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竟有鮫珠?

還活著?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嗎?傾城不知道皇上這麽多年一直在致力尋找那位真正的七皇子,其用意,究竟是有幾分的出自一個身為父親的真心!她更偏向於,皇上這麽做,隻是不想讓自己失了麵子!

皇上身居巔峰之位,俯瞰天下,如今卻是被人欺瞞至此,如何能不惱怒?特別是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這等偷天換日之事,他如何還能忍得下這口氣?

皇上本就不是什麽大度寬厚之人,單從他對皇後鳳氏,及整個鳳氏家族就能看得出來。再看這南宮逸,雖說是假的,可是卻是實打實地在皇上的身邊兒長大的,可他竟然是能狠得下心來,對付一個小孩子,可見他的心是有多狠!

傾城突然想到了當初南宮逸曾先後幾次,在皇上麵前提及求娶自己的事,莫不是就是因為這個,所以,皇上才對自己起了殺心?那會兒,皇上應該是已然知道了夜墨對自己的心思吧?

“當初你堅持要娶我為妻,可是早早地便稟明於皇上了?”

夜墨點點頭,“我既然是認定了你,自然就是要先將你困於身旁了。難不成,還要等著讓別人先下手?說起來,當初,父皇先後拒絕了南宮逸數次,難不成,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

傾城冷笑一聲,眸底有抹犀利閃過,“皇上何等精明之人,向來是深謀遠慮。有些事,既然是知道了,又為何不早做打算?”

夜墨微愣,對於她的話,以及她態度上突然的轉變,一時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怎麽了?為何如此一說?”

傾城卻是再次冷笑一聲,卻是連看也不曾看他一眼,便翻了個身,再刻意地往裏側挪了挪,背對著他,閉目不語了。

夜墨的身子微微一僵,隨即,身上便是泛出了陣陣的陰冷氣息!自二人成婚以來,不,更準確地說,是在二人上次和好以來,她還從未如此給過自己冷臉兒,更別說是用了這等冷淡的態度了!

夜墨生氣了!

傾城明顯地感覺到了身後某人的氣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卻是置之不理,隻有眉梢微動了動,開始裝睡。

夜墨看她這樣子,也知道她定然是有些累的,手伸了一半兒,覺得不妥,遂又放了下來,輕歎一聲,再次為她蓋好了被子,然後認命地在她的一側躺好,擺著與她一模一樣的姿勢,自己的右手也是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一側。

隻是,這個姿勢總共維持了不到一會兒,夜墨便有些忍不住了。

而傾城也是真的累了,來回地被他給折騰了三四回,如何能不累?又聽他說了一會兒話,如今已是半夜了,這會兒,早已是傳出了均勻且綿長的呼吸聲。

夜墨看她睡熟了,這才輕輕地將她給翻了過來,然後再調整了一下姿勢,再度將她給擁在了懷裏,待做好了這一切,看到傾城的眉心似乎是微蹙,不由得有些不悅了。

伸出了自己修長的手,指腹輕輕地在她的眉心處揉了揉,看到她的眉心逐漸地舒展開了,這才有心思合眼入睡了。

這一晚,傾城睡得極不安睡,若是以往,她被夜墨給折騰地狠了,早就睡的死死的,一覺到了次日午時了,可是這一晚上,她卻是不停的做夢,然後在夢中,便是不停地拳打腳踢,於是,悲催的夜墨,這一晚上,總共加起來,怕是睡了一個時辰不到。

傾城醒來之後,看到身旁的夜墨仍然在睡,不由得一緊眉,然後伸手推了他一把,“怎麽回事?你不去上早朝的麽?”

夜墨有些困意仍濃地睜開了眼睛,倦倦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微微動了一下身子,“醒了?”

“我問你呢,你不用去上早朝?”

夜墨嗯了一聲,好一會兒,就在傾城以為他又睡著了,考慮著要不要再推他一把的時候,他總算是又送出來了一句話,“不去了。我已經吩咐人去告假了。就說本王身體不適。”

身體不適?傾城的嘴角抽了抽,身體不適,昨晚上還能那樣的勇猛?難不成是自己見鬼了?

夜墨的眼睛沒睜,卻準確無誤地再度摟緊了她的腰,“丫頭,你的心情不好。”

不是疑問,是肯定!

