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任我行的臉都要貼上清音的手腕,玄颯再也冷靜不住,大步走了出來,徑直走到兩個人身邊。

“師兄,師兄,快,快幫我把這臭老頭給收拾了!”清音一看見玄颯,就像看見救星一樣,大聲的叫著。

玄颯卻對清音點了點頭,目光暗示她不要多語,清音便迷糊了。再定睛一看,玄颯麵容嚴肅,眉頭緊鎖,等那老頭兒在她腕上探了半晌,抽開手的時候,玄颯上前一步就焦急的問:“如何?”

“不好!”老頭兒搖了搖腦袋,麵色也同樣凝重。

清音不明所以,急忙出聲問:“師兄,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啊?”

玄颯抬了抬手,溫柔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對老頭兒,目光狠戾:“別跟我說,你也不行!”

“誰說的,我隻說不好,又沒有說我不能救治!”任我行被玄颯一語,氣的白了玄颯一眼,捎帶著臉色也有些鬱鬱不歡。

“既然這樣,你還不快動手?”玄颯朝前逼了一步,催促道。

任我行攤開雙手,把一身濕淋淋的衣裳展示在兩個人的麵前,無奈的說:“我這樣你看像是能動手的樣子嗎?”看玄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任我行得寸進尺腆著臉道:“更何況老頭兒我現在腹中空無一物,就算有心,也沒有力氣啊!”

“師兄,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什麽動手,救治什麽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清音更是腦袋迷糊,費解的很。也因為玄颯說的那個什麽救治,把她嚇的臉色都白了,自己的傷不是早就被倒吊蘭給醫治好了嗎?就算現在還失憶著,可是師兄不是說了沒有大礙的麽?難道是自己還有什麽不知道的隱疾?絕症?

“丫頭,不用擔心,凡事都有師兄在!”感覺到清音的恐懼,玄颯就柔聲的安慰道。

這一幕又讓任我行驚訝的同時,心裏生出一點點小小的心思來。看來這丫頭在這小子的心裏的地位一定不輕啊!還誑自己說是棋子,哼!看我老頭不好好的折磨折磨你,想到這裏任我行又故作為難道:“這傷我倒是能治,不過還尚需幾樣東西。”

“需要什麽,隻管說。”

“需要……咳,咳,咳……哎呀,老頭兒我一定是受了風寒了,真是可憐我老頭兒啊,這麽大年紀了,被人淋濕了也就罷了,還不讓人吃東西,穿的這麽單薄的站在這裏吹了半天的冷風。”任我行突然雙肩一縮,手臂緊緊的環抱在胸前,一邊埋怨,一邊留意著兩個人的神情變幻。

冷風?乖乖,現在大白天的而且還是在夏天,淋點水正好解暑,那裏還能就冷著了。清音掀眉看了看天空中懸掛著的一輪金燦燦的太陽,心底鄙夷道。

“老頭兒別給我耍花樣,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病死了,你也不會有事的,還不快說,到底需要什麽東西?”玄颯知道又是任我行那老頭兒使的詐,才不去管他呢,不耐煩的就催促了起來。

在濃密的胡須裏麵,任我行撇了撇嘴,隨即正色道:“老頭兒需要赤金百兩,足銀百兩,另銅錢千枚!”

就算不懂醫術的人也知道,有些病或者需要金銀之類的東西做藥引,但是就算是最頑固的疾病,也用不了這麽多的金銀,何況還需要銅錢,用銅鍋熬藥,她就聽說過,銅錢?哼!分明就是趁機訛詐錢財的江湖術士。口氣還不小,一開口就是上百上百的,現在雲隱的處境,她也是略知一二的,那裏能有這麽多的餘錢。

“師兄,你別聽他胡謅,我沒病沒災的,吃飯倍兒香身體倍兒棒,那裏有什麽病,他就是個騙子,先前偷東西不成,現在就改明著騙了,師兄你可千萬不要上當啊!”

