懷,那些個客人們總是忍不住酒後說些糊塗話,你環抱薑姑娘騎馬在城東走了一趟的事情早就被傳得沸沸揚揚了,何需奴家去查。”
聽到這裏沈君堯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但刀依然挪回了董惜惜脖子前,“宋旭華的事,說清楚。”
“無趣~”,董惜惜低頭把玩著腰間一個老舊的玉佩,不情不願把自己聽見的話說了出來。
兩個多月前宋旭華來聽董惜惜撫琴跳舞,席間喝得大醉說起了胡話,一直嚷嚷著說過段時間就能有錢多些來看她了。
董惜惜當時勸著他喝酒耐不住好奇心就問他可是有什麽發財的好門路,宋旭華喝得神誌不清了,嘟嘟囔囔說什麽有貴人找他幫忙,日後鐵定要飛黃騰達平步青雲的。
隨後董惜惜再三追問宋旭華也並未多說什麽,徹底醉得昏睡了過去。
後來過了許久也不見宋旭華再來,狐仙案又頻發,董惜惜漸漸就忘了這回事,直到宋旭華的死訊傳來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而沈君堯腦子裏卻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宋旭華雖說也是個四品知府,但在慶京所有事情有禦寧衛統管,案件複審要看刑部,兵權調動則是兵部和中郎將掌管,他就像個有力氣沒地兒使的角色,晉升無望。
這回攀上的人,居然讓他起了能升官的盼頭證明此人權利不低,朝堂裏的蛀蟲露出了觸角。
而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暗中調遣人員查探平陽王的動作,從淩二開始就證實了平陽王的勢力在暗中滲透想重返慶京,妙同和全知教還不清楚在這當中是否有關聯,但契爾巴人跟魏申合謀一事板上釘釘,魏申也是平陽王一派的人。
用寒食散的成癮性控製旁人,再加上武功高深但冒用假身份的杜二郎,沈君堯十分懷疑在幕後利用杜三娘的人就是平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