傾城的眼睫毛微微一顫,便是有了一種被人窺探了心思的想法,那麽一刹那,傾城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所有心事被人看穿的感覺!

原來,就是這種感覺麽?似乎是很複雜,但是無疑,對於夜墨能猜中她的心事,她的一種欣喜感,遠遠超過了惱怒感。

“你怎麽知道?”

“丫頭,你或許在外人麵前很能裝,可是在我麵前,你就隻是你,哪怕是你的手指頭動一動,我都知道你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所以,你昨晚上表現的那麽明顯,你以為我不該知道麽?”

傾城默了。微微低了頭,此時,她正趴在了夜墨的胸前,心裏頭,似乎是有些甜蜜,有些滿足,有些,難以言喻的歡愉感!當然,還伴有一些不該存在的惱火!

“你在生氣!”夜墨再次極為肯定道,“為什麽?”

傾城輕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然後抬了眼簾,“我餓了,我們先起來,梳洗過後,再邊吃邊說,成嗎?”

夜墨自然是不能讓自己心愛之人,餓了肚子的,連忙起身,不待他吩咐,這底下的人,便自覺地都動了起來。

因為二人昨晚上屬於是偷溜出來的,所以,青蘭和青鳥二人是沒有跟著,這太子府裏,也就隻有孫嬤嬤和自己的另一房陪嫁於嬤嬤二人,還算是傾城較為熟悉的。

“行了,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許進來。”

夜墨雖然是敏感地察覺到了傾城的情緒不對,可是到底不是她,這身為男子,心思便是再細膩,也是不及傾城的,若是其它的外在的一些事,或許他會想的比較周到,可是這對於傾城的心思上,他自認,還是不能極好的把握的。

“丫頭,到底是怎麽了?可是昨晚上,我什麽地方說錯話了?”

傾城剛剛想起了玉箸的手,便是微微一頓,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眼底下一圈兒淡淡的青影,很顯然,他昨晚上並未睡好。

“你不會是昨晚上一直在想這個,所以才沒有睡好吧?”

夜墨淡笑不語,伸手為她夾了一隻水晶蝦餃,“快吃吧,不是早就說肚子餓了?至於其它的,先填飽了肚子再說吧。”

兩人間的氣氛,略有些微妙。說是尷尬,似乎也算不上,可是卻是很明顯地不及以前膩在一起的時候甜蜜。

“阿墨,我無法接受當初皇上對我的態度。並不是因為我小心眼兒,而是。”傾城說到此處,麵色微微一變,有話想要說,卻是如同卡在了喉嚨處,吐不出來了。

夜墨的眼睛微眯,臉色猜疑,顯然仍然是有些不解的。

頓了頓,傾城再度啟唇道,“阿墨,當初皇上不肯答應南宮逸的求旨賜婚,在我看來,無非就是還不確定,我於千雪國來,到底是興,是禍?換言之,就是我這個人對於千雪國來說,到底是貴人,還是禍害?”

“胡說什麽?”夜墨一擰眉,顯然是不願意聽了。

“阿墨,你可以說是我這個人太過敏感了,或者是太過小心了。可是我就是清楚地感覺到了。皇上當初,就是這個意思。他不過就是想著先弄明白了,我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所以才會由著我去折騰鳳家。後來,鳳家和皇後都倒在了我的手裏,皇上對於我的本事,自然也是知曉了,可是這心裏頭總歸是不放心的!”

傾城自嘲一笑,“這女子,若是太聰明了,也不是什麽好事,不是嗎?”

夜墨這會兒有些明白了,原來如此!她竟然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會對父皇,有了成見了。

“阿墨,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何當初皇上竟然是放任我做一切!起初,我以為是因為我出手,正好是如了皇上的意,他本就是看鳳家不順眼了。特別是那鳳家的隱秘勢力,更是讓他如坐針氈。雲州的花家,也有暗衛,可是那都是上了名冊的,且是等於是放在了明處的。可是這鳳家卻不是!”

“當初我以為,皇上不過是有意借我的手,來除掉鳳家,如今看來,這不過才是他的第一步棋而已!他早就知道了有關我的預言,所以,他隻是想要看看我這個所謂的鳳女,到底是吉是凶,是福是禍!”