“耶,你這臭丫頭,可不是老頭兒我自己要上門來的,可是你這個寶貝師兄求著我來給你治病的,別血口噴人,老頭兒要點東西,還用不著行那下三濫的招數,不過是老頭兒我自己不稀罕罷了,否則多少人求著給我送上門來。”

“呸,你就是個小偷,騙子,死糟老頭子,臭小偷……”清音卻不買賬,身體不能動彈,但是嘴可不能閑著,撒開嘴就謾罵起來。氣的任我行隻能吹胡子瞪眼,卻半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丫頭,不可無禮!”終於有一個人能治治那個老頭兒,玄颯心中也好笑的很,不過對清音的情況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當然不能耽擱,就抬了抬手打住清音後麵的話。

清音愕然,隨即苦口婆心的勸道,希望玄颯能夠頭腦清楚:“師兄,你不會真相信他的話吧?百兩赤金,百兩足銀,你可知道夠我們莊子上的人吃喝多久了?現在外麵時局動**,我們還說不定什麽時候能有收入呢,你聽信一個江湖術士之言,難道就要讓那麽多的兄弟姐妹們挨餓受凍不成。”

玄颯那裏不清楚任我行就是趁機敲詐自己,也相當清楚這一筆錢對於現在的雲隱意味著什麽,但是為了清音的康複,他隻能選擇隱忍,接受。現在他才後悔當初取倒吊蘭的時候,沒有順手取些寶石回來,怎麽的也能維持一段時間啊。若是那樣,別說是百兩,就是千兩他又有何為難的。不過想到了這裏,他還真的動了心思,改天派人過去尋尋,說不定還真能找到殘留的寶石。不過那些都是將來要擔心的事了,因為清音一著急,體內的真氣逆行,隨即就聽見她痛苦的尖叫一聲,被任我行點住的穴道也被衝開,麵容扭曲,緊接著身體一軟,就癱倒在了地上。

“我答應你,老頭兒,快,救人!”玄颯一慌,一把抄起清音的身體,打橫抱起,闊步走進自己的房間,也顧不得任我行身上的髒臭,也破天荒的讓他進了他的房間。

任我行隻稍微楞了楞,眉角挑了挑,也急速跟了上去。

施展了一番內力下來,任我行雖然武學修為不錯,但是還是覺得疲憊的很。

“如何?”玄颯看**的人還在昏迷中,就擔憂不已的問。

“暫時控製住了……”

“什麽叫暫時控製住了,如果隻是暫時控製,我還找你來幹什麽,我不會自己來?”沒有等任我行說完,玄颯就急聲的責問埋怨。

“喂,小子,你以為那倒吊蘭是那麽好對付的,如果真的一次發功就能成功的融合,那你還千裏迢迢的求我幫忙。而且我不是說了嗎,老頭從昨天被你擄了來就沒有吃一點兒東西,那裏有那麽多力氣,能暫時幫忙控製住已經耗費了我大半的功力了,你要是不耐煩等,那我走就是。”任我行一邊說著,一邊就佯裝要走。

“好,我暫時相信你,如果到時候你不能幫她解除身體內的危險,別說那金銀,屆時,我一定讓你倒吐出來。”玄颯惡聲的警告道,說著就撇向任我行的腰間,一個黑乎乎的錦囊上。

感受到危險,任我行下意識的退後兩步,雙手一把按住錦囊,身子向後一仰:“我告訴你,千萬別亂來,要不我可不保證你的小丫頭會不會走火入魔。”

“你敢!”

