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星雲動 第二十九章 大婚之喜!
不得不說,這一次傾城與肖東燁的密會,讓夜墨和李華州知道後,是相當的火大!
傾城出了茶樓之後,還有些懵懵地!今日得到的消息,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竟然是稀裏糊塗地,就去了城外的別院。這下子,倒是讓那兩人給抓了個正著!
“怎麽回事?不是跟你說了嗎?沒事兒不要去招惹那個肖東燁,他可不是秦王,他就是個瘋子,指不定會做出一些什麽不受控製的事來呢。”夜墨皺著眉道。
這一回,就連李華州也是站在了夜墨的那一邊,也是開始責怪起了傾城了。
“洛洛,你怎麽就這麽不聽話呢?若是萬一那個肖東燁再起了些什麽壞心思,可如何是好?”
兩人說完之後,卻是發現傾城始終都是怔怔地,顯然是根本心不在焉,對於他們兩個說的話,到底是聽沒聽到,聽進去了多少,誰知道呢?
好一會兒,傾城才回過神來,將所有人都遣退,包括青蘭,也一並遣了出去,這才低聲,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二人。
夜墨的眼神隻是恍了恍,比之傾城的吃驚程度,顯然是要小了許多。而李華州,則是麵有憂色,頗有些不解地看了夜墨一眼後,便開始琢磨起了這裏頭的厲害關係。
“丫頭,這些事,就暫且不提了。等回頭,咱們再好生商議。你放心,我已經派了血衛跟著他,由不得他在我千雪國放肆的!至於你,婚期將至,還是安生地待嫁為好。”
夜墨說完,以眼神示意李華州也要勸一勸她,畢竟在傾城的心目中,這個李華州所占的分量,甚至是比洛華城還要高!
“洛洛,此事,急不得!看來,我們還需從長計議。眼下,還是安心準備你們的婚事才是要緊。”
傾城細想也是,關於南宮逸的事,她今日感覺到的太少,她有一種預感,關於南宮逸的事,絕對不會如此簡單!隻怕,這些年來,南宮逸一直是稱病示弱,卻是早就與紫夜國的人有了聯係。又或者,與紫夜國有聯係的人,一直就是良妃!
傾城甩甩頭,盡量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有些事,不是自己一人之力,便可挽回,或者是補救的。所以,正如哥哥所言,急不得!
“好了,我沒事了。你們也不必再擔心了。”
夜墨一聽她沒事了,臉色再度陰沉了下來,“丫頭,你沒事了。可是我還有事呢!你說,為何不聽話?”
傾城這才想起來自己私自出門的事兒,連忙就垮了一張小臉兒道,“唉呀,餓死我了。我這一天都還沒有怎麽吃東西呢!”
李華州看到傾城這樣子,分明就是要耍賴,可是一瞧身旁的夜墨,雖然是身上的氣勢仍然駭人,其眼底的寵溺,卻是分明就溢了出來。
李華州笑著搖頭,心中卻是對這位妹夫,更為滿意了些。
看到他抱著傾城直接就往花廳的方向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吩咐著讓人備好了飯菜,送過去。
李華州看著兩人的背影,嘴角邊掛著一抹淺笑,人都說這位寒王爺可是位不好惹的主兒,不近人情,生性殘暴嗜殺,而且又是向來不喜女色,可是現在看來,傳言果然是不可盡信!
這位寒王再凶殘,可是到了洛洛的眼前,怕也都是一隻脾氣乖覺的貓兒了。
真是難以想像,這位殺人如麻,眼睛都不眨不一下的戰神寒王,竟然是會對自己的妹妹如此上心!這樣也好,至少,自己放心了,姑姑他們也可以放心了。
一晃,已是到了四月的下旬了。
傾城也知道,離她和夜墨大婚的日子,是越來越近,自己也越發的覺得無聊了起來。
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能邁!