夜墨的眉峰已然是緊緊地皺到了一起,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柔荑,拇指在上麵輕輕地摩娑著,似乎是在安慰她,又似乎是在寬慰自己。

“阿墨,當然既然是應了你,我也早料到將來的路上,定然是不可能一路平坦。可是對於皇上?”傾城說著,微微垂了頭,那眸底複雜的神色,似乎是頗為痛苦。

“丫頭,你是我的妻。無論如何,這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哪怕你就是千雪國的禍了,又如何?若是父皇擔心你會毀了千雪國,大不了,這太子之位,我不要了。我們兩人就安心地前往蜀地,隻守著那裏,倒也是愜意。你不是正好一直對蜀錦頗有興趣?也不錯!或許,舅母她們,會真的請人來教你月華三閃這門絕技呢。”

看似輕鬆的話,可是聽在了傾城的耳中,卻是一丁點兒也輕鬆不起來!

放棄這太子之位,說來簡單,做起來,何其容易?先不說別的,單是那些誓死追隨他的人,他這樣做,讓他們情何以堪?再想想蜀地的那些親人,這些年來為他做的一切,他若是真的棄了這太子之位,又如何對得起他們?

“阿墨,我若為禍,你便是棄了這太子之位,怕也是無濟於事的。”傾城淡淡地笑著,“若是我真有這等的本事,我頭一個要滅的,便是那紫夜國!”

傾城的語氣,突然就淩厲了起來,眼神也是隨之一冰,整個人的氣勢,已然大變!

“我洛傾城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好人!更不認為自己就是什麽可以拯救蒼生的貴人。我做事,全憑心情!想要讓我惡心自己,去成全別人,我自認自己沒有那幾分的忍力,更沒有那個耐性,做不來!可若是別人不招惹我,我自然也不會徒生是非,你也知道,我這個向來是極懶的。能不動,最好還是不動的好。”

看著傾城笑靨如花的樣子,聽著這柔媚入骨,卻又是冰冷至極的話,夜墨陡然就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丫頭,你到底想說什麽?”

傾城轉眸看他一眼,看出他麵上的焦慮,自然也就看出了他是在擔心自己,遂緩緩一笑,然後定定地看向了夜墨,她的眼睛淡靜如海,讓夜墨一眼陷入其中後,竟然是沒有半分的抵抗之力,隻是一味地想要沉溺其中,再不肯出來。

此時的傾城,那一笑豔若春光,耀如月華,她美得就像那皎月中傳說的嫦娥,神秘而清貴,令人恨不得將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在她的腳下,隻為博她淡淡一笑。而隨著那抹笑地越來越嫵媚,越來越勾魂,竟是像極了那花妖一般,美豔、奪目!

原本是深陷於她的明媚笑容裏的夜墨,突然就打了一個激靈,猛然想起,這個小丫頭可是與常人不同,每每露出這樣的笑,不是她要整人了,便是她的心情極差,怕是要發火了!

這一清醒過來,原本是輕握著她柔荑的手,這會兒也是力道大了一些,“丫頭,你沒事吧?”

傾城的眼神淡淡一掃,“我能有什麽事?隻不過,仍然是有些氣不過那個老皇上罷了!”

夜墨一蹙眉,倒不是因為傾城對於皇上的不敬,而是這會兒,他多少也是想明白了些父皇的打算了,他分明就是想著利用傾城,來試探出南宮逸在紫夜國的真正身分,到底是哪位皇親的後裔?還有,真正的七皇子,又被藏在了何處?

“丫頭,你。”夜墨猶豫了一下,仍然是不知該如何來勸她。告訴她不要這樣想自己的父皇嗎?可是這會兒連他都猜到了幾分,她這個向來聰明的,又如何會猜不出來?

“你放心。我知道他在打了什麽主意。紫夜國本就是與我有著斬不斷的仇絲,我怎麽可能會輕易地放過他們。這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定王!他想利用我,又焉知,我不會反過來利用他呢?”

傾城笑得明媚,可是身上的氣勢卻是越發地冰冷了起來。

“此話怎講?”

“既然是有人願意為我貢獻一些力量,我為何不用?如此,正好是省了我的人力物力財力,何樂而不為?而且,我正愁找不到去紫夜國的機會呢。這一回,怕是就不用愁了。我們敬愛的父皇,應該是都為我們想好了吧?”

