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那丫頭身上的真氣雖然是順了過來,不過你也知道我修煉的武功心法畢竟非正道,而且為了救那丫頭我幾乎耗盡了十年的功力,所以近段時間我會留在這裏,一來好隨時觀察她的變化,幫助她練功,二來也需要調養身體,你給我安排個住處吧!”任我行難得的嚴肅。

“我知道,颯,謝謝師父!”

任我行突然轉過身來,直視著玄颯,正色道:“你的師父既然已經死了,從此隻叫我老頭兒就是!”

“師父……颯,對不起師父!”玄颯知道任我行不是那種對這些事計較的人,而且也早已經算是退隱江湖,所以才對清音編造了那個謊言。隻是現在突然被他這麽一說,他的心裏還是覺得愧對了這個全心全意對自己的老頭兒。

“她醒了,你去看看吧!”任我行說完,轉身負手而立。他現在必須留在這裏,除了他所說的兩點以外,還有更重要的一個理由,那就是這個丫頭長的太像一個人,就連行為舉止都是那麽的相似,他必須留下來弄清楚她和她到底是什麽關係?這也是他肯耗費自己十年功力去救助她的原因之一,也是最重要的原因。當然這一點他是不會告訴玄颯知道的。

“師……”剛一出口,玄颯謹慎的撇了撇屋裏,微不可查的歎了一氣:“颯欠老頭兒的,將來定加倍奉還。老頭就請放心的在偏院雜物房養傷,颯先行了。”說完就轉身進了房間。

留下任我行又變回那驚愕的麵孔。先前為了方便給那丫頭療傷,讓他住在這內院也就罷了,可是到了現在他居然還肯讓他繼續留在這裏?他的徒兒真的變了,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也許那丫頭有一天真的能讓他的徒兒徹底的改變,重新快樂起來。想到這裏任我行的心也漸漸的覺得有些寬慰和期許,隻是在這一切之後還是有著擔憂。

“醒了?小心!”玄颯輕步走進房內,就看見清音掙紮著從**起身,慌忙幾步走了上前,伸手扶住清音的手臂。

“師兄,我這是怎麽了?”雖然感覺到身體還很虛弱,但是以前那種時常都有的不舒適的感覺已經消失了,不過隻是感覺自己像是和人打了一架,又或是長途跋涉了很遠,渾身疲軟而已。

“沒事,現在都已經過去了。”玄颯微微一笑,道。

“那老頭兒呢?他到底是什麽人?”清音抬眸望了望院子裏負手而立的任我行,問。

“他,就是一個治病救人的老頭兒而已,不過還真的好好感謝他,若不是他的話,你隨時都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玄颯隨著清音的目光,意味深長的看著任我行的背影,心裏是無盡的感激和內疚。

“走火入魔?”清音還是有些費解,不過玄颯溫柔的語調,讓她無論如何也在懷疑不起來什麽。

“你好好的在這裏休息,老頭兒會照顧好你的,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晚上再回來看你!”這幾日朝夕相處,玄颯越來越習慣了和清音待在一起,突然間要分開,他很是舍不得。但是玄颯‘離開’山莊也有數日,近日來各地殘留的組織裏的人,都陸續的被找了回來,莊子上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自己去決斷處理,他不得不暫時的和她分離。

玄颯的嗓音中充滿了寵溺和關切,有一種讓人寧靜的蠱惑魅力。

清音很快又睡了過去。

“王,你總算是回來了!”賈卓和令狐,還有幾個組織中的領軍人物,得到了角的通知,早已經等在了大殿之上,此時一見到玄颯的身影,賈卓就迎了上前。

“恩,近日有何事情發生嗎?”玄颯朝幾個人頷首算是打了招呼,闊步行到廳上整座落座,便有一個丫頭送上一盞新茶。

“王,我們大部分流散在外的人都給找了回來,也都在莊子上安頓妥當了。”賈卓拱手稟報道。

“那就好,先清點人數,看我們此次到底傷亡多少,對死傷弟兄的家屬,務必要好生的照料,切不可委屈了任何一個兄弟。”玄颯輕呷一口茶水,麵色凝重悲痛道。

“王……”賈卓上前一步,麵露難色,遲疑道。

“有什麽事,說來便是。”

“屬下啟稟王,此番劫難我們損傷的兄弟眾多,每一個安置下來,已經耗費了我們大部分的庫銀,如今莊子上的餘銀已經不多,屬下是想,有些兄弟的家人,如果實費必要的話,暫時就留在他們原來的地方。”賈卓對生意錢財向來擅長,所以自從他回了山莊以後,莊子裏的錢物賬本都交給他在處理。所以他也是對玄颯的經濟情況最為了解的人。這時提出建議,注視著玄颯的表情反應。

“還能維持多久?”以前各地的據點,都有自己的生意,除了能維持個據點的開銷以外,還能供莊子上的正常運轉,而且還能有一部分的剩餘,留作他日複國之用。隻是原本莊子上的開銷本不是大數,隻是現在各地的人員紛紛被接了回來,山莊上突然多了那麽多的人,開銷自然也就更大了。賈卓所言,卻是最現實的問題之一。

“不足五月!”賈卓微微遲疑,道。

“不足五月?這怎麽可能?”以前每個月每個據點都會按時的交上所獲,玄颯從來沒有感覺過銀子不夠使的情況,所以當賈卓說出這話的時候,他隱有質疑。

“其實,最多隻能維持四個月了!”剛才賈卓所言都隻是為了寬慰大家的心,現在被玄颯質疑,他隻好雙眉緊皺,說出現在他們所麵臨的事情情況。

“即便隻能維持一個月,我也不能苦了兄弟們,更不能委屈了他們的家人。實在不行,就先把庫房中為複國準備的財物調動出來支撐著吧!”

