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

蘇雲漪立刻催動小紙人去找秦商。

一旁的公儀靖看得目瞪口呆。

無數的小紙人像是一隻隻火紅的蝴蝶,嘩啦啦地就消失在眼前。

“這是……”

“紙人術。”蘇雲漪抬頭看著紙人飛走的位置。

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但隨著紙人的身形都快消失了,她和公儀靖都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秦商跟你住在一起,按理說不該跑那麽遠吧?”公儀靖砸吧嘴,兩眼發直。

難不成還真像蘇雲漪說的那樣,秦商的出現有什麽貓膩?

隻是用紙人就試探出來了?

這也太可怕了吧!

可蘇雲漪自己也說了,魂魄和人都是真實的。

這又怎麽說呢?

蘇雲漪麵色一肅,指著前方說:“是祖廟的方向,對吧!”

白天就已經去過一次了,蘇雲漪怎麽可能還會忘記祖廟的位置和方向?

白天,秦商就是這麽冷不丁地出現在了祖廟。

現在紙人明明是讓他們去找秦商。

可他們卻飛向了祖廟。

蘇雲漪回頭,看向原本秦商此刻應該在休息的地方。

那裏空空****。

別說紙人,就是一張紙都沒見飄過。

“蘇姑娘!”公儀靖見蘇雲漪就要這麽離開,連忙上前阻攔。

蘇雲漪根本不給公儀靖阻攔的機會。

她現在滿心都隻能想著秦商。

如果紙人飛向祖廟,說明秦商還在祖廟。

那麽今天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那個人,真的是秦商嗎?

不是秦商,那又會是誰?

其實蘇雲漪的心裏隱隱有一個猜測。

隻是她不願意相信。

“公儀靖,你如果真的想幫我,就去找到現在那個秦商,你幫我問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在這個關頭還要做這些?他難道就不是大齊的皇帝,不顧大齊百姓了嗎?”

蘇雲漪的質問讓公儀靖瞬間呆住在原地。

這是什麽意思?

那個秦商,其實是秦斐?

那麽秦斐呢?

秦斐又是誰?

公儀靖嚇得臉色蒼白,看著蘇雲漪離開的方向,立刻轉頭去找秦商……不,秦斐!

秦斐並不知道外麵發生的情況,隻看著鏡子裏明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怎麽也想不明白。

為什麽蘇雲漪可以接受秦商,卻不能接受自己?

公儀靖推門闖了進來,見到秦斐這會兒正在照鏡子,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阿斐,你到底要做什麽?為什麽做這些?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解決惡魂的事情嗎?”

公儀靖怎麽也不能接受,自己輔佐了多年的少年皇帝,如今卻是個蠢貨。

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眼下的情況,還能有什麽地方看不明白嗎?

能夠幫秦斐做到這一步的,除了惡魂,公儀靖不做他想。

那麽現在的秦斐,也就是惡魂。

公儀靖失望地看著秦斐:“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最後受到危險的隻會是大齊的百姓。阿斐,你忘記你從前的夢想嗎?”

說好了要做一個天下最好的皇帝。

可如今……

秦斐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阿靖,我隻是……”

“你隻是?你隻是瘋了!”公儀靖失望地看著秦斐:“我知道你心悅蘇姑娘,可你們不是一路人。她完成了自己的事情,甚至可能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阿斐,我阻止你,是我不對,但我是不想你難過。可你呢?你在做什麽?”

“蘇姑娘說,在她那個時間裏,大齊三世而亡。之後便是諸侯割據,到處都在打仗,百姓苦不堪言。你聽到這些話,難道就沒有一點觸動?”

秦斐沉默。

他怎麽可能沒有觸動?

隻是惡魂給出來的條件太有**力了。

秦斐掙紮過,最後放棄了掙紮。

“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麽……”秦斐低著頭。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

可不知道為什麽,秦斐此刻卻露出了一點窩囊的樣子。

尤其是在秦商原本就有的王霸之氣對比下,更是如此了。

“是蘇姑娘。”公儀靖到這一刻也不會考慮什麽秦斐的心情了。

秦斐都昏了頭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還去想那麽多幹什麽?

皇帝不急太監急!

“蘇姑娘見麵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你想要占據人家的身體,卻什麽都不願意模仿。拙劣的裝扮,當然容易被人發現。”

“原來是這樣。”秦斐失笑,笑容非常苦澀。

他還以為是蘇雲漪覺察到了惡魂的情況才如此。

沒想到,問題其實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是了。

秦斐根本沒有考慮過怎麽模仿,但也隻學到了形。

可這些,在蘇雲漪的眼裏,根本無所遁形!

“你還在這裏待著做什麽?”公儀靖上前就要拉起秦斐:“你是秦斐,那你就去做秦斐。秦商和秦斐是兩個人。你們隻是前世和來生的關係,本質上還是兩個人!”

秦斐這會兒已經沒了什麽心氣兒。

他原本以為靠著秦商的身體,自己可以靠近蘇雲漪。

卻不想,從一開始的時候秦斐就已經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

以蘇雲漪的性格。

如果得知秦斐和惡魂勾結,最後想要將秦商害死。

蘇雲漪怎麽可能忍得了?

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沒了機會。

“秦斐!”一旁的公儀靖看到他這個樣子就來氣,抬手便是一個耳光打在了秦斐的臉上。

“你清醒了沒有!”

公儀靖含著淚,望著秦斐:“你是大齊的皇帝,你還有你的責任!你怎麽可以為了一點私情就眼看著天下亂起來?”

秦斐緩緩抬眼,看著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公儀靖。

眼眶微微泛紅。

“阿靖,我真的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嗎?”秦斐望著公儀靖。

他已經進入了秦商的身體,還能做出改變?

那麽他的身體呢?惡魂又去了什麽地方?

公儀靖見到這樣的秦斐,這才忍不住的笑起來:“你還知道醒過來!”

幸好!

還知道清醒過來!

“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秦斐起身,眼神都不敢看公儀靖。

想到剛才那個耳光,公儀靖自己都被嚇到。

他真是好大的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