自從上次自己偷溜出去被發現後,夜墨和李華州兩方都派了大批的暗衛在暗中監視著自己。這會兒自己別說是出去一趟了,就是在自己屋子裏頭打個噴嚏,怕是那兩人也得知道的一清二楚!
“唉!”
第N次的歎氣後,傾城麵色萬分憂鬱地趴在了窗台上。
青蘭與青鳥二人偷笑數聲,勸道,“小姐,眼瞧著您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您何必如些地不開心?要是被寒王爺看到了,怕是又要生氣了。”
青鳥也附和道,“就是!若是被寒王殿下看到了,怕是又要使起小性子了!指不定就以為是您不想嫁了。”
青蘭笑道,“那還得了?小姐,您可是千萬得打起精神來了!這可是女人一輩子的大喜事,一輩子也就這麽一次呢!聽說光嫁妝就給您備了得有兩百多抬,昨兒四夫人過來說是正跟少夫人商量,是不是將這些嫁妝再擠擠?這兩百多抬的嫁妝,怎麽能成呢?就連皇室公主出嫁,都是沒有這麽多的嫁妝的。”
“就是,四夫人說了,實在不成,就得在二十七那天傍晚,先送一趟嫁妝過去,次日成親的時候,再抬剩下的。”
“小姐,您覺得呢?”
傾城哪兒有心思理會這個?費力地抬了抬眼皮,“隨他們吧。我無所謂。便是一件兒嫁妝都沒有不也是一樣?”
“什麽一樣?小姐,這可是您要出嫁!您這是怎麽了?怎麽無精打采的?”
傾城再次歎了一聲,“悶哪!不能出去,就連找青鶴活動活動筋骨都不成,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呸呸呸!小姐,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您可千萬別亂說!”青鳥說著,眼珠子一轉,“小姐,要不,奴婢就在這屋裏陪您練練手腳?”
傾城睨了她一眼,這是拿自己當小孩子哄嗎?自己看起來就是那麽好糊弄的?
看到了小姐無限鄙夷的神情,青鳥無語了。她能想到的辦法,也就隻有這個了,別的,她還真是無能為力了!要知道光是一個寒王爺,就足以讓她們膽戰心驚了,如今再加上了一個李太子,豈不是要了她們的小命兒了?
雖說那李太子看起來溫潤如玉,芝蘭玉樹,可是說真的,那樣的眼神,讓人看了,怎麽就覺得壓力十足呢?
三人正悶著呢,就聽到了外頭的腳步聲,還有雲清兒的淺笑聲。
“三妹妹,貓在屋子裏頭做什麽呢?”
幾人一進來,就看到了傾城一臉鬱悶的樣子,房氏與雲清兒想視一笑,“喲,這眼瞅著就是要當新娘子的人了,怎麽這身上,倒是不見半分的喜氣了?”
“四嬸兒,嫂嫂,你們就別拿我開心了!今日可是又要教我什麽規矩了?”
“還真是讓你說著了,今兒就是來跟你講講這成親當日的一些規矩。你可是要記結實了。另外,你們兩個小丫頭也都聽仔細了,萬一到時候你們小姐有什麽疏漏,你們也記得提醒著些。”
“是,四夫人。”
“迎親是要在下午的,你的鳳冠霞帔,都是由禮部統一訂製的,是按親王妃的品級來的。又因為你是蒼冥國上了玉碟兒的公主,所以,你戴的鳳冠,是六鳳三龍的,是咱們千雪國便是太子妃,都不能戴的規格,可見皇上對你有多重視。”
傾城扁扁嘴,她才不相信那個皇上會重視自己!要知道當初他可是有了要殺自己的心思呢!說起來,自己似乎是一直沒弄明白,他為何要殺自己呢?是因為阿墨看上了她?會耽誤了他的大業?
