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和陳康一路飛奔,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靈音山腳下。打馬慢悠悠的溜達上了靈音寺的門口,就看見一眾和尚在寺廟外忙忙碌碌的找著什麽,其間還混雜著自家府裏的家丁。

隨意喚來一個,問了問,才知道是林一失蹤了。慕容清那裏還能坐的住,躍身下馬,讓那家丁帶路,去找慕容婉。

“婉兒,是林一那丫頭不見了嗎?”

“哥哥?你怎麽在這兒?”出去尋找林一的人都是無果而回,慕容婉還是不肯死心,非讓他們再找,住持也是沒辦法,好在天色也已經開始晚了,寺廟裏的人也都散的差不多了,隻好發動全寺的和尚沙彌們在靈音山上繼續擴大範圍搜索。

“先不要管我,隻把那丫頭是怎麽失蹤的給我說個清楚!”慕容清這個時候眼睛裏隻看的見慕容婉,心裏也隻記掛著林一的安危,也就沒有留意到同在一間廂房中的月娘。

不過月娘突然看見慕容清到來,心弦震了震,神色也微微有些慌張,不去給慕容清行禮,反而悄悄的往後麵退了退,朝柳芽兒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就退到了廂房的一個角落,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

慕容清和慕容婉隻顧著說林一的事,對月娘絲毫沒有留意。陳康這個時候也得了消息,隨後跟了進來,瞟了瞟月娘,不過也因為心裏擔心林一那丫頭,急慌慌的:“慕容兄,丫頭到底出了什麽事?”

“陳……世子殿下,你也來了?”分別已經數月,心裏夢裏無數次想念過的人,如今鮮活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慕容婉有一時的失神和錯覺,好像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但是卻帶個心房一種愉悅的震動,捎帶著麵色也飛上兩朵紅雲。

“婉兒!”眼前的人也是陳康日夜思念的,忍不住就柔聲的喚道。

“行了,我們還是先說那丫頭的事要緊,也不知道那丫頭是受了傷,或者在山裏迷了路,眼看著這天色越來越晚,再耽擱下去,隻會更加危險。”慕容清打斷兩個人的電波媚眼。

“這靈音山上不是駐守有官兵嗎,他們個個都有身手,對著山上也甚是熟悉了解的,我即刻去調動他們來一起找,務必在天黑以前找到。婉兒,天色也晚了,要不你們先行回府,這裏就交給我和你哥哥來處理。”這山上夜晚清涼,慕容婉一向身子羸弱,陳康不忍心她再跟著勞累辛苦。建議道。

“不,我要留在這裏等姐姐的消息!”沒有得到林一安全無恙的消息,慕容婉怎麽可能放心的離開。

“算了,陳康兄也不用勸婉兒了,他們姐妹情深,她是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下山的。”

慕容清和陳康身份不同,那駐守的官兵首領,得了兩個人的命令,把所有的士兵都聚合起來,在靈音山上一寸一寸的翻找起來。

“你說,那慕容府丟的是個什麽人啊,居然連官兵都給驚動了?”一個小沙彌已經在山道上折騰了大半天了,連飯都沒有吃,這下就有些不樂意起來,跟身邊的人抱怨道。

他身邊的和尚也是被幾次三番的派到山上尋人,此刻又累又乏,也沒有留意到身邊周圍的悉索聲響,隻當是現在滿山遍野的都是尋找的人,撐著腰看了看灰黑色的天幕:“隻聽說是個丫頭,叫什麽林一的。”

“一個丫頭,能有這本事,連大公子和世子都親自進山了。”小沙彌不解。

“誰知道呢,不過那深宅大門中的事,也不是我們這些出家人能明白的。”和尚一說,和那小沙彌笑了笑。

那小沙彌立即從和尚的笑容中明白了什麽,也跟著撇嘴笑了笑:“哎,隻怕今天我們連覺都沒法睡了。”

“算了,別說了,還是快些找吧。”

兩個人摸索著走遠了,從樹上飛下一個青色身影,立在原地,沉思中。

林一?難道是她?失蹤了?慕容清和陳康親自進山,就為了找尋她的下落?她到底是什麽身份?青色的身影心中有著和那兩個小沙彌一樣的疑問。

正思索著,幾個火光閃爍,就要近到身前,青色身影一閃,嗖的飛身上樹,躲在樹枝之間。

“有消息沒?”

“啟稟殿下,沒有。”樹下的人正是陳康,躲在樹上的人眸中精光一閃,手掌下意識的就攥了緊緊的,另外一隻手已經摸向腰間的劍柄。

陳康略略覺得身邊有些異常,正要抬頭之際,卻聽見前方慕容清的聲音喚道:“陳康兄,有收獲沒有?”

“你也沒有消息嗎?”既然慕容清找到自己這麽問,那就一定是還沒有找到林一的蹤影。

“那丫頭到底去了那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按道理,隻要還在這山上,怎麽可能就一點痕跡都沒有呢?”隨著找尋的隊伍不斷的壯大,可林一依舊如石沉大海,慕容清漸漸的也有些絕望了,幾乎是帶著哭腔的自言自語。

“整座山上都找過了嗎?”陳康對林一心裏也是有好感的,也不願意看見慕容清傷心,隻好安慰似的又問向身邊的士兵。

“除了後山崖壁,全都找過了。”

“後山崖壁?丫頭可能在那兒嗎?”

