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懷孕已經五個月了,挺著大肚子站在芷泉閣西偏遠的院門口,扶著院門,翹首望著院子外麵,麵容焦急。

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柳芽兒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月娘想也沒想就撐著腰迎了上去:“怎麽樣,有公子的消息了嗎?”

“聽說公子連番打了勝仗,已經被榮升成了一品將軍。”柳芽兒把自己探聽到的消息如實的告訴了月娘。

“誰問你這個,我是問公子什麽時候回府?”以前慕容清的前程是月娘最關心的,可是自從林一失蹤之後,慕容清別說和自己住在一起,就連見一麵都再也沒有過。所以現在就算聽到慕容清被皇上封了王,月娘也高興不起來。

“……沒有!”柳芽兒垂下頭,懦懦的說。

“沒有,沒有,這都多長時間了,那個賤丫頭到底有那裏好的,他就那麽念念不忘,難道連他的孩子他也不要了?”月娘聽柳芽兒說完,就懊惱的在院子裏來回踱步,雙眉緊緊的擰在一起,口中不停的埋怨道:“早知道那丫頭去了,我連他的麵都見不著,還不如當初留下她的賤命呢。”

“月姨娘慎言,小心隔牆有耳!”看月娘已經慌張的開始胡言亂語,柳芽兒趕緊上前捂住月娘的嘴,謹慎的瞅了瞅院門外道。

“隔牆有耳?你看看我著院子,有誰會來?就怕是貓貓狗狗的也不會稀得來我這裏。”柳芽兒不說話倒也罷了,一說起來,月娘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從慕容清不回家以後,慕容王爺,蘇姨娘,乃至於府裏的所有人,雖然表麵上對她還是客客氣氣的,但是誰不知道他們暗地裏都在責怪自己。說什麽難聽的話的都有,說什麽她不過是靠狐媚功夫才有了慕容清的孩子的,現在居然連讓公子回家的魅力都沒有一分半點。要不是她肚子裏還有個孩子,說不定早就被休回家去了。

“月姨娘娘萬事還是要多加小心,隻要再過幾個月能順利的誕下小少爺,就算公子不喜歡姨娘,可是姨娘以後在王府裏的地位也是無人能及的,有了孩子傍身,姨娘還怕沒有將來嗎?”要不是月娘肚子裏有慕容王府的嫡長子,柳芽兒也不會孤注一擲,到現在對月娘還這麽忠心不易。

提到孩子是關乎自己未來的唯一,月娘也才緩和了下來,雙手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喃喃對腹中胎兒細語:“兒子,娘的將來就全仰仗你了。”

“對了,你去把二公子給我請來。”

“這……”柳芽兒雖然現在是月娘身邊唯一信任的人,但是月娘對她還是有所隱瞞,比如月娘和慕容珞之間的關係。不過月娘也不是第一次要她去請慕容珞了,但是請了三回,慕容珞能過來一回已經算是好的了。所以當月娘又讓她去的時候,柳芽兒就有些猶豫。

“還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慕容珞對自己冷淡了,月娘不是不能察覺,但是她不相信慕容珞對自己是毫無一點感情的,所以她的心裏對慕容珞始終抱有一點希望。

而這個時候,慕容珞的懷裏依舊躺著春環嬌柔的身軀,巫山雲雨。

柳芽兒隻在門口就隱約聽見屋子裏靡**的呻吟聲,對慕容珞在府中和好幾個丫頭有染的事情,她也是略有耳聞的,當她一想到慕容珞現在正在做什麽的時候,少不經事的她還是紅了臉,不過那裏麵的一聲聲,都刺激著她的一顆少女心,一分分,一點點的**漾開波浪。

在門外聽了一會兒,柳芽兒才折身回了月娘的身邊,一路上耳邊都是女子迷亂的聲音,還有慕容珞帶著蠱惑的引誘話語,撓的她的心也癢癢的,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去撓。

“二公子呢?”看柳芽兒回來,身後卻沒有慕容珞的身影,月娘心裏就升起了怒火。

“二公子……”

