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挑釁
“二妹妹，你昨晚沒有被母親責罰吧？”看到敏瑜進繡坊，敏心立刻挨了過來，她和敏瑜的關係原本隻是一般，雖然桂姨娘一再的教她，要她和敏瑜多親近，那對她大有好處，但是她總覺得自己這個庶出的姐姐在敏瑜這個嫡出的妹妹麵前矮了一截，怎麽都親近不起來，隻能維持著麵子情。
但是，昨天兩個人一起成功的打擊了讓她不順眼的秦嫣然，這讓敏心驟然之間對敏瑜有了幾分親近之感，敏瑜昨晚哭著跑出去之後，她還真是有幾分擔心。
“姐姐不用為我擔心，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敏瑜給了敏心一個笑臉，然後刻意的看了看敏心身邊的大丫鬟，故作驚訝的道：“姐姐，雙福今天怎麽跟在你身邊，還穿了和夏荷一樣的青色褙子？”
“夏葉那個吃裏扒外的被攆走了之後我身邊不是少了一個大丫鬟了嗎？我求了母親，格外提拔了雙福，母親也同意了。”敏心笑著解釋一聲，眼角輕輕的瞟了秦嫣然一眼，話裏有話的道：“我就不信雙福還能被什麽人給蠱惑了，做些吃裏扒外的事情！”
秦嫣然臉色微微一僵，知道敏心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說實話，她還真的沒有想過算計敏心什麽，她不過是侯府的庶女，生母又是個賤婢出身的，沒有什麽值得自己算計的？給她身邊的丫鬟婆子施些小恩小惠，讓她們為自己說話不過是順手就做了的事情，當然，要是能夠讓敏心像敏柔一樣對自己就更好了。但誰知道弄巧成拙，不但沒有讓敏心改了對自己的態度看法，反倒被敏瑜利用，兩個人一起合謀將了自己一軍。
“姐姐，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敏瑜很隨意的安撫了敏心一句，然後對雙福道：“你娘和桂姨娘的情分不一般，要不然的話你也不可能一進府聽差就到大姐姐身邊侍候。這次能夠被提拔上來，是姐姐對你信任有加，也是衝著桂姨娘和你娘的交情，你可別辜負了姐姐信任啊！”
“二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的當差，好好地侍候大姑娘的。”敏瑜的話一落，雙福立刻向她表決心，而後又道：“府裏能當上大丫鬟的姐姐，哪個不是又能幹又聰明又得主子歡心的，可就算是這樣，從小丫鬟到大丫鬟少說也要熬上三五年。奴婢進府不到兩年，就成了大丫鬟，這都是姑娘的恩典和信任，奴婢就算是肝腦塗地也不會辜負大姑娘的。”
敏瑜點點頭，道：“你明白這道理就好，可千萬別像夏葉那麽糊塗，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分不清了！”
“二姑娘放心，奴婢不會那麽蠢的。”雙福明白，不管是敏心還是敏瑜都不是借著夏葉的事情敲打自己，而是故意給秦嫣然難堪，把姿態放得很低，還配合著她們說話。
“那就好，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千萬別人某些人的小恩小惠給收買了。”敏瑜又點點頭，說完這句話卻又將臉轉向秦嫣然，直接道：“表姐，你可別誤會，我說的可不是你。表姐你那麽好，一定不會做那種用小恩小惠賄賂下人的事情，對吧！”
敏瑜來這麽一出，讓敏心一點都不給麵子的嘲笑起來，秦嫣然的臉色又僵了僵，手捏得死死的，勉強地笑笑，不糾纏這個話題，而是做出關心的樣子，道：“敏瑜妹妹，你昨晚就那麽哭著跑了出去，我們大家可都很擔心呢？”
她是故意的！敏瑜心裏提醒著自己，臉上卻帶了笑容，道：“昨晚是我不對，不該罵你是妖孽，也難怪娘昨晚會那麽嗬斥我了……表姐，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就算你別所有的姐妹都更聰明，更博學，更讓人喜歡，也不該因為這個就說你是妖孽。”
妖孽？秦嫣然的心突地一跳，她昨晚將注意力放在老夫人和高夫人身上，並沒有聽清楚敏瑜這般稱呼她，乍聽到這個詞，難免有些驚慌，有些心虛，不知道是自己的表現太過好，讓人懷疑了，還是……
“二姐姐，你怎麽能這麽說表姐呢，表姐……”一旁的敏柔立刻為秦嫣然抱不平。
“你多什麽事？”敏心瞪了敏柔一眼，看她將未說完的話咽下去，才罵道：“表姐！表姐！整天把她掛在嘴邊上，我看你和秋霜夏葉也沒有什麽區別，都被這個妖孽迷住了心竅，連誰親誰疏都不知道了！”
“姐姐~”等敏心把話都說完了敏瑜才意思意思的阻止了一下，然後對被敏心一通話罵得往後縮的敏柔道：“妹妹也是，怎麽都不好好的聽話呢？我這不是在為我的失言和無禮向表姐道歉了嗎？”
敏柔看看敏瑜，再看看還是一張臭臉的敏心，弱弱的道：“我……我錯了！”
