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命令的士兵們沒有貪功冒進，而是在城外不斷地變換著隊形，擺出了一個易守難攻的陣型。

同時，這個陣型還在不斷地扭動變化著，藍紫色和鮮紅色的光芒不斷地在陣中醞釀著，在高空之上，那艘三十米長的鋼鐵旗艦包裹在陣型的正中央，它的周圍的鋼鐵船隻也在緩緩地遊動著。

德爾梅斯仿佛是一座真正的死城，而它的前方隻是一群不斷在擺陣的軍隊，仿佛正在嘲笑著膽怯的敵人。

雖然建功立業的想法流淌在每個士兵的心中，但是軍令如山牢牢在他們心中回**著，他們止住了自己前進的腳步，而是不斷維持著陣型，旁觀著眼前千年首都的不斷崩塌。

事實證明，指揮者的一些決策還是明智的。

德爾梅斯華麗的金字塔建築群已經逐漸崩塌，原本象征著生與死、永生的建築，在黑色霧氣的擴張之下，顯示出了就算是非凡的材料也有自己的末日。

與德爾梅斯的崩塌同步的是，德爾梅斯被不詳的黑色霧氣逐漸籠罩了起來，這也證實了鋼鐵旗艦之上那幾名羅塞爾所欽定的指揮官的猜測。

冥皇的保護手段絕對不可能這麽簡單和輕鬆，肯定還有後續，而且大概率就是觸之即死的致命手段。

石頭化為了齏粉、白骨被風吹散、血肉徹底變成了氣體，屹立千年的德爾梅斯在短短幾個小時內經曆兩次致命打擊之後，仿佛蒸發了一般，連同有著赫赫威名的亡靈軍隊一起，不斷地蒸發著。

這一切並不是無用功，德爾梅斯的上空已經醞釀了濃厚的黑色物質，它不會被吹散，也不會被驅逐，仿佛幻象，又仿佛實體。

正在此時，所有活著的人類的心髒突然蹦蹦地狂跳了起來，這種跳動並不像是加速，而是不斷地掙紮，如果不加以救助，或許下一秒，心髒就會徹底停止枯竭。

鋼鐵旗艦之上的幾名非凡者麵麵相覷，臉色都是異常的難看，雖然對於他們來說，這種影響可以輕而易舉地壓製住，但是對於軍隊的其他非凡者來說，這種古怪的影響已經相當嚴重了。

更恐怖的是，他們知道，這不過是前奏而已，真正恐怖的事物，並未真正降臨。

“那是，冥界嗎？”一個渾身裹在黑袍中的人悶聲地感歎了一句。

德爾梅斯已經徹底消失了，不管是血肉、骨骼、石頭、沙礫還是靈體、怨靈，有質的、無質的，德爾梅斯所有的東西都消失在了原地，剩下的唯有空****的地麵，巨型城市的印跡一點也不剩了。

盤踞在德爾梅斯上空的黑色霧氣卻逐漸成型，化為了一座如同水中倒影一般空洞虛幻的世界，這個世界中，有城市、有人類、有靈體，有萬事萬物，但是卻過分虛假了。

因為，它們都是灰色的。

人也好、動物也好、石塊也好，都染上了灰黑色，仿佛被鍍了一層奇怪的朦朧的物質，在這種奇特物質的襯托之下，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古怪而詭異。

新出現的城市不再以羽蛇為象征，在城市的角角落落都印上了神聖奇特的鳥類的痕跡，這種鳥類已經消失多年了，但是還有一些老怪物記得這種鳥名為不死鳥，是比冥皇還要古老的“遠古死神”的族群。

黑色的霧氣依舊在這座城市上空盤旋著，靈界之中的冥界開始向著這座新出現的奇特城市蔓延而來，不僅是象征意義上的蔓延，也包含了神秘學意義上的混合。

冥界，是“遠古死神”，不死鳥之主，格蕾嘉莉創造的世界，唯有亡靈才可以存在，活人進入冥界的一瞬間就會被轉化為亡靈。而這個特性透過現實世界，已經開始影響到德爾梅斯和羅塞爾的精銳軍隊了。

戰爭迷霧擴張開來，混合著灰霧，還有一些其他非凡能力，向著維持著陣型的精銳軍隊蔓延而去，下一瞬間，精銳軍隊的壓力便減輕了不少。

黑色霧氣凝聚成形，其形似蛇，羽毛根根清晰、密而厚重，祂的背後還有著兩個翅膀，而祂的瞳孔中竟然湧現出來了精明與狡猾，仿佛真正的生靈一般。

事實上，雖然形態和智慧和真實生靈相仿，不過祂卻不是真正的生靈，甚至隻能夠算是殘影而已。祂是拜朗帝國疆界內所有人類的集體潛意識的綜合，在祂的中心還包含了冥皇類似分身一樣的特製靈體核心。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靈都或多或少包含一點造物主的殘留，也就是所謂的神性，半神之下的非凡者的神性可以說少之又少，更何況是普通人的神性呢。

得益於冥皇用半瘋為代價成為半個舊日，同時對於靈體和靈魂的深入研究，冥皇作為那個時代的最強者，也是研究出了不少的東西。

這個奇特的儀式就是冥皇最得意的成果之一，也是拜朗帝國最核心的防禦手段和立國之本。

拜朗帝國存在了上千年的時間，在拜朗帝國存在的世世代代的人類加起來已經有數十億之多，雖然每個時代的人類最多不過數千萬，但是隻要存在過的人就算是死去，也會留下痕跡，這種痕跡會記錄在潛意識大海和靈界之中。

普通人和非凡者的共同存在的拜朗帝國，通過積少成多，最後所產生的那一瞬間的璀璨，甚至可以媲美序列1的天使，甚至是天使之王，不過當璀璨落下之後，這種儀式便會徹底失效，除非還有如同冥皇半個舊日或者更強的存在再次布置之後再經過千年的積蓄。

“諸位，全身而退恐怕已經是妄想了，我們得徹底拚命了。”身著一身戎裝的男子朗聲說道，他的聲音中有畏懼、有害怕，但是又不缺乏振奮。

火紅色的絲線鏈接著每一個軍隊中的士兵，他們眾誌成城，通過“戰爭鎖鏈”將力量、意誌和靈魂全部融入在了一起。

高層次的力量屬於戰爭，而戰爭是集眾的藝術，“戰爭主教”便可以發揮出軍隊的全部力量，而通過羅塞爾加持之後的科林斯的“戰爭鎖鏈”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也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