“我們?”夜墨重複了一句。

“自然!難不成,他想借我之手,來去折騰紫夜,卻不讓我本人出麵?同樣的,若是我一個人去,又太不合規矩了。唯有你我夫妻二人同往,才是最為合適的,不是嗎?”

夜墨一下子就被她給噎的說不出話來了,她竟然是連這個都能想到?

“阿墨,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對手到底是誰!至於你的父皇,隻要是他肯全力地配合我,我也不會做的太絕了,至少,不會讓他的麵子太難看。誰讓他是我夫君的父親呢?”

有了這句話,夜墨也就放心了!

他倒不是擔心傾城會對皇上做什麽,他擔心的是,萬一這小丫頭真有了什麽對付父皇的心思,可是這實力上卻是懸殊較大,那吃虧的,還是自己的小妻子!

如今,聽她這樣一說,心中大定。他知道這小丫頭素來就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而且,嘴上說自己小氣壞心眼兒,可是她實際上,卻是比常人的度量,不知要大多少倍呢。

“丫頭,你怎麽就這麽確定父皇會在短期內讓我們去紫夜國?”

“簡單!他想找到真正的七皇子,同時,又想知道這個南宮逸在紫夜國到底是有著一個什麽樣的身分。你昨晚上不是說,南宮逸的身分,如今還是成謎嗎?同年紫夜國皇室誕下的子嗣總共有八位,其中三位夭折,五位仍然是安養於紫夜國,可是誰知道,這八個人裏頭,到底哪一個人的身分,才是屬於南宮逸的呢?”

“不錯!不過不急。我會先透透父皇的口風,另外,也會先勸一勸他,我們若是去,也要先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傾城含笑點頭,她自然明白夜墨所說的萬全準備,是指什麽。至少,不能真的就完全倚仗於皇上的勢力。

“如今,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阿墨,你若是要怪,就去怪你的父皇吧。”

“何事?”夜墨不甚在意,這該說的也都說的差不多了,應該是沒有什麽要緊的了吧?

“當初我之所以會在宮中與南宮逸相遇,十有八九,與你的那位好父皇,是脫不了關係的吧?雖說這其中也有南宮逸自己的想法在,可是我敢打賭,這裏頭,定然是也有你父皇摻了一腳進來。”

夜墨點點頭,“或許吧。”

話落,一擰眉,頗有些不悅地看向了傾城,“怎麽?你的意思是說你自己單獨對人家好,也要怪到我父皇的頭上去?你不會以為當初你讓無崖為他解毒,也是我父皇的意思吧?”

這樣說著,身子已然是欺了過來,本就高大的身子,一下子就讓傾城有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哪,哪有?我幫南宮逸,是因為當時他也幫了我,我們是各取所需而已。”

“嗯?”夜墨如何肯聽,身子再往前頃了頃,那鼻尖兒,眼瞧著就快要抵到了傾城的俏鼻上了。

傾城看到夜墨那幽深的眸子,便知道自己今日若是不將話說清楚,怕是這一關就不好過了,遂小聲地他耳邊嘀咕了一句。

夜墨的身子先是一僵,表情也是微怔,稍後,便是整個人都有些不太正常了起來,等傾城看著他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夜墨竟然是趁她不注意,便直接就噙上她的那片紅唇。

溫柔纏綿,一吻情動。

夜墨竟然是抱著傾城,再不想撒手,甚至是那大掌,已然是悄悄地探入了她的衣內。

傾城嚶嚀一聲,想要阻止他,可手被他圈住,嘴巴也被他堵上了,除了老老實實得受著,竟然是再沒有了別的法子。

終於,夜墨離開了她的唇,移到了她最為敏感的耳根處。果然,傾城打了個顫栗後,大腦便是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了。等她再清明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是不著寸縷地,就被他給放到了這屋裏的軟榻上。

因為是正廳,所以這軟榻上自然是不可能有錦被的,一般來說,就是在上頭擺了一個小炕桌,供主人在這兒坐著說話方便舒適。而因為傾城素來懶,又喜歡躺著,平日裏這靜園又是別人進不來的,所以,這上頭並未擺什麽炕桌,反倒是在一角兒疊放了一張皮褥子。