“好好好,現在先安排老頭兒吃點東西,這丫頭體內雜亂的真氣,必須每兩個時辰發功一次,一直持續三天時間,如果中間斷掉一次,那就得重頭開始,而且時間要增加一倍,如果你不像讓那丫頭多受點罪的話,老頭兒也不介意多在這裏住上幾天。”任我行很無恥的提醒道。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清音都住在了玄颯的房間裏,也一直在沉睡中。而任我行因為要為清音調理體內的真氣也被玄颯破例住在了他的院子旁邊的一間雜物房。而玄颯因為擔心清音,便和清音一同住在自己的房間裏。

倒是前麵賈卓和令狐,多日都沒有見到王的身影,對於上次商議的事沒有得到他的許可,就有些慌了神。

王不在的時候,便是角替他傳達訊息。

“角,王最近到底去了那裏,上次沒頭沒腦的離開了就再也沒有看見人?”賈卓不安的問。

“王有事出了院門,過不了幾日便歸!”角麵色無波,但是心裏卻是波濤洶湧。王在莊子上的事,王吩咐了暫時不能透露。因為他現在全身心的在幫忙清音融合體內的真氣。其實就算王不囑咐,她也絕不對泄露半分。若是讓這些人都知道王為了一個女人,而將組織撇棄不過的話,那些忠臣誌士還不知道會怎麽想呢。

“可是這都去了好幾日了,到底是什麽事如此重要,值得讓王親身犯險?而且一點也沒有知會我們幾個一聲?”想起上次玄颯出外受了重傷,當時手下的兄弟四處宣召也沒有半點消息,好在那一次王最終有驚無險的回來了。這一次他又是一個人出門在外,而現在朝廷的人對雲隱打擊的厲害,若是不小心在外麵遇到了危險?想到這裏,令狐再也坐不住了,也站起身來,焦灼不安的問。

“兩位不用擔心,王絲毫未損!”角知道兩個個擔心的是什麽,當即就冷靜兒堅定的勸告道。

“王絲毫未損?王都不在莊中,你又如何得知,難道王有消息傳回來嗎?”質疑的正是賈卓。

“其他的我不便多言,總之,王絲毫未損便是。”角不想再和兩個人多說什麽,轉身就離開了。

隻是賈卓望著角的背影,雙眼一眯,眸中懷疑的目光閃動。

“賈兄,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先行回去,靜候王的消息吧!”進來王總有一些改變,令狐如何能看不出,隻是並不清楚王為何如此,隻當是他是因為組織連日受到的打擊傷害所致。不過對於玄颯,令狐就像信任和衷心當初的燕帝一般,磐石無移。

“恩!”賈卓應聲,卻神色猶疑。

三日後,玄颯院中。

“哎呀,這幾天可真是要了老頭兒的命啊,若在堅持幾天還不被這臭丫頭把我這一身老骨頭都給折騰散架了。”任我行終於完成了對清音三天的調理,撐了撐要,揉著脖子埋怨道。

“沒事了?”玄颯不置信的問。

“有沒有事,你自己不會去看啊!”任我行朝玄颯翻了翻白眼兒。這小子從前除了清潔這一項對自己持懷疑態度以外,對自己的武學修為可是萬分敬仰的,要不也不會能忍住自己的潔癖,還跟在自己身邊習武,而現在隻要是關於這個丫頭的事,他總是疑神疑鬼的。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莫名的,任我行的腦海中就冒出這麽一句話。

玄颯那小子可能喜歡,不,不是可能,是絕對喜歡那麽丫頭,這些天他看的明明白白,但是他也很清楚,清音這個丫頭是他不能喜歡的動心的。不是說和陳家與慕容家都有很深的聯係嗎?不是說是他們成功的計劃中的一步嗎?所以當自己腦海中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任我行還是警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轉臉看玄颯小心的給清音掖被角的樣子,任我行眉頭緊鎖,不禁擔憂那小子的將來來。

“小子,你我師徒難得聚在一起,如今這丫頭的事算是解決了,你我師徒也好好生說說話,你也要給我說說對於將來你是如何部署的。”

“恩!”玄颯又看了看**依舊沉睡的人,才依依不舍的跟著任我行出了房門。

任我行負手站在院子中間,仰頭望著天空,等那腳步聲近到身後,難得一本正經的問道:“那丫頭,你準備如何處置?”

“我……”

“當斷不斷,其後必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