房氏繼續道,“你這個新娘子到時候會由華城這個哥哥將你背出去,再由相爺交給王爺。離開家前,新郎新娘要向相爺叩拜道別,然後就是上花轎了。我問過禮部了,成親那日,是十二人抬的轎子。等到了寒王府,由新郎家女眷親自打開轎門請下你。不過,因為你嫁的是皇室的王爺,他又沒了至親的長輩,而按製,他外祖家的人也是不能來的。這一項,倒也不是那麽要緊。”
傾城的臉色微暗,阿墨與自己成婚,可是晉國公一家,卻是連個觀禮的人都不能往京城派,他們這會兒,怕是心裏也不好受吧。
“下轎前,再由男方一位有福氣之長輩將一打成同心結的紅綢帶交給你們,二人之間互牽著紅綢走進禮堂。這個時候,可是一定要注意了,忌踩門檻!門檻代表著門麵,新娘一定要從門檻上跨過去。並由小姑娘手持銅鏡照在新郎新娘身上,以求幸福圓滿。四嬸兒講的這些,可都記住了?”
傾城點點頭,“記下了。我會小心的。對了,九哥可回來了?”
雲清兒點點頭,“回來了。這會兒正在路上,估計在你大婚前,是能趕得回來的。”
“那便好。大姐姐呢?她這會兒,可是回府住了?”傾城自然是聽到了青蘭的稟報,昨日洛華美便搬回了洛府,如今再度住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嗯,回來住了。怎麽說也是洛家的姑娘,是你的大姐姐,你成婚這樣的大事,自然是不能少了她們的。”雲清兒笑道。
傾城抿唇一笑,並未再多說些什麽,昨天一得知她回府的消息,傾城直接就派了人過去盯著。正如她所料,那個肖東燁那次與她會麵之後,果然就找上了洛華美。
對於他沒有去找洛華柔,傾城自然是猜到了幾分原因。由此,更可以看出南宮逸與肖東燁之間的瓜葛,絕非是點滴之交。
看來,這個肖東燁倒是個聰明的,知道這裏不是紫夜國,不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倒是懂得借力打力,隻是可惜了,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對於不對至親之人出手,這樣的心胸,她可是從來就沒有過的!
在傾城的認知裏,從來就是沒有將洛華美和洛華柔,來當成了她自己的至親之人的!說穿了,也不過就是都頂了一個洛家的姓氏罷了!
“妹妹,你快要到好日子了,要知道,這是你自己大喜的日子,至於旁人,若是看著順眼,便多說兩句,若是瞧著不喜歡,直接就當是沒看見就成。要知道,這洛華美能在當年鳳家一案中,保下一條命來,不也是沾了父親的光?她的命已然如此了,便是她生的再美,將來想娶她,敢娶她的人,整個兒京城,怕也是沒幾個了!”
傾城看著雲清兒一邊說,一邊用手摸著她自己的肚子,心知她這是為了勸自己,對於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就無需太過在意了!許也是因為她即將為人母,這心性也多了些慈愛吧。
“嫂嫂放心,我很忙的,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在意一個對自己沒有什麽影響的人!她洛華美將來是好是壞,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當初在鳳家,有人陷害她的時候,我也曾幫過她,救過她,是她自己不知道感恩,我也沒有法子。”
傾城的話,讓幾人都想起了當初洛華美嫁進鳳家時,曾出過的事。現在想來,能有那份兒心智和本事的,也就隻有眼前的洛傾城了。
又過了兩日,宮裏再派了嬤嬤過來,親自幫著洛傾城試了新娘的嫁衣,一切都是沒了任何問題後,這才又開始試著鳳冠及其它成婚那日必戴的一些首飾。
傾城知道她們是武貴妃派來的,倒也不擔心她們是否會對自己不利!畢竟,現在她與寒王的婚事,可是得到了皇上的親自關注的。上次她和秦王妃暈在了偏殿的事兒,怕是給武貴妃提了個醒兒,自那以後,這武貴妃一切都是嚴格地按照了皇上的意思來辦事兒,再不敢有半絲的馬虎了。
傾城知道,武貴妃是個聰明人,既然這婚事,是由她和禮部,以及宮裏頭的內侍省、六局來共同打理的,那麽,若是出了一絲的紕漏,皇上第一個要懷疑的人,定然是她武貴妃!