“別,別在這兒。阿墨,不行。”傾城說著,還睨了一眼外頭,很顯然,這外頭定然是有孫嬤嬤等人守著,在這裏行事,自然是會被她們給聽了個真切的。

“乖,不怕,我們是夫妻,正大光明的,怕什麽?”夜墨的話裏頭似乎是藏了什麽誘人的東西,那接二連三落在了傾城身上的吻,更像是帶有了什麽特有的魔力,一瞬間,便蠱惑了她的心,整個人便沉淪進了他的溫柔攻勢之中,無力招架了。

這種感覺很是奇妙!與以往不同。傾城一方麵擔心自己和他在這兒,動靜若是太大了,自然是會被外頭的人聽個清楚。可是一方麵,她又有些情不自禁,那羞人的呻吟聲,一直是被她緊緊地咬在了唇內,不肯叫出來。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覺得有些亢奮。倒是有了一種做賊的新奇感!

夜墨看她忍的辛苦,大掌在她的身上忘我的留連著,一邊兒在她的身上落下了一個個專屬於他的印記,一邊兒輕哄著,“乖,這裏是靜園,不會有人打擾到我們的。丫頭,別忍著,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當夜墨的吻和手,分別落在了她的胸前的時候,早就忍得辛苦的傾城,哪裏還能忍得住?直接就是輕呼了出來,剛一出聲,她自己就羞的滿麵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而傾城迷迷糊糊地一睜眼,扭頭看到了一旁的皮褥子,想也不想的,直接就覆到了自己的麵上。

然後,似乎是聽到了夜墨的低笑聲,再然後,就是自己終於無法自己做主自己的身體了,隨著他的腳步,慢慢地沉淪在了那雲天翰海之中,妙不可言。

等二人再次從溫泉池裏出來的時候,傾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抬腳就要快步先走,哪知道這離了他,一邁步,這身子竟然是覺得軟綿綿的,竟然是一點兒力氣也提不起來。那兩條腿就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一樣。

夜墨麵色出奇的溫柔,許是也知道自己鬧騰地過了火,遂連忙上前扶住了她,“那個,我帶你去園子裏坐坐。”

傾城知道,他說的園子,便是這靜園裏的一片碩大的花海了。

說是花海,絲毫不為過。這靜園占地雖大,可是實際上的建築物卻並不多,相對而言,還應該說是極少的。這靜園如此大的地方,總共也才隻有三處院落,其它的,不是那美人湖,便是那一片浩大的花園了。即便是甬道兩旁,也是處處青翠,時時有五顏六色的美景出現。

傾城堅持不肯再讓他抱著走了,雖然她也的確是沒有什麽力氣,可是當她二人大白天的一起從溫泉池裏出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也太羞人了!

一想到自己看到了孫嬤嬤和幾名內侍的眼色時,傾城就恨不能將身邊的這個男人給掐死算了!怎麽會這般地無恥?不知道自己會累的嗎?竟然是泡個溫泉,又被他給吃了個幹淨!

不過,傾城最恨的,還是她自己,怎麽就這麽沒有定力呢?自己長的也不醜呀,怎麽對於夜墨的這抹男色,竟然是一點兒抵抗力也沒有呢?

雖然是沒有被他抱著,可是傾城大部分的重量,還是都壓在了夜墨的身上。

“丫頭,你說父皇會以何名目讓我們去紫夜國?”

“不知道。不過,怎麽也得再消停一段時間,別忘了,你才當了幾天的太子,這地位還不是十分的穩固呢。以前,父親和整個洛氏家族,都是一門心思隻忠於皇上一人的,如今,立了太子,那麽,皇上的意思明確了,父親他們的意思自然也就明確了。這朝堂之上,怕是還要有一番的整治才是。”

夜墨對於傾城的話有些訝然,他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對於這些朝堂之事,竟然也是如此敏感!

傾城白他一眼,“你別看我!我告訴你,我可不想插手什麽朝政,免得再被人給冠上一個禍國妖妃的罵名。”

“妖妃便妖妃,再妖,也隻能是我一人看到。”

這話怎麽就聽著這麽曖昧,且讓人浮想聯翩呢?

“皇上想利用我,也得看我願不願意,高不高興!至少,也得讓他先做出一些行動來,讓我知道,與他合作,我不吃虧才好。”

“你想讓父皇整治他自己的後宮?”

