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回到禦書房的時候,正好看見婉嬈在收拾東西,平靜得讓人感覺出不尋常來,這讓她心中的擔憂就更加的劇烈了起來。
如果婉嬈將心中的情緒都給發泄出來,那事情還會有回旋的餘地,但是此刻看著婉嬈如此的平靜,可想而知她是將所有的仇恨都給掩藏了起來,就等著找到百桑天決一死戰。
這絕對不會花惜想要看見的結果,上前將婉嬈手中好沒有收拾好的包袱給仍在了一旁,蹙緊著眉頭定睛的看著她:“我是不會讓你去找百桑天的,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給我冷靜下來,不許你擅自去大漠,不然我就讓宴重把你關進天牢裏。”
婉嬈並沒有任何的怒火,隻是平靜的側頭看著花惜:“小姐,你認為奴婢現在還不夠冷靜嗎?你放心好了,奴婢絕對不會找百桑天拚命的,奴婢的兒子還在這個世界上,雖然他不認奴婢,可是奴婢卻不得不在意他。”
花惜見婉嬈不去找百桑天報仇,心中才稍微的放心了下來,不解的看著她:“既然如此,那你收拾包袱去什麽地方?”
婉嬈定睛的看著花惜,無奈的笑了笑:“還能夠去什麽地方,當然是去找百桑天,奴婢要親口問他,殺了奴婢家中一百多餘人,為何還要帶走奴婢唯一的親生骨肉,隻要他能夠給奴婢一個合理的解釋,恩恩怨怨一筆勾銷。”
花惜可不是傻子,深深的喘息了一口氣:“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你心中對百桑天有多麽的仇恨,我雖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娘親在臨死的時候給我說這件事情,那就是這輩子都不讓伲見他,隻要有我花惜在,你今生都不許見百桑天。”
婉嬈的眼淚無法控製的不停滑落著,淚眼朦朧的看著花惜:“小姐,我張家百餘條人命,他百桑天不給一個答複就離我而去。我十月懷胎冒著生命危險為他產子,他卻欺騙我孩子出生就死了,你讓我怎能咽下這一切?”
花惜蹙緊著眉頭沒有去回答婉嬈的話語,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應該要怎樣的去勸解婉嬈。
倘若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怕是不管眼前阻攔自己的人是誰,她都會不顧一切的殺死眼前的阻礙,非要知道負心於自己的人。
婉嬈痛苦的坐在了床榻上,眼神有些呆滯的開口:“我做錯了什麽,他要在我一覺醒來殺死我全家,還要搶走我剛出生的孩子。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這麽多年來我都在想著這個問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百桑天的消息,我定然是不會就這樣放手的,當年的事情我必定要詢問個明白。”
在場的人都明白了過來,原來婉嬈身上有著如此大的仇恨,這讓眾人都不敢相信,可是眼前卻是事實。
花惜歎息了一口氣,定睛的看著婉嬈:“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沒有必要再去糾結什麽了,那個男人不值得你冒生命危險,如今知道自己的親生兒子沒有死,這已經是上天給你的幸福了。”
婉嬈堅定的搖晃了一下腦袋,抬眸很是認真的看著花惜:“小姐,今日我必定是要前去大漠的,不管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不會讓任何人阻攔我,如果小姐要治罪於我,等我將所有的事情都給處理完了,我會回來給小姐請罪的。”
花惜見婉嬈如此的堅定著自己的想法,知道不管如何的勸解都沒有作用,隻能夠是環視了一圈在場的人,眉頭深深的蹙緊著,抬眸看著顧宴重:“你怎麽想這件事情?”
顧宴重知道花惜心中放心不下婉嬈,輕聲的歎息著:“既然如此那就讓立山在這裏處理事情吧,我跟你還有敖翔和蓮翠陪同著婉嬈去一趟大漠國,就我們幾個人去,即使遇見危險,也有逃命的機會。”
花惜見顧宴重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他,微笑著:“謝謝。”
顧宴重無所謂的笑了笑:“你我之間難道還需要這兩個字嗎?反正在這裏也沒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去不是更好嗎?”
婉嬈有些震驚的看著顧宴重和花惜:“不,這件事情是奴婢自己的恩怨,奴婢不想讓小姐冒險。”
花惜側頭看著婉嬈:“娘親臨死的時候將你托付給我,你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了,現在就隻有兩條路,要麽就是你不許去大漠國,要麽就是我們跟你一起去。”
婉嬈低頭想了想,很是感動的看著花惜:“謝謝你,小姐。”
立山可憐兮兮的看著顧宴重:“主人,這江山又不是我的,為什麽不讓我去啊?即使要留下人來,也應該是敖翔跟蓮翠啊,留下我算哪門子事兒啊?”