“不可能,那裏地勢險峻,不要說她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就是我們也輕易不敢近前,隻要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墜入萬丈深淵。”那士兵搖頭否定。

“隻要有可能,我們就一處也不能放過。”沒成想,慕容清卻像是看到了希望,轉身就讓身邊的士兵帶自己去那懸崖峭壁處尋。

那士兵麵露難色,陳康也知道士兵所言有理,但是為了不給慕容清潑冷水,隻好勸誡道:“現在天色已晚,如果我們貿然去尋,極有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傷,我看我們先行回寺中歇息,等天一亮,再帶上一隊精衛,去尋。”

“正是因為天色已晚,我才不能放任任何一點希望,如果丫頭真的被困在那裏,現在不知道心裏多麽害怕呢,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慕容清不管不顧就要朝那崖壁處衝。

“慕容兄,急也急不得這一時,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婉兒考慮考慮啊。剛剛才出了丫頭這檔子事兒,如果你再有個好歹,你讓她可怎麽辦?”陳康一把拉著慕容清。

“婉兒?”是啊,如果林一真的找不回來了,自己再出了岔子,婉兒一定會傷心死的。想到這裏慕容清才奄奄的隨了陳康回了靈音寺。不過還是囑咐那些士兵在山上駐守,每個人手裏都必須保證火把亮到天亮,因為隻有這樣,如果林一還在山上,看見滿山的火光也許能感覺到一點溫暖,希望能撐的過今晚。

等陳康和慕容清走的遠了,樹上的人才鬆開了緊緊攥著的拳頭,手掌在樹幹上一拍,眼睛望向剛才那士兵指引的方向,身形靈巧的在樹梢間,飛來跳去,饒是山上到處都是墊著火把的士兵,也沒有驚動他們。

不過過須臾,已經站在那士兵所言的崖壁之上。那崖壁果然是怪石林立,處處都有可能讓人喪生。站在崖頂最高處,崖底湧上一股股清冷的風,拂的他長袍獵獵作響,在崖石上跳來躍去,正當覺得毫無收獲,準備離開之際,一陣狂風吹來,迎麵帶來一件異物,頭顱靈巧一閃避過,長臂一揮,穩穩抓在手心,竟然是自己最熟悉的味道。雙眼一眯,瞳仁一收,雙腿一蹬,輕飄飄的就飛下那萬丈懸崖。

自慕容清和陳康走後,慕容婉就焦急萬分的等在廂房裏,那住持派人送了幾次齋飯,可是慕容婉依舊是半分不動。

總算等來兩人回來的身影,急匆匆迎了上去,得到的還是讓人失望的消息。

“婉兒也不要太過擔心了,等天一亮,我們就去山上最後一處去尋。”陳康看桌上擺放著原封未動的齋飯,就安慰慕容婉:“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要不不等我們找到丫頭,你倒是先病倒了。”

“姐姐下落不明,我那裏有心思吃飯。”慕容婉眼眶已經紅透,淚水不聽使喚的嘩嘩落下。

“那丫頭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陳康無奈的歎了一氣。

“婉兒,趁這個時候,你再把今天在寺中發生的事詳細的給我說說,看我們是不是有什麽遺漏的地方。”慕容清同慕容婉一樣,根本就沒有心情吃東西,心裏又總覺的事情太過蹊蹺,雖然說這山上人多,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要做到一點痕跡都沒有就憑空消失,還是讓人覺的不可思議。

“你說是和龔府發生了衝突?”慕容清雙眉一蹙,當聽說林一白天得罪過龔小姐,眼中就射出一抹殺意;“那龔家的人可還在山上?”

“吃過晌午就下了山,不過我試探過龔小姐,看樣子不像是她所為。而且龔小姐針對的似乎隻是月娘,那龔小姐言語中甚至對姐姐還頗為佩服的。”慕容婉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

“隻要有一點線索,我們都不能放過。”

“不過現在龔府的人已經不在山上了,就算我們要查也不行了。”陳康見慕容清懷疑龔家,也知道那龔家的背景,就害怕慕容清太過著急惹出事來,忽然話鋒一轉:“等等,婉兒,你是說當時叫丫頭離開的是一個小沙彌?”

“恩!”

“那你還記得那沙彌長的什麽樣子嗎?”

“我當時沒有留意,不過七娘跟著到了門邊,說不定還能記的。”慕容婉這才想起整件事情的關鍵,是那個小沙彌,都怪自己粗心,才忽略了。說完就讓人叫來一直守在門外的七娘。

“七娘,你還能記得叫姐姐出去的人的長相嗎?”

“記得!”

“好!”陳康抬腳走了過來。

山上來了兩個重要人物,那住持就是有心的要置身事外,現在也不可能了,親自帶人到了廂房。

“大師,請你召集寺裏所有的人。”那住持來的正是時候,還省了陳康去請。

“老衲遵令!”那住持雖不明白陳康要召集全寺的人所為何,但是礙於陳康的身份也不敢違逆,當即就讓身邊的和尚去敲了集合的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