“聰明!那六宮二十四司,雖說不在妃嬪之列,可是這手中的權利,怕是比一般的妃子都要大!而且,最要緊的是,那六宮二十四司的女官,便是品級不及妃嬪,可也不是她們能夠隨意責罰的!”

夜墨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想提前先收服了這六宮二十四司?”

傾城笑得有些詭異,“你且等著就是了。六宮二十四司,可都是宮內的要職,換言之,就像是這普通人家兒的掌管著後院兒一些采買、膳食等一應用度的大權,武貴妃不是覺得她在後宮是最大的嗎?聽說這會兒,德妃可是正幫著協理六宮呢。”

“你的意思,是要父皇抬舉德妃,打壓武貴妃?”

“若是皇上肯出手,何需什麽打壓?隻要是他自己頒下幾道聖旨,再換上幾個臉色,也就成了。”

夜墨強憋了笑,對於傾城的話,他自然是明白了,這丫頭,還真是敢想!不過,既然是自己的妻子說出來了,他這個做相公的,自然是要幫一把了。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太子與太子妃在東宮隻是待了幾個時辰後,便再度搬到了宮外的太子府中。

這六宮二十四司一開始還是比較得意的,想來她們先前的決定沒錯,這太子妃,也不過就是一時興起,在這東宮裏頭轉悠了一遭罷了。依著太子那冷冰冰的性子,既然是說了不喜歡住在宮裏,又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太子妃,就有所改變?

太子與太子妃的離開,在這偌大的皇宮裏頭,似乎是並沒有掀起什麽太大的風波,一切,都是一如既往地按規矩走著。

兩日後,皇上突然下旨,命武貴妃自坤寧宮中搬出,住進了離承乾宮最遠的一處宮殿,永壽宮。

這還不算,皇上下旨,以武貴妃身體未愈,理當靜養,著協理後宮事務之權,全部交由德妃與良妃二人。當晚,皇上便宿在了德妃處。

次日,皇上起身後,眉心緊蹙,言,身為後宮妃位,可是德妃居住的宮殿太過寒酸,遂命其移居鳳儀宮!

這鳳儀宮,便也就是先前武貴妃所居住的地方,那裏,地方寬大,且離著承乾宮最近,可謂是後宮之中,除了坤寧宮外,最好的一處宮殿了。

皇上旨意一出,後宮人人大驚!

特別是六宮二十四司之人,從上到下,全都忙碌了起來,德妃要入住鳳儀宮,那麽很顯然,先前鳳儀宮的那些東西,要麽移入永壽宮中,要麽就是要全部重新收繳回庫房了。這鳳儀宮的一應用度,自然是要全部都擺成新的了。

德妃一時有些受寵若驚,她在後宮多年,並無皇子,膝下隻一位公主相伴,怎麽皇上突然就對她格外地寵愛了起來?德妃想不明白,其它人,自然也是想不明白。

而良妃,在南宮逸未長大之前,因為心係旁人,對於皇上自然是不甚上心的,可是後來隨著自己有了皇嗣,且這後宮之中,並非是什麽可以隔崖觀火的好地方,稍不小心,這火,便會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良妃當年在宮裏,一直是處處不肯露頭,勉強也算是躲過了當初鳳氏的算計。可是後來一朝有孕,她便是想不爭,也得為著自己腹中的孩子,來求個好前程。

這麽多年,良妃之所以能夠在後宮之中榮寵不衰,除了因為自己不爭寵,在皇上麵前,極為溫婉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七皇子常年臥病在床,皇上心生憐惜,故而對良妃也是格外地溫存。

當然,這些都是不知內情的人所看到的!

而現在,傾城既然是知道了內情,自然也就明白了這裏頭的一些彎彎繞了!

說到底,這出戲裏頭,最慘的一個,應當就是良妃了吧?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可是結果呢?到頭來竟然不是自己的孩子?這樣的事實,怕是沒有一個當母親的,是可以接受的!

慘歸慘,可是傾城可沒有那個心思去同情她,說到底,那良妃也曾數次對她下了殺招,她焉能如此好脾氣地就此放過?這會兒,聽到了宮裏的旨意,便樂得跟什麽似的,就等著看好戲了。

傾城安心地住在了靜園,幾日來,一步都未曾踏出靜園,外麵誰來也不見,這讓原本是有些糊塗的宮人們,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

太子妃為何足不出戶?且是來訪之人,一律不見?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這還是在太子妃離開了東宮之後?這與皇上在後宮下達的一係列的旨意,是否有什麽關聯呢?

