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珠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被對方拙劣的激將法給刺激了,以致於最後當真很是認真地將這一頓飯給吃完了。

對此後,蘇明珠將自己的行為解釋為天香閣的飯菜好吃的緣故。

許元治覺得這個理由並不足以說明問題,丞相府那廚子是從宮裏學得手藝,味道比天香閣的大廚好得不是零星半點。

“自然是家裏吃膩了啊!”蘇明珠對於自己的行為做了很有力的辯解。

許元治並不打算追究,蘇明珠惱羞成怒的後果對於他而言,沒有半點好處。

“但是你和那梁景秀又是怎麽回事?”蘇明珠露出一臉好奇地模樣,“她說與你有些誤會,什麽誤會?”

許元治瞥了一眼談到八卦一臉期待模樣的蘇明珠,隨後用手彈了彈她的腦門,“我倒是覺得你跟她更親一些。”

蘇明珠用手揉了揉額頭,“不知元治有沒有這種感覺,跟某個人一見如故,好像特親特別親的感覺。”

“你是說梁廣?”

蘇明珠的耳朵尖紅了,她咬了咬牙,“我是說梁景秀!”

談及此,蘇明珠的口氣明顯溫柔下來,“我明明與她不認識,但一見她就覺得喜歡,而且她好像知道怎麽做能討得我歡心。”

“或許她想巴結你,與其他人並無不同。”許元治聳了聳肩膀,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從小到大,想要巴結蘇明珠費勁挖掘她喜好,討好她的人應當都可以繞卞城三圈了。

但蘇明珠知道梁景秀就是與他人不同,因為她是丞相府嫡女,所以想通過她巴結她父親的人多得數不勝數,但梁景秀不同,她一見到她,就覺得特別親近。

“元治你信命中注定嗎?”

許元治愣了一下,隨後故意調侃道:“你是說梁廣?”

若不是顧及此刻自己端著的大家閨秀的架子,她肯定狠狠地教訓這位口無遮攔的家夥。

而此時被人念叨的梁景秀打了一個噴嚏,梁廣趕緊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緊張兮兮問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的身體好得很!”梁景秀舉起手將手袖往後翻了翻,“要不然試試身手?”

梁廣立即露出為難的模樣,自從那次妹妹從鬼門關回來之後,身體一日比一日好,但這性情卻大變樣了。

但倘若要梁廣選擇,隻要妹妹能夠好好的,那麽無論她變得怎麽樣他都會護著她,即便是天塌下來,亦有他替她擋著。

梁景秀很快就注意到梁廣不同尋常的眼神,她癟著嘴,“可別想什麽餿主意,你那腦袋瓜子裏想不出好事。”

梁廣“切”了一聲,“一會我得出趟門,都是怪你,將我圖送出去,如今我都不知如何麵對劉兄。”

然梁廣才念叨完,小廝來報:“少爺,外頭有劉公子劉正宇說是來拜訪少爺。”

梁廣自然知道劉正宇來是何事,但他的那卷春居圖已經被妹妹送給了蘇明珠,哪裏還有第二幅可拿來送人。

“我去會他。”梁景秀冷冷“哼”了一聲,她還未去尋他,這不要臉的倒是先上了門,這一世她可不會讓這等虛假之人有可乘之機。

梁廣見妹妹的架勢可不友善,“唉,不必了,不必了,我同他好好說就是,不過就是一副畫而已。”

“哥這是怕我給你丟臉?”

梁廣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本就是我的事,劉兄人好,我正經同他說,他亦能理解。”

“那我跟你一同去。”梁景秀臉上掛著淺淺的笑,“你也知道你嘴笨,這事是我惹起的,本不該讓哥哥背鍋。”

聽著全然是妹妹為了哥哥著想的模樣,但梁景秀得樣子卻令梁廣心有餘悸。

妹妹與劉正宇到底什麽時候認識的?

劉正宇是知道梁府內除了一個梁廣還有一名體弱多病的妹妹梁景秀,但是他從來隻是聽其人並未見過。

眼下這人瞧著並不似生病的模樣。

“劉公子如此看著景秀,可是景秀臉上沾染了什麽?”梁景秀一邊說著一邊用繡帕在臉上輕輕擦了擦。

劉正宇知道自己唐突了,慌忙將眼神收了回來,“我早對梁兄的妹妹有所聞,隻是從未見過本人,因而今日第一次見麵,也沒準備見麵禮,是我失禮了。”

“嗯,家兄也常常提起劉兄,說劉兄是他那麽多朋友同學間人品外貌家世皆一流的。”

劉正宇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是梁兄繆讚了。”

客套話到此為止,梁景秀突然說起了另外一件事,“聽聞蘇丞相的誕辰要到了。”

梁廣和劉正宇都用驚恐的表情看著梁景秀,後者則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神秘道: “蘇丞相的千金蘇明珠小姐是我的閨中密友。”

梁景秀說起謊來連臉都不會紅,她看著自家哥哥,歎了一口氣,“我本還不知道要送什麽,所幸前幾日哥哥偶得了古畫,我問過明珠,她說她爹最喜歡那些古玩字畫了。”

劉正宇瞧了一眼不好意思的梁廣,嘴角抽了抽,瞬間就明白這話中的意思,尷尬中帶著一點怒氣,“我也耳聞蘇丞相喜歡古玩字畫,不過今年誕辰那日,聽聞隻是家宴。”

“明珠也給了我一份請帖。”梁景秀衝著梁廣炸了眨眼睛,“劉公子也應當知道我哥在男女情愛方麵有些遲鈍,那日我特地約了明珠在天香閣吃飯,我哥害羞,全程不敢看人家。”

“哪有!”梁廣瞪了一眼梁景秀,“這話莫要再說,事關女子清白!”

梁景秀低頭笑了起來,“我說你喜歡明珠,你還不承認!”

梁廣瞪了一眼梁景秀,“莫要胡鬧!”

見自家哥哥確實了,梁景秀才將這話給收了起來,她朝著劉正宇點了點頭,“我瞧著劉公子與我哥最好,便無心將他當作外人,方才那一番話劉公子便當作玩笑聽便是。”

劉正宇嘴角抽了抽,略顯尷尬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