經過立山的提醒之後,顧宴重這才反應了過來,今天被婉嬈的事情給震驚得腦子都有些絮亂了。
輕輕的點了點頭了:“那就敖翔跟蓮翠留下來處理國事,就這樣決定了,不許再跟我鬧脾氣了。”
敖翔跟蓮翠兩人很是怒火的看著立山,此刻兩人是恨不得把眼前的立山給抽筋剝骨。
立山仰著腦袋裝著什麽事情都沒有看見,可是臉頰上的笑容卻是十分的明顯,總算是可以逃離這該死的皇宮了,他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顧宴重還有一個問題很是不明白,側頭看著婉嬈:“為何當年你能夠認識大漠國的國王百桑天?”
婉嬈無奈的輕笑著:“當年我遇見他的時候是在我家的後山上,他身受重傷,我悄悄的把他拖進了後山一個隱秘的山洞裏,誰曾想會發生這樣的孽緣呢。”
雖然隻有簡單的兩句話,可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說清楚了。這樣的事情不是不能夠理解,隻是百桑天的手段太過於殘忍了。
立山很是無奈的看著婉嬈:“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蹤跡,所以寧願殺了伲全家上下,最後逃離?”
婉嬈輕輕的點了點頭,嗓音突然之間很是蒼老的開口:“他在後山上足足養傷一年的時間才康複,我們就是在這一年的時間裏從相知到相愛,最終我不介意他不給我名分就失身於他,就在孩子臨盆的當天,他殺了我全家上下,同時告訴我孩子一出生就死了,我承受不住打擊暈死了過去,在我醒來的時候整個府中無一人存活,好在後來我遇見了福晉,才有一個安身之所。”
立山聽完婉嬈的話語爆吼著:“畜生,為了自己隱藏自己的行蹤如此的對待自己心愛的人,簡直就是畜生。”
顧宴重此刻也是蹙緊了眉頭,臉色很是不好看,那怒火也隱隱約約的從他的身體裏散發出來。
雖然他對婉嬈沒有過多的了解,但是他心中很明白,婉嬈可是真心的在疼愛著他們所有人,這一點不管是誰都能夠看出來。
花惜走到婉嬈的身邊,輕輕的拉過了她的手,很是堅定的看著她:“我們陪著你一起去大漠,找百桑天詢問清楚,讓他給你一個最為滿意的答複。”
立山暴躁的脾氣根本就無法壓製的怒吼:“還要什麽答複啊,殺了那該死的百桑天才是最對的,這人簡直就是畜生。”
婉嬈跟花惜都沒有去回答立山的話語,兩人對視著。婉嬈輕輕的點了點頭:“好,問他要一個答案。”
蓮翠上前眼淚早就已經是滑落了臉龐,哽咽著嗓音:“難怪姑姑曾經失神的說過,如果你的孩子還活著,應該是跟姑爺和敖翔一般大了,當時我還以為是姑姑在做夢,原來是真的。”
婉嬈抬手輕輕的擦拭著蓮翠臉頰上的淚水:“傻孩子,不哭。姑姑今生能夠再次看見自己的親生孩子,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還能夠看見我一手帶出來的你成親,能夠看見小姐找到自己心愛的人,今生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蓮翠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撲進了婉嬈的懷中:“姑姑。”
那一聲姑姑可是將婉嬈的心都給叫碎了,緊緊的抱著蓮翠,雙手都甾不停的顫抖著,心中的情緒也是無法控製了。
花惜看著兩人,心中也是五味雜糧著,蹙緊著眉頭:“準備一下吧,明日我們就起程去大漠國,相信百裏索也是會跟我們一起去的。”
婉嬈在聽見花惜提及百裏索的時候,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分,眉頭緊蹙著:“還是不要讓他跟我們去了,奴婢不想看見他為難的模樣。”
花惜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腦袋:“去不去他自己決定就好了,日後不用在我麵前自稱奴婢了。”
婉嬈雖然不知道花惜為何會有這樣的決定,但是她終究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同意了下來:“謝謝小姐。”
顧宴重拉著花惜回到了房間之中,眉頭微微的蹙著:“你是不是有想要去找百裏索的想法?”
花惜並沒有打算隱瞞顧宴重,此刻聽見他詢問也沒有任何的吃驚,畢竟顧宴重是了解她的人,輕輕的點了點頭:“是有這個想法,有些話想要告訴他。”
顧宴重蹙緊著眉頭想了很長的時間:“雖然我很是不想你去單獨見百裏索,但是我知道你心中放心不下婉嬈,不過你要答應我,快去快回不許跟他說感情的問題。”
花惜見顧宴重那吃醋的表情笑著:“這個時候我就算是想要跟他談感情問題,他怕是也沒有這個心思了,你不用擔憂什麽,我是你的就永遠是你的。”
顧宴重見花惜做出了這樣的保證,心中的擔憂才稍微的平靜了下來一點兒,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香吻,隨後放開了拉著花惜的手:“我在房裏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