再加上有些資格老一些的宮人們,通過給於文海那兒使了些銀子,便打聽了出來,原來竟然是這太子妃心情鬱悶,才會搬離了太子東宮。而太子因為太子妃心情不悅,竟然是接連三日相伴左右,連早朝,都未上!

若是擱在以前,無論是太子,還是什麽皇子大臣,皇上若是聽說了此事,怕是定然就會下旨斥責一番,搞不好,還會直接下旨就貶謫了太子妃,可是沒想到,皇上不僅僅是沒有下旨斥責,反倒是還讓人往宮外的太子府送去了不少的好東西。

不少宮人從內侍省那裏打聽道,太子妃無意中透露出喜愛琉璃和掐絲琺琅等器具,皇上竟然是一道旨意,就將庫房裏頭大大小小的的一應器具,全都送到了太子府。

不過,好在太子妃也不是一個恃寵而驕的人,隻留下了十幾件,其它的,又讓人給送了回來。

可是僅僅是這一舉動,便是整個皇宮內外,都被震動了!

皇上對於太子妃,可不是一般的寵愛!竟然是如此維護於她?

倒是被皇上明著說是靜養,實則是冷落了的武貴妃,這些日子,格外的安分。平靜的很!

似乎是對於皇上的安排,並無任何的不滿,當真也就是在永壽宮中,閉門不出,安心養身了。

這下子,宮人們是真的有些摸不清頭腦了,特別是這六宮的尚宮們,更是有些急了眼了!表麵上的差事,自然是該如何如何,可是眼瞧著原先效忠的主子失了寵,她們難免不會想到,是否是與那日太子妃進宮後,她們這些人未曾前去拜見有關。若是果真如此,那麽,她們的女官之路,也算是到了頭兒了,能被遣出宮去,已是最好的出路,可是這種事兒,怕是沒有這麽簡單就能成的。

宮裏的這些曾對太子妃不敬的女官們,是人人自危,做事也是越發地小心謹慎了起來,就怕一個不小心,再犯到了良妃的手裏,那可就是隻有死路一條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德妃與良妃二人接手了這協理六宮沒幾日,良妃那裏,便出事了。

起因倒是簡單,也不過就是幾顆珍珠的事兒,說是先前皇上賞下來的一斛珍珠,良妃想要做成了串珠,便打發人送到了尚功局的司珍那裏,可是不知何故,那蘇司珍和掌珍兩位女官看了之後,大驚失色,便上報到了蘇尚功那裏。

原來,良妃娘娘命人送來的,並非全都是珍珠,其中,可是摻雜了數顆的鮫珠!

那鮫珠與珍珠表麵一看,外形之上,差別不大,可是實際上,這鮫珠的光彩更為奪目,莫說是串成了珠串了,便是隻得一顆鑲於那釵簪之上,也是極為光彩奪目的!更何況是這數顆的鮫珠全都串到了一起?

鮫珠,可是極為稀有的,其光澤度遠盛於珍珠,一般都是為白色半透明狀。百顆上等的珍珠,怕也是敵不過一顆鮫珠的,是以人人皆以配戴這鮫珠為尊,無論是哪一國的皇帝,都是有明諭,鮫珠,一旦有所得,必全部上繳於國庫。而除非是皇親國戚,是斷不許佩戴此等尊貴之物的。

當然,夜墨手上的鮫珠,到底是如何來的,皇上自是不會去過問的。可是這良妃,不過是一介妃位,何以有著如此多的鮫珠?

便是當初皇後,也不過是才勉強得了三顆。如今的武貴妃手中,也不過才有兩顆鮫珠,這良妃的手中竟然是有這麽多的鮫珠,究竟是從何而來?

蘇尚宮不敢耽擱,直接就將此事上報給了德妃,這一消息,迅速地在這宮裏頭,散了出去。

------題外話------

感謝西靈春美人送上的五張票票,感謝baoyifan送上的一張票票,手裏有票票卻不肯拿出來的美人們,你們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