看柳芽兒吞吞吐吐,麵色緋緋,不用想也知道那慕容珞在幹什麽,月娘騰的把手中的茶盞往地上一扔,臉色刷白失言吼道:“都是些無情無意的的。”

呃?難不成月娘和二公子也是有一腿的?柳芽兒質疑的看著月娘,隻見她目光直直的瞪著屋外,牙關緊咬,五指攥緊拳頭,根本沒有留意到自己剛才失言說了什麽。不過柳芽從月娘麵容中透出的一點失望和傷心,還是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心思轉了轉,就有了計較。

“宮,最近莊子裏多了好多人。”清音的淩波微步已經練的極為嫻熟了,現在開始跟著宮學習她的劍術。因為玄颯出手,雲隱剩下的幾個據點的人都回了總部,雖然她是居住在玄颯的後院,她的院子裏還是除了宮商角羽徽幾個丫頭以外,沒有安插進其他的人,但是其他院子裏卻已經住的是滿滿當當,原先安靜的山莊也開始熱鬧了起來。

“恩,都是從其他的據點撤回來的。”王既然把所有的人都撤了回來,就說明他們的處境已經到相當危險的境地,也就意味著,對清音的教授不能有一絲的遲怠,必須加緊進行。

見宮眉頭緊鎖,清音也感覺到近來山莊的氣氛緊張詭譎:“全部嗎?”

“恩!”

“這麽說,朝廷是非把我們趕盡殺絕了?”

“恩!”

“宮,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的武功速成,我不能讓師兄一個人擔負這麽大的擔子。”清音突然嚴肅的問。

“這個……”速成的辦法當然有,那就是他們幾個把自身的內力都分傳一部分進清音的體內,但是清音本身沒有武功的底子,如果強行的輸入內力,極有可能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而王說過不能讓她受傷,所以宮才一直不敢行此辦法,隻是現下組織的情勢險峻,清音又提了出來,宮也不免有些蠢蠢欲動。

“有,對不對?”清音收回手中的劍,背在背上,上前拽著宮的手焦急而驚喜的問。

“有是有,但是此法甚為危險,隻要稍微拿捏不準分寸,都有可能會給小姐帶來傷害。”既然如此,不妨搏上一搏,隻要王知道是清音自己要求的,就會像剛開始王知道清音開始跟他們習武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隻要能幫師兄的忙,就算再危險,我也不怕!”清音神色堅定,沒有一點的猶豫。

感覺到清音對王的看重,宮發自內心的高興。王孤單了這麽多年,如果他能和清音在一起,說不定對王來說,是一件好事。再想到王對清音的態度,宮有些猶豫了,如果清音傷了,王也會傷心吧?

“宮,你快說,到底是什麽辦法,我現在一刻也等不了了。”

“小姐果真下定決心了?”

“當然!”

“小姐不會後悔?”

“你今天怎麽學商這麽婆婆媽媽的,還要我跟你說多少遍,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堅定不移的要你把這個方法告訴我,不論有任何的傷害和困難,我清音在此發誓,都絕對不會有一丁點兒的後悔和退縮,也更加不會怪責於你以及任何人。”清音說著就豎手在空中起誓:“現在可以了嗎?可以告訴我了吧?”

“既然小姐決心已下,那奴婢就是拚了全力也會幫小姐這個忙。”罷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當初王位了救清音也算是九死一生,清音這般就算是報答了王對她的一片情誼吧!宮心裏默默的念叨著。

“宮姐姐,這樣做是不是太快了點,小姐畢竟才致學會了一點輕功而已?”給清音輸送內力,這是遲早也是不容質疑的事。不過那也是要等到清音自身修煉了一點內力,有能力能夠接受的時候。而現在,清音才習武不過數日,就隻學了招式,根本還沒有來得及修煉武功心法,也就是說體內根本沒有一點內力。清音不懂,不明白其中的厲害。但是他們都是習武之人,怎麽可能會不清楚。