“王,萬萬使不得啊,那是我們多少兄弟拚了性命流盡血汗才換來的,隻盼著有一日能夠匡複我大燕,若是此刻動了,那我們如何想那些死去的弟兄交代啊?”大殿之上一個形容枯槁的白須老頭兒,驀的從椅子中起身,麵容焦急的道。

“是啊,王,還請三思啊!”另外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圓臉中年男人也坐立不住,起身拱手勸道。

“就是,王,如今我們雖然已經身處困境,但是我們眾人對於匡複我大燕國的決心和信心絲毫未改,就算朝廷現在一朝得勢,可是隻要我們保住那筆錢財,等將來風聲沒那麽緊的時候,自然能用此招兵買馬,匡複大燕之日指日可待,可是若是我們連這最後的一點積蓄都沒有了,我們何以談匡複之事呢?”

頓時大殿之上議論聲四起,俱是勸誡阻止玄颯之舉的聲音。

“大家靜一靜。”突然賈卓出言道:“王心存仁厚,我們自然是了解的,隻是大家所言確有道理,此舉的確不可取。”

“不可取?那你們倒是說個好的辦法出來?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們要讓我們剩下的弟兄們忍饑挨餓?讓他們的家人擔驚受怕?”大殿之上留下的幾個老臣雖然對大燕是忠心耿耿,但是思想守舊迂腐,不懂得變通。

“王,不知王還記得前日屬下對王所提的建議嗎?”賈卓問。

“那件事不要再說了,現在正是我們最危急的時刻,我是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兄弟去冒這個險的。”清音出事的那一天,賈卓和令狐正在和自己議事。而商議的正是賈卓提議,要出穀去打理他在江南的生意。當時玄颯就已經否定,此刻賈卓又舊事重提,他同樣也不可能會答應。畢竟現在他們的人手已經所剩無幾。再損失任何一個人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更大的打擊。

“可是,王,現在事態緊急,下麵有那麽多的兄弟和家人總要吃喝,我們總不能朝廷還沒有找到我們這裏,我們自己倒先把自己給餓死了吧?而且,既然朝廷能有辦法找到我們所有的秘密據點,那麽也說不準他們什麽時候就能找到這裏來,到時候我們拿什麽力量和他們對抗呢?”賈卓說的頭頭是道:“王,屬下在江南的生意大多數都是化名而為,而且現在據點已經被毀,也沒有人見過屬下,還請王同意,讓屬下前去,隻要能順利的將江南的生意處理掉,便能多維係至少半年的時間,這段時間,我們正好可以修身養性,也能趁機招兵買馬,擴充我們的隊伍,到時候,即便朝廷找上門來,我們也有力量應對啊。”

大殿上的人聽的也是頻頻點頭。

“你不要再說了,現在外麵的局勢,我們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子,你若是貿貿然前去,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如何對天上的父王交代?又如何能對得起你的家人?”玄颯心存仁厚,若在太平盛世本是個不錯的帝王,隻是天生不夠凶狠。所以,行事上總是瞻前顧後,也正是因為這樣,雲隱存在了這麽多年,卻一直都隻是小心謹慎的隻行那暗殺之事,並沒有大規模的起義之舉。

“王,盡可放心,屬下定當小心行事,萬不會給組織帶來任何麻煩。”賈卓在江南部署了十幾年,也因為他的商業頭腦和非凡的經營手段,不過短短十年的時間就已經做到了江南首富,僅此還不包括他手下化名的成就。所以也一直都是組織的重要經濟來源。但是更重要的是,這十幾年的時間,他在商場上體會到的成功,給他的內心帶來了巨大的滿足和驕傲感,所以無論是從理智還是情感上,他都舍不得自己一手打下來的天下。

“王,我想賈卓所言未嚐不可一試!畢竟賈卓隻是去江南一趟,把那些生意能轉手的都轉手換成銀錢。如今我們各據點的人都收了回來,對於朝廷的動向不明,賈卓此番前去正好也能探聽探聽情況。”一直沒有出聲的令狐突然開口說道。

“你也認為他此番前去不會有危險嗎?”令狐一直是個很謹慎小心的人,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輕易開口的,玄颯也一直以來都很尊重他的意見。聽他這麽一分析,他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隻要萬事多加小心,賈卓帶上幾個精衛,快去快回,應該不會有事。”

“王,就讓屬下前去吧!”

“既然如此,那你行事切記小心,銀錢事小,你和兄弟們的安危最重要,隻要稍微有不對勁兒,即刻回來。”

“屬下領命!”終於得到玄颯的同意,賈卓抱拳領命的同時,唇角微不可查的揚了揚,眸光中一抹得意和放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