傾城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嫁衣,眉梢上微微浮著一層笑,夜墨這個家夥倒是機靈的!竟然是主動提出了由武貴妃來出麵打理這一切,如此,武貴妃不僅僅是不能在暗處做手腳了,怕是還得處處防著良妃對她這個新娘子不利了!
房氏和雲清兒看著都是覺得再合適不過,點頭稱讚,而傾城則是心中暗樂,能不合適嗎?這嫁衣說是宮裏的尚衣局給備下的,可是夜墨擔心那些人會在這嫁衣上、包括這繡線上大做文章,所以,早早兒地便請人準備了這套嫁衣,隻不過是從尚衣局那裏走個過場,給自己個體麵罷了。
這套嫁衣雖非是出自宮人之手,可是卻是出自了蜀地晉國公夫人焦氏,以及那蜀地最好的繡娘之手。
誰能想像得到,這件兒嫁衣,竟然會是寒王的外祖家,精心為其準備的?這上麵的一針一線,皆是代表了晉國公府的心意,代表了蜀地萬千百姓的心意!
那宮裏的嬤嬤剛剛將那六鳳三龍的鳳冠給傾城戴上,還有一名嬤嬤為其細心地墜上了鴛鴦玉佩,脖子上的金項圈兒等等。傾城雖然是看不見自己這會兒的樣子,不過大概猜也猜出來了!定然是穿金帶銀,富麗堂皇了!
“咦,怎麽這尚工局裏頭沒有為寒王妃準備金戒指?”一位嬤嬤頗有些疑惑道。
“金戒指?不會呀,應該是有的。這都是一整套的,怎麽會少得了它?再找找,莫不是給弄掉了?”
傾城連忙阻止道,“不必了!兩位嬤嬤有所不知,寒王殿下先前派了人過來,說是要我在成婚之日,戴著他送我的及笄禮物便可。亦是一枚黃金打造的戒指,隻是上麵鑲了一顆寶珠。”
兩位嬤嬤頓時了悟,“原來如此!那就請寒王妃命人將那戒指取來佩戴一下,也好讓奴婢們將所有的一切準備妥當,還要回宮複命的。”
傾城點點頭,對於這兩位嬤嬤稱呼自己為寒王妃,還是多少有些不適應的。不過,那外麵守著的夜墨的暗衛們,定然是會將此轉告於他,想來,倒是如了他的意了。
青蘭很快便將那枚鑲有青泥珠的金戒指取來,自盒子一拿出來,立刻便是閃爍著一層淡淡的青光,在傾城這一身的富貴色中,倒是十分的別致,更加地引人注目了!
那兩位嬤嬤見此,連忙拍馬屁道,“這寒王殿下的眼光果然是獨到,這寒王妃的手上,隻是戴了這麽一枚戒指,便足以抵得過這一身的行頭了!”
傾城含笑不語,倒是盡顯極端莊淑雅之派。
而房氏則是過來,在其耳邊輕道,“這金戒指,因其比較尊貴,早先的時候,可是為皇室妃子專屬佩物。如今國力昌盛,這些個金飾,便是尋常富裕些的人家,也都可能佩戴了。傾城可知道女子成婚,為何一定要戴金戒指?”
傾城搖搖頭,難不成,這還有什麽說法?記得前世人們結婚不也都是要買婚戒的嗎?