對一個一點內力都沒有的人輸送功力,如果操作的稍微不當,受功的人不能把發功的人輸送的內力在體內融合,極有可能對發功的人造成反噬,讓發功之人走火入魔,輕點不過是受重傷,稍微調養幾日還能痊愈,可是一旦發功的人在反噬的時候不能及時的收回功力,就很有可能會喪命,呃受功的人也會因為強大的反噬力量而身負重傷。

“我也知道其中利害,隻是小姐堅持,現在外麵的局勢又是這麽混亂,朝廷隨時都有可能找到我們這裏,就算一時半會兒找不過來,可是我們也支持不了幾個月了。”山莊裏突然多出那麽多人,每個人都要吃喝,什麽地方都需要銀錢,宮時常看王為難無措的樣子,她怎麽能不跟著擔心呢?

“既然小姐已經決定了,那我們也隻有盡力而為了。”宮所言,商又怎麽可能不清楚呢?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隻好應允。

“不過這件事,暫時不能讓王知曉,我們隻能暗中進行!”

“我們又能瞞的了王多久?”清音和王同居住在這後院中,而且要傳輸內力,必定會造成周圍的空氣異動,王武功那麽高,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到。

“能瞞多久是多久,到時候我們四個人分開行事,其他的人盡量拖住王便是。”本來他們四個一起發功,成功和安全的係數都會高的多,但是一旦讓王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那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任由他們行動的,所以她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分開行動。

“……我明白了!”不知道為什麽,商的心裏總覺得不安。隻能安慰自己不要想的太多,他們幾個武學修為雖然比不上王,但是也算是世間少有的高手,隻要他們幾人合力,分寸拿捏的當,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清音的資質不錯,羽學了十幾年的淩波微閉,她不過十日就已經完全掌握,再假以時日,絕對能勝過羽。想到這裏,商才稍微的放寬了心。

說做便做,雷厲風行。

好在最近各地據點陸續回營,玄颯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和各個首領商議決策,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後院,這也給清音他們行事提供了方便。

因為最近清音所習正是宮擅長的劍術,那第一場上陣的便是宮和商。

楠木屋中,床榻上,清音隻穿了一件肚兜,而發功的兩個人宮和商,也都是輕裝上陣,也隻著了白色的褻衣。

清音一向不習慣自己穿著這麽單薄出現在別人麵前,哪怕對方是女子,她也覺得別扭的很。剛開始還有些放不開手,不夠想到玄颯以及雲隱現在的處境,才慢慢的放鬆了來。

清音盤腿端坐在中間,宮和商一左一右,盤腿麵對著中間的清音。兩個人先從丹田中把真氣運出,然後兩隻手掌同時緩緩的朝清音的身上靠近。

剛被兩個人的手掌接觸,清音就感覺到掌心傳遞出來的灼熱的溫度,好像肌膚都要燃燒起來一般,痛,劇烈的撕扯般的痛,忍不住就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小姐,閉嘴,否則真氣外露,大家都有危險!”宮出言道。

嚇的清音慌忙閉緊了嘴,不過從掌心傳出來的溫度越來越高,血脈開始加速運行,在體內橫衝直撞,好像是想要找到一個噴發的出口,心跳也越來越劇烈,聲聲震耳欲聾般,清音的意識開始漸漸的有些模糊,腦袋裏全是嗡嗡嗡的聲音,宮和商共同努力,慢慢的才把清音體內的兩股混亂的真氣,一點一點的融合,最後合為一股融合在清音的血脈中,就在清音感覺到體內的燒灼感漸漸的冷卻,熄滅的時候,就在宮和商正準備收功的時候,宮突然大叫一聲‘不好’,不可置信的瞪視著商,厲聲喝道:“商,快,收!”

可是商卻已經來不及,手掌像是被清音緊緊的吸附在身上,再也挪動不了半分,身體裏的真氣迅速的全部都吸進了清音的體內,而宮也因為清音身體裏突然得到的商的內力反噬,彈到了床下,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開口的瞬間,唇角就有腥甜之氣流出。

“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