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異樣使得弗倫對世界的感受都變得異常了起來,弗倫忍不住用相對於其他人冰冷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就像喝酒時候,弗倫用自己的手來觸摸自己的耳朵來確保自己不要醉的太厲害。
這是弗倫的一個習慣,在自己開朋友玩笑時被發現時,弗倫會滿臉通紅,弗倫本以為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這個毛病會隨之消失,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毛病反而會變得比之前更甚。
弗倫左手扶額,右手摸耳垂,這種奇怪的表現讓在座的兩人都大吃一驚,而克維多隻能反思自己是否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但是想了想還是確定,自己應該並沒有開太大且不適宜的玩笑,隻能在那裏有些尷尬地看著弗倫。
平靜了一下自己因尷尬而顯得格外另類的表現,弗倫恢複了自己平時平靜的模樣,坦白說,和克維多和埃裏希這類人相處反而顯得舒心,不用應和其他人,而是可以自己決定是平靜還是歡笑,而不用一直扯一張違和的笑臉。
冰冷的雙手不斷地摩挲放在肚子的前方,這個姿勢是弗倫最喜歡的坐姿之一,因為還是非常放鬆的:“額,哈哈,那隻是我開的一個玩笑,嘿嘿,我當時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來的呢,唉,沒想到。”
克維多見朋友沒事,連忙鬆了一口氣後說道:“怎麽可能呢,我是不會讓你們在我之前來的,嘿嘿,一個合格的主人應該在客人們來之前就準備好相關事物,雖然我並不是主人,但是作為你們的引路人,我想讓我等你們,好過你們等我。”
而埃裏希在兩人聊過之後,也插了一句話:“不過,我應該是第一個到的,我在緋金咖啡廳還是常客,我喜歡在這裏讀書的氛圍,很安靜,燭光也很充足,或者說,嗯,是燈光。”
聽到埃裏希的話語,弗倫也是抬頭看了一眼這間咖啡廳的光源,燈光隻是指煤油燈的燈光,而不是電燈的燈,看起來羅塞爾並沒有直接躍進到電氣時代,而是還處在蒸汽時代,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電氣時代的關鍵就是化石燃料,而這個世界沒有石油,電氣時代就接近沒戲了,當然超前的科學家有可能直接讓時代推進到電煤時代,嗯,那也沒戲唱呀。
弗倫回想起十二年的教育,石油不隻是燃料,還是各種工業製品的原材料,可以說是石油使得地球得以進步,而煤,說實話煤的燃料性能不僅比不過石油,並且還沒有石油的多才多藝,不過也說不定,畢竟這個世界因為非凡之力,說不定會走上一條什麽神奇的路線呢。
而一旁剛感到有些無聊的克維多一看到煤油燈,立馬就站了起來,很快啊,他就一個羅塞爾,一個蒸汽之子,一個執政官向弗倫和埃裏希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弗倫和埃裏希全都當沒聽見,但是,克維多不講武德,他不停地科普這些羅塞爾的知識,來騙自己的小夥伴,來傳銷羅塞爾這一個和弗倫和埃裏希無關的人。
但是,克維多吹噓的時候,並沒有出現裝滿耗子尾汁的水壺,所以弗倫和埃裏希隻能默默聽著克維多對於羅塞爾的吹噓。但是說實話,克維多也是一個羅塞爾的狂熱粉絲,每次勸說弗倫時,弗倫都能聽到不一樣的論據。而弗倫對於克維多的知識量還是放心的,也就把克維多當成一個人形收音機,會說話的紀錄片頻道,也就並不反感了。
原來的時間是漫長的,但是在克維多科普羅塞爾的時間裏,時間是短暫的,直到埃裏希的餘光發現卡爾從馬車上下來後,才叫停了還在戀戀不舍地科普著各種知識的克維多,話說克維多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羅塞爾專家’了。
克維多停下來後才感覺有些口渴,一口飲盡了咖啡後,陪著早就不緊不慢喝完咖啡的埃裏希和弗倫一起迎接卡爾去了。
而卡爾就機智多了,看了看街頭發現沒人之後,果斷就發現了行為詭異的克維多和在其身後無語地看著他的弗倫和埃裏希,感覺自己的醜態被發現了的克維多隻能悻悻地重又變得挺拔,而身後的無語二人組還是按照原來的速度靠近卡爾。
沒等一向以熱情為主要特征的克維多開口,卡爾就先打招呼了。“大家好,”卡爾用一句有濃重特裏爾貴族口音的因蒂斯語向三人問好,這種腔調雖然並不在普通民眾那裏常用,但是對於這些因蒂斯的貴族們來說,越是繁瑣,越能體現出自己的高貴,“我還以為你們還得等一會才能來到這裏,畢竟一定時間的提前是完美的禮儀,而過於提早的拜訪則會成為令人厭惡的惡行。”
因蒂斯的貴族們並不想魯恩的貴族們是崇尚要晚到一會,因蒂斯的習慣是提早到一小會。說實話,在北大陸,因蒂斯和魯恩,就像是歐洲的德國和法國,習慣不一樣,但是卻互相把對方當成比較模仿超越的對象,而弗薩克則是相當於俄羅斯,費內波特則像是不那麽貪婪的英國。
卡爾畢竟是一名貴族,而貴族通常都有一些能輕易令人發火的、就像是軟綿綿的針一樣的說法方式來對那些在自己看來並不符合自身的行為做出點評,但是克維多卻仿佛並沒有聽出來卡爾的話中的暗諷,而是哈哈一笑,用熱情的擁抱來回應對方的言語。
本能地退了一兩步,但是卡爾對克維多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單純衝動到有些讓人不忍多說的朋友,於是也就不管自身的禮儀,同樣用擁抱來回應。
弗倫回想了一下自己心中克維多的形象,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有人格魅力的朋友,可能他不是非常的強大,可能他並不是那麽地懂禮貌、知禮節,但是,他卻是一個你不願意否認的、真正的朋友。
熱情但並不過分,禮貌但是內裏充滿熱情,弗倫覺得這麽一個朋友,自己應該也是可以信賴的。坦白講,弗倫之前還是對克維多充滿疑慮的:畢竟一個時隔多年未見,自己印象並不深刻的朋友卻突然和自己結為更加親密的朋友,雖說弗倫有非凡之力,但是卻並不能讓弗倫完全信服。
弗倫是一個有些謹慎,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膽小的人,不符合邏輯的事情通常會讓弗倫驚覺。但是,現在弗倫可以肯定,克維多是一個真正值得一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