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陸,貝倫斯港。
貝倫斯港今日的霧氣非常重,因為霧氣的厚重程度,漁民們也隻能呆在家中,擔心會在這厚重的霧氣中迷失方向。
“踏踏踏”的聲音響了起來,一些臨近貝倫斯港海邊的漁民本身想要探頭看看到底是什麽人,不過當他們或是被家人提醒或是自己突然明白之後,他們便飛速地縮回了自己的頭,同時顫顫巍巍地點燃了平日中根本不願點燃的蠟燭,而沒有蠟燭的漁民們都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誦讀著自己零星聽見的幾句《死神啟示錄》。
據說,冥皇征戰南大陸之時,有一支所向披靡的亡靈軍隊,每次戰爭過後,這隻亡靈軍隊不斷龐大,在最後,這隻軍隊甚至踏上了征服北大陸的征途。而這隻亡靈軍隊踏上北大陸的路線正是通過貝倫斯港,所以亡靈軍隊的傳說在這個漁村中流傳很廣。
其實,仔細聽的話,這些被駭破了膽的漁民就會聽見,在鋼鐵鎧甲碰撞的同時,還有微弱的喘息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漁民們明白,這是一隻活人軍隊。
羅塞爾帶來的這隻軍隊,每個人都是非凡者,雖然序列並不是很高,但是身體素質已經遠超普通人了。
正常意義來說的重甲對於這隻精英軍隊來說,不過是普通鎧甲的程度,正常來說應該是這樣子的。但是,除了鋼鐵鎧甲碰撞的聲音之外,這隻軍隊的每個人的腳步聲都重的不可思議,每人的腳步都深深地踩在了地麵上。
厚重的霧氣中,包裹著鋼鐵鎧甲的軍隊的頭頂上,一個個恐怖的鋼鐵怪獸若隱若現,如果光看這些鋼鐵怪物的上半部分,倒是與船隻很像,不過到了下半部分,卻是類似於炮台的結構。
這種鋼鐵怪獸的表麵蒙上了一層層血紅色的光輝,同時延伸出一根根纖細的絲線,鏈接著這隻軍隊的每個人。
所有的鋼鐵將士的眼神中都是統一的神情,即沒有好奇,又沒有躲避,隻有堅定和頑固,仿佛一塊佇立在大海之上的礁石一般。
他們不知道所行是來幹什麽的,也不知道要去往何方,但是鏈接著他們的血紅絲線卻鏈接著他們每個人的思想,聯係著每個人的意誌,增強著他們的力量,保衛著他們的生命。
他們如同迷霧中的幽靈一般,他們的眼神能夠穿過濃厚的戰爭迷霧,仿佛無形殺手的迷霧對於他們來說,卻是戰場之上的最佳戰友。
他們很快到來,又很快離去,他們向著自己腦海中已經明了的目的地進發著。
很快,貝倫斯港的迷霧逐漸減弱了很多,視線範圍已經可以達到十米了,而縈繞在漁民們耳旁仿佛魔鬼般的“踏踏踏”聲和鋼鐵碰撞的聲音也消散於無形。
漁民們並沒有停下自己的祈禱與顫抖,他們已經融入本能的、對於危險的膽怯告訴他們,一件對於他們來說相當天塌了般的事情即將發生,他們不知所措,他們隻能瑟瑟發抖。
兩個小時之後,戰爭迷霧便橫穿了一般的南大陸,這隻恐怖的軍隊逼近了拜朗真正意義上的核心,剛剛才被毀滅掉的德爾梅斯。
德爾梅斯。
羽蛇的肆意屠戮和貪婪掠奪,讓拜朗曆經千年的底蘊基本上全部被揮霍掉了,不過羽蛇還是留下了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對於羽蛇來說,隻會讓祂消化不良,無法讓祂獲得好處,那些東西都是經過冥皇深度加工之後的充滿人為手筆的東西,如果是安全時期,羽蛇倒是有興趣滿滿消化,不過時間緊迫,羽蛇也隻能忍痛拋棄了。
德爾梅斯底下埋藏的正是被冥皇不斷擴大加強的亡靈軍隊,因為冥皇之前的布置,除了庇護拜朗的恐怖儀式之外,德爾梅斯還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後手,同時可以搭配不同的複活策略。
已經蘇醒了大部分的亡靈軍隊正是冥皇所預計的手段之一,亡靈軍隊中,除了常規意義上的惡靈、怨靈之外,還有著很多人工製作的奇特怪物。
血肉堆砌的肉體力量強大的畸形者,破碎的靈體拚接、加上一些奇妙的材料組成的各式各樣的怪物,白骨組成、冥界氣息雕琢而成的類似靈界生物的受折磨者,還有各種生物粗略接成的異形。
亡靈軍隊在徹底化為死城的德爾梅斯中遊**著,它們沒有自己的思想,隻不過本能地喜愛著德爾梅斯的死祭日的氛圍。同時,它們也加快了複蘇的步伐,因為危險正在不斷向它們逼近。
戰爭迷霧緩緩包裹住了德爾梅斯,德爾梅斯周圍的亡靈軍隊茫然地望著天空,此時,紅月和群星已經被濃厚的迷霧所掩埋了,這些猙獰的怪物們也暫時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茫然地望著天空。
藍紫色的光芒在濃厚的灰色迷霧中閃爍著,火紅的色澤也在灰色中醞釀著,亡靈軍隊雖然並沒有任何意識,但是它們都被某一鏈接連接在了一起,這是冥皇精心布置的結果,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亡靈軍隊的群體潛意識也相當於冥皇的一個分身。
藍紫色帶著毀滅氣息的閃電落了下來,如同流星雨一般的火流星在德爾梅斯炸開了花,畸形者的血肉猛然爆裂爆發出了濃厚的臭味和肮髒的各種奇怪物品,破碎的靈體帶著囈語和更恐怖的低語將汙染灑遍了整個德爾梅斯,還有各種腐蝕萬物的黑色霧氣破散逃逸在德爾梅斯中。
傳聞中所向披靡的亡靈軍隊此時仿佛被肆意屠殺的小雞仔一般,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甚至連真正的敵人都沒有看到,戰鬥力量散亂地落在德爾梅斯,甚至有的反擊打在了自己的軍隊之上。
在迷霧之上,有著一艘巨大的鋼鐵艦船,它漂浮在空中,三十米的長度傲視所有的鋼鐵船隻,如同真正的一座漂浮在空中的鋼鐵要塞一般。這艘鋼鐵艦船下並沒有將士,艦船上倒是有幾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人,有人身披軍裝,有人裹著一身黑衣,有人仿佛一個薩滿一般。
他們對於大勝的局麵並沒有欣喜,而是通過鏈接將警戒的命令傳遞給所有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