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甯懷疑有人在聶尋山之前就已經弄傷了聶振年的左邊肋骨,隻是當時肋骨沒有完全移位斷裂,隻是出現了骨裂,而聶尋山隻是加劇了病情發展。
但讓她覺得奇怪的是,要讓一邊胸部的肋骨幾乎呈現線形骨裂,這意味著需要極大的力氣,凶手體格需要是聶振年的幾倍,否則就需要凶手借住其他外力來施暴。
要麽凶手體型高大力氣過人,直接用肩膀部位猛烈撞擊聶振年的左胸。要麽是凶手奮力將聶振年推摔在什麽線狀凸起的硬物上,而且這兩個可能性的前提還必須是聶振年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襲擊。
否則人在被襲擊的時候會下意識伸手阻擋,再加上聶振年自知有心痛症要防護心髒,不可能傻不愣登眼睜睜被攻擊。
但是聶振年的屍體上手臂十分幹淨,沒有傷痕也沒有骨折,這意味著他沒有發生防護的動作。
要麽凶手動作極快,快得聶振年根本來不及反應。
要麽就是聶振年認識凶手,覺得凶手不會攻擊自己,並且願意為凶手掩蓋行凶的事實。
否則他在被襲擊之後第一時間應該就指認了凶手,不可能還吃了藥隻字不提繼續商談事務。
薑甯把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但聶江波反倒成了第一個不認同的人。
“這個不太可能。”,他擺了擺手繼續表達自己的意見,“去的是邵家,裏頭的人我們都不認識,不太可能遇到振年認識的人。而且當時隻有薑二小姐和巡山跟振年單獨相處過,其他人壓根沒機會下手啊。”
關於這一點,聶江波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
聶振年幾乎就沒有離開過他兩個兄弟的視野,除了薑皎月與他同去茅房以及聶尋山與他單獨私聊,壓根沒有人能找到機會對他下手。
從殺人的動機和殺人的時機來看,隻有聶尋山是符合嫌疑的。
“會不會是薑二小姐和振年出去茅房的時候遇上了什麽人?”,聶江波覺得既然聶尋山不是那個造成骨裂的人,那凶手最有可能就是在聶振年上茅房離開薑皎月視線的時間。
本來已經不太願意開口的聶尋山卻小聲嘀咕了起來,“怎麽你們就不懷疑那個薑皎月,她也單獨和二哥待在一起,萬一是她呢。”
他的聲音雖然小但薑甯還是聽進去了,索性也就沿著這個方向也考慮起來。
聶振年是主動選擇了要和薑皎月合作的,那就不存在薑皎月為了生意錢財殺人的動機。但聶尋山提過聶振年說薑皎月救過他,這符合凶手行凶被包庇的推斷。
薑皎月身形相較於聶振年來說稱得上是瘦弱,她不可能是正麵用半邊身子去撞擊聶振年,最大的可能就是借助高度差之類的外力將聶振年推倒撞擊在線形凸起物上。
如果她並不知道聶振年有心痛症對他造成了傷害,當時因為肋骨沒有徹底斷裂,她和聶振年都沒有察覺出問題,這倒是很有可能。
因為聶振年當時隻覺得有些疼,誤以為是心痛症發作所以吃下了藥覺得無妨,他吃了藥後臉色就緩了過來,當時肋骨沒有刺傷內髒隻是單純感覺隱隱疼痛就被他當成心絞痛處理了。
他不知道,死神已經在靠近了。
有了新的追查方向,薑甯和曹奎也不再聶府墨跡了,帶上墨遲就往府衙那邊去。
聶振年的屍體提供的線索可以讓邵蘇擺脫毒殺聶振年的嫌疑,隻能說他是毒殺未遂,已經可以把人放出來了,但他卻鄭重地請求薑甯替他找出幕後的殺人者。
“邵家生意體量龐大,外頭盛傳我因為聶振年合作反悔對他起了殺心,即便是謀殺未遂這讓其他有意向合作的人都有些忌憚起來了,我可不能背這這汙名。”,邵蘇也不強迫她,朝她拱手道謝。
薑甯知無不言,隻說暫時有些懷疑是無心之失導致的,薑皎月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無心之人。
曹奎想了想略過了是誰傷了聶振年這個問題,他問邵蘇,那個誣告他的廚子史進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