房氏看她一臉疑惑,便笑道,“金戒指,原意為‘經戒止’,女子每月行例假時不便與男子行房,而基於女子的羞怯,又不便直接向男子轉達,於是在很久以前的宮廷皇室中,便發明了此種飾物,既美觀,又不易被旁人察覺。君王見後,便不再強求。而後傳遞到民間,因其表現為男子對女子的關愛,故其演變為每每有了婚配之事,必有此物。”
傾城聽了,臉色立馬通紅,想不到看著美麗好看的金戒指,竟然是還有此番的說法。自己這一回,還真是長了見識了。
“成親的時候,還要戴這麽多的東西麽?那豈不是要累死?”傾城有些無力道。
房氏一聽,立馬就瞪了她一眼,“又胡說!你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什麽死不死的,不許說。”
傾城一聽,立馬就樂了!
“說說還不成嗎?那民間二十八那一日,就沒有死人的麽?那不是更晦氣了?”
那宮裏的兩位嬤嬤一聽,這心裏頭可是咯噔一下子,這位寒王妃,還真是一位什麽都敢說的主兒呀!
房氏一瞧還當著兩位嬤嬤在呢,連忙就拉了她的手,表情凝重道,“且不可胡說!”
傾城看四嬸兒急了,反倒是挽了她的胳膊,笑道,“四嬸兒不必緊張,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房氏一聽,她竟然是還敢說?知道這有些話不與她挑明了,她是想不到的!
“傾城呀,娶親的歸途必須走另一條路,因此有時候要繞著路走,俗稱‘不走回頭路’。如果路上碰到廟、井、祠、墳、大石、大樹等,都要把娶親轎子遮起來,為的是避邪。如果遇見出殯的,娶送親人都要說:‘今天吉祥,遇上寶財啦!’當然,四嬸兒說的這些都是民間的。可是你嫁的,是皇上的親皇子,是親王爺!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雲清兒也笑了,“莫說是遇上什麽喪事了,便是敢與寒王爺和你一日大婚的,都是一個也沒有的!”
“呃?難道這也不成?那早先訂下了日子要娶親的,要怎麽辦?”
“不怎麽辦?皇上的旨意一下,自然就是詔告天下了,千雪國的臣民皆知二十八這一日,是寒王殿下與你大婚之日,哪個還敢在這一日成婚?一般來說,便都往前趕了,還有的,則是為了沾沾你們大婚的喜氣,會將婚事擱在你們大婚三日後。所以說,你們大婚三日後,恐怕就是千雪國成婚最多的日子了。”
雲清兒笑著為她解釋完了,才上下看了傾城一眼,笑道,“寒王殿下能娶到你這樣的美人兒,當真是他的福氣了!”
傾城臉色一紅,低了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一屋子的人正說說笑笑著,便聽到了外頭丫環的請安聲,傾城的眉眼微微低垂,自己最不待見的兩個人來了,看來,今日怕是又不能清淨了。
果然,不一會兒,就見下人掀了簾子,洛華美和洛華柔姐妹二人進來了。
剛一進了門,便看到了傾城這一身的雍榮華貴的打扮,簡直是險些就將二人給驚呆了!
洛華美看著洛傾城這一身大紅色的底兒,繡著金鳳的嫁衣,就想到了自己當初竟然是被迫給改為了平妻進門,從而又想到了自己短短一年,所經曆的這些慘事,簡直就是將她的整個人生逆轉了一般,讓她現在想來,仍然是心生膽寒!
也因此,洛華美看向了那一襲大紅色的嫁衣時,眼底的憤恨,竟然是毫無遮掩地,就射向了洛傾城。
洛華柔比之洛華美,則是不甘更甚!洛華美當初好歹還是得了一個平妻的位分,雖然是侯府的世子平妻,可是至少,也算是有著名分的。自己現在呢?說好聽些,是名側妃,難聽些,不也就是一個妾!
若是得寵,倒也罷了。可是明明自己就算不得得寵,偏偏那董樂兒卻將自己給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也不知她到底是哪根兒筋不對了,總是處處針對自己,若不是因為自己還算是個有品級的側妃,怕是早就被董樂兒給整死了!
可現在看看洛傾城,大紅色的底色,絲絲縷縷的金線,頭上那醒目的鳳冠,無一不是讓她感覺到了羞辱、自卑,以及憎惡!
