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九道雷七
大少看得暗暗稱奇:“這世上一物降一物,你別看角狐出身有點兒不明不白,說白了就是個雜種,但到底還是半神,尤其還是個代理城隍,那野狼也算是凶獸,竟然連半點反抗地餘地都沒有,非但如此,被慘殺前還要好一番戲弄,手段當真毒辣得緊。”
那野狼比梅花鹿還要健壯,角狐吃了它的心肝,又喝了他的血,委頓的神情立刻恢複了不少,對開膛破腹地死狼再不多看一眼,轉身又蹲伏在石碑之下,學著方才的模樣,打坐參禪,這一次那祥光萬道,發簪一樣的東西同樣被逼出天靈蓋,而且露出來的部分更多,眼看這就要被角狐完全逼出來,可惜的是那發簪上似乎有什麽禁錮,角狐通身是汗,可惜後力不足,到了緊要關頭,那發簪忽然精光大盛,驚天動地的一聲大響,又返回了角狐體內。
幾次三番,皆是如此,那角狐被折騰的雙目赤紅,渾身顫抖,體型也漸漸縮小,竟然有不支之狀,牛二柱看的目瞪口呆,既不知道這東西搞的什麽鬼,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麽辦,正在猶豫困惑之間,那角狐狂吼一聲,聲震山嶽,群獸趴伏在地,體若篩糠,幾隻肥壯的棕熊挪動身軀,俯首帖耳爬到角狐麵前,把頭一低,那角狐毫不憐惜,張開巨口,將棕熊脖頸咬開,拚命一陣吸吮,頃刻之間,竟將那幾頭棕熊吸成了幹屍!
鹿血和狼血自然不能與熊血媲美,那角狐吸食了幾頭巨熊,立刻渾身汗出,熱氣蒸騰,就如同癮君子吸了鴉片一樣,亢奮無比,眼中精光四射,直衝霄漢,那角狐前腳按地,如同前兩次一樣,將那發簪逼出體外,這一次非比尋常,角狐吸了熊血,不但興奮無比,而且後力十足,那發簪雖然不肯離去,卻被角狐以莫大的道行漸漸逼了出去。
眼見得那發簪就要飛出角狐體外,密林從中忽然呼啦啦一陣亂響,一道黃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竄了出來,那身影看似潛伏已久,早有預謀,一旦竄將出來,便毫不猶豫,直撲角狐,看意思要痛下殺手,群獸渾渾噩噩,兩隻狸子本來道行淺薄,也排不上用場,角狐又在奮力對抗那發簪,一時之間,竟無人與那身影對抗,角狐縱然一身本領,此時竟要吃虧!
牛二柱也認為那角狐非死即傷,誰知道那團黃影剛一撲上來,與那角狐的金光一接觸,半空中立刻燃起一道火光,轉瞬間一股焦糊的味道撲鼻而來,那黃影慘叫一聲,痛如刀割,橫著飛出去幾丈遠,撲通一聲重重跌在地上,竟是那隻神出鬼沒的黃皮子!
黃皮子被角狐護體金光所傷,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來。角狐雖然隻是邪神,但既然是半神半妖,又是橙黃,自然有神光護體,那黃皮子偷雞不成,反累自身。不過角狐雖然並未因此受傷,被那黃皮子突如其來的一嚇,心神一散,那眼看就要被逼出去的發簪金光一閃,瞬間又飛了回去。
角狐眼看就要成功,如今功敗垂成,不由得勃然大怒,狂吼一聲,吃了幾頭野獸恢複體力,轉身如風馳電掣一般,怒衝衝直撲黃皮子。那黃皮子顯然受傷不輕,不過角狐來者不善,性命攸關,不敢怠慢,一骨碌爬了起來,他既然已經奪了半仙的金丹,自然道行大增,實力也不容小覷,身形一轉,換做一道幻影,竟然將角狐的攻擊躲了過去。
那角狐躲在密林之中,顯然是要趁機做些手腳,誰曾想被這黃皮子趁機偷襲,功虧一簣,如今見這東西平時對自己畢恭畢敬,緊要關頭居然敢來搗亂,而且還避過一擊,不由得怒不可竭,前爪一伸,那狸子手中的白幡橫空飛起,被一團紫氣包裹,在空中轉了幾轉,竟變作紫黑的顏色,劈空向黃皮子砸來。??鬼不語71
白幡祭出,那幡上風雷湧動,竟湧出滾滾黑氣,將整個密林上空完全覆蓋,想要將所有獸類全都裹入其中。那白幡在雷霆之中不斷下壓,黑氣中無數凶靈惡鬼魔靈,嘶叫著蠢蠢欲動。那黃皮子一見之下,臉色慘白,他即使吞了金丹,實力和角狐也不可同日而語,此物一出,立刻被壓的全身戰栗,隻不過小命要緊,即使明知無望,也要抗爭一番,黃皮子到了此時也是孤注一擲,將嘴一張,剛剛多來的金丹激射而出,帶著漫天璀璨金光,和白幡絞纏了一起,試圖將其擋住。
角狐雖然也是正神,畢竟底子不怎麽幹淨,法寶威力自然不能發揮到極致,那金丹乃是半仙一身道遠所化,正氣充盈,與黃皮子的邪氣格格不入,也是僅僅能夠勉強駕馭而已,如此一來,此消彼長,這威力就不相上下,隻不過雖然兩件法寶威力相差不大,但是因為使用者的原因,金丹就略遜一籌。金丹的無限道力被白幡壓得死死的,隻能苦苦支撐勉強應付而已,金丹光芒不斷的被黑氣吞噬,金丹本身也和白幡在空中碰撞不已,戰做一團。
角狐和黃皮子神情凝重,全神貫注做著生死之鬥,牛二柱卻在一邊看的膽戰心驚,這兩個東西都不是什麽善茬子,他們這麽一鬥,隻怕一時半會兒分不出上下,自己在這兒瞎看個什麽勁兒?這熱鬧看的倒是過癮,一會兒分出了勝負,自己怎麽脫身?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這倆孫子誰輸誰贏都好,死一個少一個禍害!
