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奎和潘德在屋裏找了一會兒,確實沒找到人。
院子裏的晾衣繩上也隻有男人的衣衫和兩套稍微穩重些的婦人衣物,並沒有年輕女子的生活痕跡。
“大人,屋裏另一件房子的衣櫃隻剩下幾件冬季的衣衫,也沒有首飾,床底下有兩雙鋪了灰的女子棉鞋,看樣子郭小柔確實有段時間不在這兒了。”
曹奎翻看得仔細,將能想到的位置都找了一遍,種種跡象都表明郭小柔確實已經不在家了。
“這是怎麽了……”,郭東回來了,站在門口看著薑甯四人,神情緊張。
郭東身後還拉著一輛板車,上頭隻剩下一扇豬肉,血水浸透了車板,散發著一股血腥味。
陳樹茂這個人又適時回來了,手裏端了個碗基躥了進來,“郭大哥,幾位官爺想問問小柔的事情呢。”
郭大嫂將鍋裏的薑片炒腰花裝了起來放到桌上,朝陳樹茂招了招手,陳樹茂咧嘴笑著趕緊過去裝了一勺,又添了一把旁邊碟子裏的油菜。
曹奎把找上門的事情又對著郭東複述了一遍,郭東推著板車放好後洗手抹了把臉,然後接過郭大嫂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才說起郭小柔的事情來。
“大人,我們跟朱家雖然是鄰居,平日裏也會送些吃的,但是朱文這孩子我們是看著他長大的,人太混了,確實不是個談婚論嫁的好人選。我妹妹在外地,她外親家中有個品德不錯的孩子,不管小柔看不看得上,我都想讓她先去接觸接觸,為人父母的,都是為了孩子好,大人若是有孩子就能理解的。”
郭東說著就歎起了氣,郭大嫂眼眶微紅上來握住他的手,從兩人神態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確實很疼愛這個女兒。
成功蹭了飯的陳樹茂吃人嘴軟,當即也幫了腔,“大人,小柔這孩子又乖又漂亮,朱文是真的配不上。再說了,郭大哥早早就把她送走了,都得有半個多月了吧,那時候朱家那三個還沒出事呢。”
結果一輪問下來,一天就這麽過去了,線索是一點都沒找到。
沈君堯看著一直沒開門的朱春來家,決定換個思路查。
朱春來回家的時候房門是鎖上的,他喊了無人應答所以才把門踹開了,這也就說明凶手要麽是翻牆進去的,要麽是死者三人主動邀請進入的。
朱文被分屍但血跡並不多,證明朱家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如果凶手是被死者主動邀請進入的,那離開的時候也須得翻牆而出,畢竟,沒人可以鎖門了。
翻牆,那就意味著得在夜靜無人時進行。
但朱春來回家的時候也正值深夜,從供詞上看,他是剛過了醜時到家的。
那就得問問周圍這些鄰居,最後一個見到朱家的人是誰,又是什麽時辰了。
午飯沒吃,薑甯那一份棗糕也早在路上就分給了這三個大男人,現在終於可以回客棧吃口熱飯,她瞥了一眼沈君堯優越的側臉,心裏暗暗罵了句吸血的工作狂。
飯菜上得很快,薑甯看著桌上的糖醋裏脊餓得眼冒綠光,沈君堯低笑著用還沒吃過的筷子給她夾了一箸,對麵的曹奎埋頭扒飯,佯裝看不見。
薑甯看著沈君堯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從眼前一晃而過,想起自己摸了沈指揮使的嘴唇,瞬間又覺得糖醋裏脊更好吃了。
沈指揮使真是,秀色可餐啊。
沈君堯可不知道薑甯這奇怪的腦袋瓜裏在想什麽,看她狼吞虎咽像隻小鬆鼠的模樣倒是很有食欲,他自己也端起碗吃了起來。
飯後潘德帶著一疊供詞找了過來,是府衙在案發之後搜集的巷子裏那些人的供詞。
四個人圍在桌上,一人幾份開始尋找與時間相關的信息。
燭火點了兩個多時辰,他們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曹寡婦的對麵住了一對賣貨郎夫婦,兩人的供詞裏提到,案發當夜戌時中,他們歸家的時候經過朱春來家門口,當時裏頭還有人在說話,是秀珍和馮婆子。
這也就意味著,戌時中到醜時初這個時間段就是凶手犯案的時間,中間兩個多時辰,足夠處理三具屍體了。
而另一個住在巷子拐角的鄰居在證詞裏提到,案發當天看見過朱文離家外出,當時是上午,他是跟在郭大嫂後頭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