兩姐妹再不願,也得盡快地調整了自己的心態,麵上微微扯出了一絲笑,說著恭賀之意的話。
“多謝兩位姐姐了,來人,上茶。”
“是,小姐。”
兩位嬤嬤再次從頭到腳將傾城給打量了一番後,再三確定,這才放下心來,再一一地幫著傾城將這一身的行頭給除了下來,然後再一一的歸整好,這才告退,回宮複命去了。
傾城雖然是無心與她們兩人周旋,可是現在雲清兒也在,她如今可是快要臨盆了,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出什麽岔子!
“四嬸兒,我這裏也沒有什麽要忙的了,要不,您就先陪嫂嫂回去吧。嫂嫂也累了一天了,該好好歇著才是。”傾城話落,便又囑咐春玉道,“好生照顧少夫人,如今少夫人也快要臨盆了,定要做到寸步不離。”
“是,小姐。”
傾城這麽說,無外乎就是先警告一下這兩人,特別是洛華美,要知道,早先這府裏的幾個庶女,她可是最有心計的那一個!如今她竟然是搬回了洛府,自己總是得提醒嫂嫂,要小心一些才是。
果然,雲清兒經她這一提醒,也立馬就醒過神兒來,近日府上隻顧著忙著傾城的婚事了,竟然是將自己的事兒就給疏忽了。
“清兒,走吧,我送你回去,再有幾日,傾城也就要出閣了,要緊的事兒,基本上也都訂的差不多了。你也就無需再操心了。這幾日就好生在屋子裏頭養著,哪兒也別去了。”
“知道了,四嬸兒。”
傾城目送兩人離開,手輕輕一擺,這屋子裏,便隻餘了她們姐妹三人。
傾城的臉色立馬就冷了下來,特別是看向了洛華美的目光裏頭,可是多了一分的玩味!
“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嫂嫂的身邊兒如今可不止是隻有那些丫環婆子們服侍著,更有洛府最為精銳的暗衛在暗處護著。若是讓我知道了你們二人當中有人再敢對嫂嫂做了什麽小動作。小心我直接取了你的性命!”
傾城話落,便衝著兩人拋出去了一個小瓶子,兩人大驚,下意識就想躲,可是那小瓶子卻是被扔在了洛華美的腳邊。洛華美一看到這個,立馬臉色就是一白,再抬頭看時,這屋子裏哪裏還有洛傾城的影子?
洛華美沒有想到竟然是會被人發現了,這原本就是她悄悄地塞到了雲清兒寢室那花瓶裏頭的東西,怎麽會?
洛華柔也是被剛才有些駭人的洛傾城給嚇到了!再一看自家姐姐的神色,便知道,果然是想要做什麽,卻被抓包了!
“大姐,以後在府上說話做事,放聰明些!我如今是安王側妃,倒也不懼她什麽,倒是你,想想自己的身分!別給自己個兒找不痛快,再牽連到了我!”
洛華柔沒忘記她們二人是親姐妹,警告了洛華美一番後,便直接甩袖走了。
傾城對於她二人的反應,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她所期望的,就是自己的大婚順順利利的,而嫂嫂也能夠在不遠的日子裏,產下洛家的嫡長孫,也就足矣了!
