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尋山根本不承認自己傷了聶振年,他嚐試著解釋,但效果卻不太好,似乎越描越黑。

崔氏嗬斥他胡說,表示聶振年幾乎沒有單獨見過薑皎月,也不曾聽其他人說過薑皎月救過他,根本沒有救命之恩一說。

聶江波也難得端出哥哥的態度,怒斥聶尋山不顧兄弟情誼謀害兄長,一時間三人竟是吵成了一團。

曹奎看了眼這鬧劇湊到薑甯隔壁壓低聲音問她怎麽看,薑甯隻覺得頭大如鬥,第一次覺得沈指揮使有多重要。

這人是詭案小組的大腦中樞分析係統,所有線索關聯證據經他推理,案情就會從一團亂麻變成一個整齊的線團,他們三人隻要循著露在外麵的線頭找就能抓住凶手。

薑甯深吸一口氣壓下腦子裏的亂麻。

她讓自己學著沈君堯的樣子把已知的人物關係在腦子裏形成以個關係圖,再把可疑的時間段挑出來,然後鎖定可以往下追查的方向。

“別吵了。”,薑甯收回思緒喊停了屋內的爭吵,“薑皎月有沒有救過聶振年不是重點,重點是誰在邵府打了聶振年。現在單獨和他相處過的隻有薑皎月和聶尋山你們二人,而屍體的骨折程度來看,聶尋山你的嫌疑更重,你明白嗎?一味的否認對你來說不是什麽好辦法,你把事情說清楚了才有洗脫嫌疑的機會。”

薑甯這一聲結束了屋內的爭執。

崔氏和聶江波懷疑聶尋山,薑甯點名他嫌疑最大皆是有理有據,十分合理,他們自然是願意聽的。

而聶尋山,一開始還有些抗拒忍不住想要反駁,但眼下這屋裏壓根沒一個人相信他,他把嘴抿成一道直線也隻能妥協。

“我發誓真的是無意碰到二哥胸口的。”,他一腳揣在椅子上,憋著氣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其實早在聶振年和邵蘇有了合作想法之後聶尋山是私底下見過邵家的另一位公子邵邑,案發那日邵邑也在場,也是他拉住了暴怒的聶江波和聶尋山防止雙方打起來。

邵蘇是獨子,邵邑是他庶出的大伯之子,這些年兢兢業業在邵蘇手底下幹活也幫著管了幾家鋪子的生意,這場聶家和邵家的合作也是他牽的頭,一旦談成了,日後的生意上的對接也是他來出麵。

聶尋山跟他秘密見過麵,兩人談妥了在邵聶兩家合作之後由他們二人分別處理相關事務,兩人都可以偷偷在其中分些小油水,所以當聶尋山知道聶振年決定拒絕邵家和薑皎月合作的時候,憤怒達到了定點。

聶振年壓著他好些年了,好不容易他能伸手進賬撈點油水,聶振年卻死活要斷了他的財路。

聶尋山當時正在氣頭上,一點都不想再聽聶振年解釋,怒氣衝衝轉身就走。而聶振南大概是不想兄弟間在外頭鬧起來便快步趕上來想要喊他。

兩人當時站著的位置並不遠,聶尋山聽見聶振年急急跟過來的腳步聲也沒轉生,直到聶振年把他按在他肩膀上,他才暴躁地往後甩了一下右手想要抖落聶振年的手。

沒想到這一甩就甩出是來了。

聶尋山沒想把握好力度也沒有判斷好聶振年在他身後的位置,聶振年恰好就站在了他的右側後方,聶尋山這一甩正好一胳膊肘撞在了聶振年的胸口處。

聶振年有心痛症府裏上下都是知道的,他被這麽一擊瞬間就臉色發白歪倒在了地上,聶尋山被嚇壞了,急忙蹲下把人扶起來。

“我真就是這麽不小心碰倒了二哥胸口而已,我真的沒有殺他!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心裏有數的,他死了這家業也不是我一個半桶水能接好的,我就是再眼紅這掌家權我也不至於傻到殺雞取卵。”

聶尋山這段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屋內崔氏沒什麽動靜,倒是聶江波的表情隱隱緩了下來。

他作為一個聶家邊緣人,似乎能理解聶尋山這個慫的想法,聶家沒了他和聶尋山都沒什麽大問題,沒了聶振年是真的會大廈將傾的。

薑甯讓聶尋山出來,把曹奎當做當時的聶振年,讓他重複了一次當時的動作,隻是力度放緩展示角度即可,聶尋山二話不說就站起來重複了一遍。

“你的身高在聶振年之上,手肘擊中的最低位置也隻能去到第四根肋骨的位置,按理說不可能造成下麵幾根肋骨骨折,不合理。”

“我沒撒謊,我真的隻是甩手不小心碰到他!”

眼見著薑甯不信,聶尋山跺著腳咆哮了起來,墨遲默不作聲往薑甯身後挪了挪,生怕聶尋山突然發難。

薑甯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冷靜下來,“屍體胸口的淤痕呈團塊狀符合肘擊留下的痕跡,聶尋山即便擊中了死者也隻能加快他的傷勢。很有可能是死者當時處於骨裂狀態,你不經意的碰撞讓他的肋骨徹底斷裂移位了,造成嚴重骨裂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