牛二柱想到此處,也沒心思看妖精打架,躡手躡腳從草叢裏退了出來,一轉身,瞅準一個方向,一溜煙兒的跑了下去,大少想的也簡單,這林子再大,也有盡頭,認準一個方向跑下去,時間一長,也就能出去了,到時候找個土人一打聽,照樣能和卜發財會合!這個主意本來不錯,隻可惜他忘了一點,那角狐和黃皮子激鬥不已,即便是發現了他,在分出勝負之前,也不可能追過來,可是這林子裏可不光兩個妖精,除了角狐和黃鼠狼,還有那兩隻狸子呢!
牛二柱剛跑了幾步,就聽見身後有人奸笑一聲,那笑聲可太別扭了,不陰不陽,不男不女,聽的人心裏發虛,骨頭節兒裏冒涼氣兒,整個兒跟夜貓子一樣,牛二柱也不敢回頭,仍是一個勁兒的狂奔。可那笑聲一起,林中就開始處處透出詭異的氣氛來了,青天白日,光線暗淡了不少,四周還起了一層薄霧,縱然有山風掠過,那草叢間生出的霧氣也始終不散,而且隻停留在距地麵兩三尺地高度,隨著大少腳下不停,他看見前邊兒有一道黑影,一動不動,形狀奇特,既不像人,更不想什麽野獸。
大少心裏發虛,不過即便如此,還能回去不成?你跑回去麵對兩個大妖,豈不是更加危險?再說了,前邊兒還不定是啥東西,興許是卜發財看自己不回來,到林子裏找自己呢。牛二柱心理安慰著自己,腳下加緊,不一會兒到了眼前,定睛再一看,原來是虛驚一場,那東西即不是卜發財,也不是啥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是一塊石碑,上邊兒寫著城隍廟仨字兒!
可是,等等,牛二柱心裏一轉,身上打了一個哆嗦,冷汗就下來了,這尼瑪不是剛才自己看到那地方麽,難道自己跑了半天,又回來了?這不是小雞子到黃鼠狼家串門兒,自投羅網嗎?大少心頭一緊,也顧不得多想,往右邊兒一轉身,另找了一個方向跑了下去。
大少剛一轉身,耳邊又響起那奸笑聲,這一會牛二柱可就不光是心裏發顫了,連帶著連身上都難受,不過被保命要緊,哪裏又顧得了這些?大少腳下狂奔,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這一回倒還順利,中途也沒啥變化,隻不過跑著跑著,眼前又是一團黑影。
大少心裏咯噔一下,不會這麽邪門兒吧,這前邊兒又是啥?牛二柱不敢跑得太快,腳下一慢,小心翼翼湊了過去,還沒等到跟前兒,心裏就涼了半截兒,眼前聳立著一堵石碑,石碑上三個大字分外明顯——城隍廟!這尼瑪可好,繞了半天,累得跟三孫子似的,竟然毛驢轉圈兒,又回來了!
大少也不跑了,他知道跑也沒用,你就是神行太保,一晚上能跑一千裏,到最後還是得回來,這尼瑪不是跑多快,往哪兒跑的問題,而是根本就跑不出去的問題。這要是換別人,估計早就嚇傻了,可牛二柱不一樣,一來大少一向膽大心細,二來這些年怪事兒遇到不少,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人要是自己不亂,什麽妖魔邪祟想要搗亂也是萬難!牛二柱把心一橫,既然跑不出去,那老子還就不跑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就送上門兒去,看你到底能把我如何!想到此處,大少膽氣一壯,舉步就往前走,這一走似乎是有點兒出其不意,最起碼那奸笑聲就沒響起來。大少一步緊著一步,離著那塊斷碑越來越近,視界逐漸推移過去,但那碑後仍是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牛二柱提住一口氣,皺著眉頭走到石碑旁邊,伸手一摸,冰涼透骨,看來這石碑是真的,否則這觸感絕對不會這麽真實,不過既然那石碑是角狐標記老巢的地方,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這東西到底有多少?--by:87942204368064376|6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