傾城的警告和提醒,無異是非常有效果的!至少,洛華美也不敢再到處亂轉,更不敢對雲清兒放肆了!而雲清兒,也想到了自己的身子,倒是好生地將養了幾日。
因為夜墨和李華州都派了人守住了錦繡閣,所以,自傾城被變相地軟禁在了錦繡閣後,夜墨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細數,也得有二十餘日了。
當然,若是單憑這些人手,不一定能困得住夜墨和傾城,可是二人皆是不想傷到自己不願傷的人,再加上二人的大婚將至,本是喜事,不想再染上了煞氣,倒也都安生了下來。
轉眼,四月二十八這日,便到了。
傾城自過了午時後,便開始打扮了,這前前後後,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給折騰過了,已然是累得一點兒呆怔,當真是一丁點兒做出其它表情的力氣都沒了。
大街小巷之人早就得知今日是千雪國戰神---寒王殿下成親的大日子,若是錯過了這場熱鬧,作為京城的百姓,也著實說不過去。
據說寒王殿下娶得那是當今相爺的嫡親小姐,雖不曾見過,但對其傾城姿色,在京城也早有耳聞。隻可惜未能親眼見識那究竟是怎樣的花容月貌。想想早先對於這位三小姐的傳言,那可是相貌粗鄙,上不得台麵的,卻是想不到不過才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裏,竟然是會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早先相府裏呼聲最高,名聲最佳的大小姐洛華美,竟然是成了一名年輕的寡婦。如今雖說仍然貌美年輕,可是因為犯到了皇上的忌諱,這會兒,估計日子也是不好過!好在是有著偌大的一個洛家給撐著,否則,怕是這會兒連命都沒了。
早早的,市井便開出一條無人通行的大道,靜靜等待遠處的迎親隊伍。道路兩旁每隔三五丈,便有了寒王府的侍衛把守著,就怕是有人再驚擾了今日的婚事。
有的外鄉人路過見識熱鬧便也湊了上來,一邊兒張望著,一邊兒問著身旁的人,“今日好大的陣仗,看來,這位寒王爺,倒是果真與傳說中的專橫十分貼切。”
“你懂什麽?寒王爺對洛三小姐可是在意的很!而且,他要迎娶的,不光是相府的千金,還是蒼冥太子的義妹,是蒼冥女皇都親自承認的長樂公主!他們二人的婚事,自然是馬虎不得的!”
迎親隊伍前方正中,那騎著一匹頭戴紅花的高壯白駒的男子。他一襲紅袍加身,頭戴紅錦玉冠,金釵端端正正的將男子烏發束在裏麵,整整齊齊。今日,他竟是舍了那麵猙獰無比的麵具,轉而戴上了一麵較為普通的金色麵具,一雙朗星寒光眼,一麵叫人不敢直視一麵叫人忍不住窺視。
說實話,即便是身著了一襲大紅色的新郎服,可是夜墨周身的氣勢,仍然是以陰寒為主!
道路兩側的百姓們,等到了寒王的高頭大馬過來時,不自覺地,便全都齊齊地往後退著,生怕再被這位閻王爺給看出來什麽地方不順眼,直接就斬殺於馬下了。
迎親的隊伍一到了洛府,傾城這邊兒自然也就得了消息了,雲姑姑她們自然也是跟著緊張了起來,要知道,她們小姐嫁的,可是那位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呀!若是再真有個什麽閃失,惹惱了他,可是要大大的不妙了。
傾城穿戴好了一切,再由喜娘給蓋上了紅蓋頭,上了洛華城的背,一路就背到了前廳,送到了洛永和的跟前兒。
洛永和看到自己寶貝了這麽久的女兒,一轉眼,竟然是就要嫁人了,這心裏頭,自然是萬分地不舍!
“傾城呀,父親這些年來,最為虧欠的,便是你了。原本是想著將你接回府來,好好疼愛,可是沒想到,反倒是處處受了你的護佑。”
洛永和輕歎一聲,“罷了!傾城呀,以後就是大人了,說話做事,更是要思慮周全一些,切莫惹人詬病。”
“是,父親。”
洛永和說完,看了一眼在門口立著的紅衣男子,知道自己便是再不願,也不能將女兒留在身邊一輩子,罷了,罷了!
洛永和的眼眶一酸,想著自己與如意的女兒,轉眼已經是這般大了,若是夫人在天有靈,不知是否能看到了今日這一幕?他們的女兒出嫁了!
