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府司有了曹奎坐鎮薑甯也放心了不少,他忙著安排人手加強慶京防守甚至還沒時間回家看一眼自己的妻女。
薑甯也不再耽誤他辦事,拿了信就回院舍去看,薄薄的信封已經被她的體溫捂熱了。
見字如麵,一切安好勿念,不日即歸。
幹淨的信紙,蒼勁有力的字跡,言簡意賅一句話,不見半點風花雪月,果然是鋼鐵直男沈指揮使的風格。
薑甯笑著把信疊好放到書架上,走過去拍了拍木人樁忍不住嘀咕了起來,“沈指揮使,我還真有點想你了,可得平安回來啊。”
白駒過隙,時間走得匆忙,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個月,沈君堯和時均一直沒有回來。
薑甯幫著曹奎處理越發繁多的公務信件,沈知意也習慣了自家大哥不盯著她讀書的日子。
似乎一切都沒有太大變化,日子不緊不慢過著,隻是戰事一直沒有結束,雙方一直打得很焦灼,誰也不願讓步。
平陽王埋在平民百姓中的那些極端全知教教徒發揮了巨大的破壞力,他們在各個城市裏鬧事起義,朝廷不得不派人抓捕鎮壓。
到了第五個月,再次傳來噩耗,殘餘的全知教教徒盯上了運往前線的物質和糧餉。
這些失去分辨是非能力的極度邪教徒們用肉身點燃火藥和油彈去衝擊押送隊伍,糧食物質被燒毀過半,人員傷亡也不輕,慶京這邊愁雲籠罩。
權貴們開始人人自危,街上的熱鬧消散了,慶京冷清了下來,沈知意已經被靖國公拘在府裏不讓在外出了,風雨欲來的氣息越來越重。
期間還出了一件大事。
朝廷一時半刻籌不出數量龐大的新物質,邵蘇卻通過長公主的引薦去麵聖了。
他主動捐出半數身家以解聖人燃眉之急,長公主推波助瀾求聖人給邵家皇商之名參與水道運輸生意,聖人感念他愛國仁義,大手一揮同意了,並問邵蘇自己可有所求。
邵蘇求了,求一張聖旨保他邵老板的當家之位。
所以在進宮之前,他是聞名慶京的邵公子,出宮之後,她是震驚世人的邵姑娘。
為了這一道聖旨,為了以這女子之身站在所有人麵前宣布女子也可以做好生意不必靠著招婿鞏固家業,不必再害怕被人吃絕戶,邵蘇隱忍了二十四年。
薑甯總算確定自己真的沒有判斷錯誤,邵蘇她就是個姑娘。
物資齊全了,邵蘇領旨親自護送去往前線,董惜惜不放心要護送她隨行,長公主也由著她們二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撥了四個護衛一路隨行。
薑甯和沈知意在長公主府給她們二人送行,五個人高高興興舉杯相碰。
薑甯已經是人人稱讚敬佩的女仵作,無人見她不豎起拇指誇一句屍語者。
董惜惜報了仇,離開了映月館替長公主管理她的情報組織,她掙脫出泥潭成為真正的傲骨白荷。
邵蘇恢複了女子身份,光明正大掌了家中大權,扼住大慶商業命脈。
她們用自己的方式,自己的力量托起長公主,讓她用這一層身份為更多的女子謀求出路和未來。
她們以自己微薄的力量為以後其他的女子們走出一條路來,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這一夜起,她們成為其他女子的光。
時間轉眼即逝,熟悉的人一個個奔赴自己的戰場,薑甯從一開始的鹹魚變得開始習慣幫曹奎處理公務。
不知道是因為平陽王無暇顧及了,還是因為她的名字震懾了那些企圖用神鬼故事殺人犯法的惡徒,詭案的數量逐漸少了起來。
九月末,秋風送爽,薑甯趴在沈君堯的書桌上整理文書十分不滿,心裏暗暗罵著沈君堯你再不回來看這該死的文書老娘就要跟你分手。
曹奎那大嗓門人未到,聲先來。
“薑甯,出事了,出詭案了。”
詭案?
被文書折磨了許久的薑甯如今十分懷念天天跟著沈指揮使出去跑現場辦案的日子,曹奎這一嗓子在她聽來簡直就是天籟,整個人為之一振抬頭朝外看過去。
曹奎身邊還跟著一個臉熟的侍女,是每次都來接薑甯的那位長公主府的侍女。
薑甯突然又有種不那麽好的預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