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號人忙忙碌碌探查了兩日,沈君堯可算是等到了好消息。

時均那一組人在紮依鎮往東方向的鳩縣發現了一家燈籠鋪子,裏頭雖然沒有皮燈籠,但是發現了一摸一樣處理紙張和竹子的手法。

信息傳到沈君堯手裏,他和薑甯這一組當天夜裏就往鳩縣趕。

燈籠鋪子的老板是個女子,名叫黃巧兒,沈君堯他們趕到的時候她正惴惴不安在門外張望,時均正跟身邊的人在聊著什麽。

“發現了什麽。”

沈君堯目光從黃巧兒身上掠過,直直落在了時均身側的燈籠桌上。

桌上是還沒有完成製作完成的燈籠,零零散散的竹子骨架和紙張散落在桌麵上,上色的畫筆也隨意放置一旁,顏料已經微微有些結塊了。

“竹子和紙張的處理與皮燈籠的一致,不過店內並沒有發現皮燈籠,也尚未找到血液的痕跡。”,時均說著把桌麵上的竹枝遞了過來,薑甯接過跟沈君堯看了一眼,確實一致。

沈君堯放下手中的竹條轉身向黃巧兒走去,站在她跟前摸了摸腰間的佩刀,隨後單刀直入問她師承何人。

從黃巧兒的工作桌子來看,她並不是那種對細節十分講究的人,與皮燈籠上顯示的精致細節有些對不上,沈君堯更偏向於她隻是與皮燈籠製作者有著相同的技藝。

黃巧兒已經從時均嘴裏知道了他們在尋找一個製燈人,但她並不知道那製燈人到底有什麽獨特之處,隻知道自己似乎跟那人扯上了什麽關係,沈君堯這麽一問她急忙說出了一個人來。

“我跟翟易先生學過一段時間,但中途因為家中出事便離開了,隻學了些基本功和皮毛,不敢妄自跟翟易先生攀師徒關係的。”

塗威聽到這個名字朝著沈君堯抱了抱拳,“指揮使,這個翟易屬下聽過,是我們硯城極富盛名的燈籠製作大家,每年花燈大會奪魁之人都是他的弟子,區別隻是哪一位弟子罷了。”

一個聞名遐邇的燈籠大師,相同的細節處理方式,倒是很符合凶手的描寫,沈君堯默默記下了翟易這個名字。

雖然黃巧兒按理來說不像凶手,但曹奎依然盤查了她的不在場證明。

她的鄰居以及隔壁鋪子的小二都能能證明她這大半個月確實都在店中製作燈籠,從來不曾離開鳩縣也沒在她的桌上見過什麽類似皮膚之類的東西。

凶手極有可能是翟易他本人,也有可能是跟翟易學過技術的學徒,雖說縮小了疑犯的範圍,但這範圍依然太廣泛了一些。

沈君堯覺得凶手極有可能是在距離紮依鎮很近的地方動手製作了燈籠,隨即趁著皮還能保持彈性的時候將燈籠混進引魂燈中。

這也就意味著,皮的來源極有可能是附近的這幾個鎮子,包括這個鳩縣。

趁著天氣不錯,沈君堯絲毫沒給屬下們歇息的機會,以極快的速度給他們分配了任務,所有人又火急火燎前往了義莊、墳場以及亂葬崗,而薑甯則跟著他去打聽是否有失蹤人員。

鳩縣不必紮依鎮,是個規模不小的縣城,縣衙的人見著沈君堯一個個如履薄冰,聽他說要查看關於失蹤人員的名冊,立刻就去取。

冊子送了上來,但卻沒能找到合適的人員。

上頭記載最近一起失蹤案都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走失的還是一個2歲不到的孩童。

薑甯認為這個年齡的孩子身體還太小了,身上的皮膚不足以製作三個以上的六麵引魂燈,即便凶手養著他到這個月才剝皮,生長速度也遠遠達不到皮燈籠所需的皮量要求。

若是一個月前就失蹤的其他人員那就更加不符合了,死皮不易保存,凶手沒必要花那麽大的精力將皮剝下來之後再日日保養,這樣操作的時間成本太大,還不如直接在製作燈籠前十來天再動手剝皮更省事一些。

“大人,這樣大海撈針難度太大了,無法確定被剝皮者的身份,我們很難鎖定凶手的活動範圍,很可能連前進的方向都不對。”

薑甯翻完名冊多少有些無奈,感覺自己身懷絕技無處施展,連屍體都沒有,她很難給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沈君堯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目前來看,他們除了這樣大海撈針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就在他們覺得事情越發難辦之際,曹奎在荒郊的亂葬崗有了重大發現。

兩具被草席包裹草草下葬的屍體被他挖了出來,其中一具屍體**在外的左手能明顯看見皮膚表麵血肉模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