夜墨與洛傾城並肩而立,拜別了洛永和,出府了。
一路上,兩旁百姓們更為關切地,自然就是洛傾城這豐厚無比的嫁妝了。
“天哪!足足有一百六十八抬呢!就算是咱們千雪的公主出嫁,怕也沒有這麽多的嫁妝吧?”
“你知道什麽呀?聽說,昨兒傍晚,洛府就往寒王府給送過去了九十九抬呢,不然的話,說是這嫁妝太多,這人手上也是個問題呢。”
“想不到這洛相竟然是這般有錢?”人群中不知何人竟然是有些一說。
“什麽呀?你們不知道吧?聽說是禮部為寒王殿下備了一百二十八抬的聘禮,這可是親王的最高規格了,可是寒王殿下仍然是不滿意,直接就讓人再備了四十抬,說是湊個吉利數兒!也就是說,光送的聘禮,就是一百六十八抬呢!聽說相爺心疼這位三小姐,寒王讓人送來的聘禮,紋絲不動,全部都給了三小姐做嫁妝了。”
“原來是這樣呀!難怪呢?我就說嘛,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的嫁妝?”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是好不熱鬧,傾城坐在了轎子裏,自然也就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唇角掛著有些疲憊卻幸福的笑,兩手緊緊的抓著手上的蘋果,顯然,也是緊張了!
寒王府的門前,自然是也早就聚集了不少人,寒王府開府幾年,可是從未熱鬧過一次呢!便是當年府第落成,也未曾見寒王大肆慶祝,今日的喜事,自然是讓不少人,興趣大增。都是頗為好奇,能讓一個冷血無情的戰神王爺,如此上心,竟然是舍出了青泥珠的女子,到底是有著何等的風華!
遠遠地,一整隊火紅的人影漸漸清晰,像是天邊的朝霞,一點點暈開,不斷擴大,又像是那寒王府門前掛著的紅綢,隨著輕風時而舞動著,美豔絕侖!
最前側的鼓樂隊,人人都是一身大紅,萬分的喜慶,手裏持著喇叭嗩呐,銅鈸皮鼓。吹吹打打,一聲比一聲響亮,一聲比一聲喜慶。一曲《龍鳳呈祥》讓周邊的少女麵若桃花,彩霞浮現,多多少少幻想著自己成親的日子,讓一旁的青年男子們,則是個個兒憧憬著自己有朝一日,迎娶了美嬌娘的場景。
百姓翹首踮足,簇擁觀望著這場僅次於皇上成婚的盛大婚禮。人群中,不乏一些有誌才俊,皆是為了戰神王爺的名號而來。隻想著一睹自己心目中英雄的風采!
當然,對於女子們來說,即便是戴了一麵不是特別恐怖的麵具的寒王爺,仍然是她們心底的一個惡夢!
新人下轎,兩人一起進了府,到了喜堂,皇上已然是早已端坐在了主位上,一臉笑意地,等著他們二人行禮呢。
這樣重要的日子,李華州等人,自然是不肯缺席的。
“皇上,吉時也差不多了,您看?”禮官請示道。
“開始吧。”
“是,皇上。”
然後傾城便感覺到了青蘭為自己弄了弄衣裳,不一會兒,便聽到了唱禮官宏亮的聲音!
“一拜天地!”
夜墨轉過身來,傾城也在丫鬟們的攙扶下,轉過身子,兩麵相對,同時低下頭,行了第一輪禮。
“二拜君親!”
因為寒王是皇子,再加上他已沒了母妃,如今宮中又沒有皇後,所以,這禮官才會這樣喊了一嗓子,倒也是極為合適。
兩人再行了禮。
“夫妻交拜!”
成親了,這就要成親了!傾城在自己的心裏念叨著,來到這裏這麽多年,終於,自己也要成親了麽?
夜墨則是欣喜若狂,隻不過他的性子向來冷,極少表露出自己的心思,兩人這次倒沒有跪,半躬身子,兩頭相接,算是行了禮。
“禮成,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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