敏瑜看了敏柔一眼，沒有心思理睬她，又轉向恢複了鎮靜的秦嫣然，笑著道：“人人都誇表姐大度寬容，善良可親，一定會原諒我失言之過，是吧？”
秦嫣然一貫以大度示人，心裏縱然不高興，也隻能笑著道：“都是自家姐妹，我怎麽會怪敏瑜妹妹呢？隻求敏瑜妹妹不要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敏瑜妹妹，伯母昨晚那麽嗬斥你也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敏瑜不想聽秦嫣然把話說完，打斷她的話，笑著道：“昨晚是我做錯了，娘嗬斥我也是愛之深責之切，換了別人的話，娘才不一定有心思理會呢？”
“那是自然！二妹妹可是母親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女兒，在母親心裏最是重要，旁人怎麽比的？母親再怎麽誇旁人，再怎麽嗬斥二妹妹，心裏最心疼的也都是她，這個是怎麽都不會變的！”敏心笑盈盈的點頭，卻又故意看了秦嫣然一眼，道：“某些人還是熄了在母親麵前賣乖弄巧，把二妹妹比下去的心思的好，別到時候討不得母親的歡心，卻反而遭了母親的厭惡就不好了！”
“某些人？不知道表姐口中的某些人指的是誰？”秦嫣然臉上的笑容**然無存，以她的心智和城府到不至於連這個幾句話都承受不住，但是她卻知道，一味的忍讓不是上策，那隻會讓敏心越發的囂張，也會讓侯府的下人慢慢的輕慢了她。
“我說的是誰表妹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敏心可一點都不怵她，哼了一聲，一臉挑釁的看著秦嫣然，很有大鬧一場的架勢。
“你……”秦嫣然腦子裏轉了好幾個念頭，覺得和敏心鬧一場也不見得是壞事，最好能鬧到老夫人麵前，讓她以為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自己受了很多的委屈，自己對家中的下人施恩不過是為了少受些排擠罷了。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敏瑜不知道秦嫣然腦子裏轉什麽樣的念頭，但是她昨晚才被高夫人說了一通，要是秦嫣然和敏心鬧起來的話，高夫人訓斥都是小事，讓她失望可就不好了，立刻上前擋了擋，然後對敏心道：“大姐，娘昨晚都說了，表姐是客人，可不能整天的和表姐爭吵。”
“哼~”敏瑜這麽說了，又想到昨晚連敏瑜都被嗬斥了，敏心也隻能忍了下來，但還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道：“二妹妹這麽說了，那就這樣吧！”
“時間不早了，林師傅也快來了，我們先繡著吧！”沒有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敏柔也終於敢說話打圓場了，她上前拉著秦嫣然，笑道：“表姐，我總覺得我繡的蘭花有些怪怪的，你來幫我看看到底是哪裏不對？”
秦嫣然知道敏柔這是想和緩一下氣氛，而她也知道敏瑜打了圓場，敏心也暫時退讓了，自己要是不依不饒的話，會影響自己往日的形象，也就沒有拒絕敏柔，讓她將自己拉到她的繡架前。
“三妹妹，你找錯認了吧！表妹棋琴書畫都比我們好沒錯，但繡活可是表妹的弱項，你這不是問路於盲嗎？”敏心冷嗤了一聲，然後就不管這話會造成什麽影響，轉頭對敏瑜道：“二妹妹，你身邊也缺了個大丫鬟，你是準備從身邊信得過的丫鬟裏挑一個提拔一下呢還是有別的打算？”
“我身邊的丫鬟都不怎麽樣，我從娘那裏要了一個二等丫鬟過來補缺。”敏瑜搖搖頭，笑嘻嘻的道：“就是那個做事很麻利的靳黃，大姐應該有印象吧！”
“嗯嗯！”敏心點點頭，靳黃她自然知道，那是高夫人身邊二等丫鬟中最能幹的一個，看來母親什麽時候都是偏疼二妹妹，連著各種小事也不會疏忽。想到這裏，她忽然覺得身邊的雙福也不是那麽中意了。
“娘給她改了個名字……”敏瑜笑嘻嘻的看著敏心，故作神秘的道：“姐姐猜猜，娘給她改了什麽名字？”
“我怎麽知道？”敏心搖搖頭，卻又覺得敏瑜這麽說定然有不一樣的，追問一句道：“她現在叫什麽了，快點告訴我們啊！”
“秋霜！”敏瑜沒有再賣關子，笑嗬嗬的道：“娘說，她補的是秋霜被攆走空出來的缺，還叫秋霜。我覺得也挺好的，不是嗎？”
和敏瑜一樣，敏心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這個名字有什麽好，但是看敏瑜似乎很喜歡，便沒有說什麽不好聽的話，沒有給她潑冷水，而和敏柔站在一起豎著耳朵聽她們說話的秦嫣然心卻驟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