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頭的天,老鏟眯了眯眼睛,“三爺,這地方是哪裏?”
出來的地方是個深山,早就不是當初進去的那山洞,三叔發現這兒兩三年時間,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摸了這另外一條路出來。
“光出水的地方就離這地兒有三四裏,過不久之前那底下河水一多,我們走的那些河道全都被淹,成真正的隻有水的暗河,這墓群藏在地河那麽偏的位置,整個水脈就他娘的是個迷宮,到時候別說摸到那墓群,就是要進我們之前那護城河的一帶也不可能。除非知道路。”三叔的話說的相當的肯定,我手裏頭一直抱著個大瓦罐子,渾身髒的不行。
從山裏出來都用了一天多,最後總算找到個村子,一問地方,才發現和之前進去的那三個莊子已經是隔了兩百多裏,連著周圍的地貌都已經是和那地方不一樣,一個漢子直接抽了一口氣,
“這些地勢完全他娘的看不出來,誰想得到那下頭還有個那種地方,到現在我都碼不準那墓群在的地兒到底在地下有多深。鏟爺那話說的對,狗日的就是外頭這些常年走土的,誰他娘的會想得到會有個這種地方存在。”
三天之後,三叔帶著人直接上了火車,一群人壓根就沒有回之前那村子,我一直就抱著個大瓦罐子,幾個夥計想要接,我愣是沒讓搭手,最後三叔看不過去,叫一個夥計去整了個大背包,我把胖子的骨頭背在背上。
火車的臥鋪廂外頭,過道上的座位,我坐在三叔對麵,一個大包就放在腳邊上。我一個勁的盯著那大包,一群漢子坐在別的位置,周圍全是煙霧,三叔叼著煙,
“屁娃,你抽的有點凶。”
我沒有說話,三叔壓根就沒管我是什麽表情,“回去給這胖子找個好地方,風水埋好點。”說完,這貨從身上掏了個東西出來,我一瞅,正是醜臉給我的那個鈴鐺,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三叔給摸了回去。
這貨拿著這玩意,眼睛瞅著火車外頭,
“你說報應的東西是不是來得快?那常觀遠引了胖子的魂,讓那胖子的魂被養成了那裏頭的尖腦殼,最後還是相當於栽在了那胖娃手裏頭,胖娃變的那東西,做了裏頭的引路人,也算是我王家欠街村那家殺豬的一個大因果,老子有空回去一趟,叫多點人以後就隻在他媽老漢那裏買豬肉。這胖娃到了磚街這麽多年,一心想著找大錢討媳婦,回去好在他家殺豬的那地兒蓋個兩層樓,這回倒好,這狗日的住那麽大一個墓群,皇宮都他娘的沒那架勢。”
“屁娃,我聽說那胖子在磚街整天他娘的嚷著要上道,跟著這群錘子貨要出來倒鬥,這會他算是上道咧,爹把那張符紙貼在他身上,意思就是帶他入門,爹親手收的人,家裏頭也沒幾個。”
我心頭憋的慌,三叔抽著煙,也不管我聽不聽,接下來繼續就開了口,
“屁娃,我說過出來之後就把這次的事兒跟你說清楚。”
三叔沉吟了一下,然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爺爺還沒有死。”我心頭一震,猛的抬起了頭,
就這麽看著三叔,一時間想起了之前那醜臉莫名其妙的說法。
“你在那樹上看到的人影,和你爺爺一模一樣的東西,如果我猜得不錯,就是從爹身上長出來的,那東西被身上的九顆釘子給釘死在了樹上,用的是我們王家的九宮格局,這手法當年我在虯龍山就使過一次,不過遠遠比不上爹這一手。這九個釘子,就是你爺爺自己釘上去的,把這玩意給釘死在那上頭,又在胖子的身上留了那瓶子,等著我們去收拾了那東西。”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雖然早就猜到了什麽,但聽三叔說出來,心頭也莫名其妙的一鬆。
三叔癟了癟嘴巴,
“小澈,你記不記得以前的遇到過的那紅鼻子老頭?還有張陰同和那張大媽,當時這群人跟著你爺爺一起去過一個地方,回來之後手段越是高的死的越快,你奶奶也是因為這件事兒走了。爹當時沒辦法,隻能把娘的屍體藏到夯王墓裏頭,用撿骨族那墓局來鎮住娘的屍體,後來的事兒你大多也都清楚。當時我還小,爹和二哥帶著娘屍體回來的時候,我完全不敢相信,後來爹壓根就沒把娘下葬,爹當時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的不對頭,最後找到了虯龍山,我們一家子才搬了過去。。。之後再也沒有離開過吃水鄉。。。如果我猜的不錯,去過那地方的人,身上都會開始發生一些變化,本來應該是道行越高死的越快,那紅鼻子老頭就死的極早,爹。。。爹他應該也出了相同的問題,隻不過他的手段沒有人摸得透,硬生生的壓了這麽多年。”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回憶了起來,不管是當年的張大媽,還是紅鼻子老頭,還有夯王墓裏頭的奶奶,都和之前看到的“爺爺”一樣,身上長那些藍色的毛出來。。。想到這裏,我隻覺得渾身冰涼,爺爺沒有死,之前我們用火燒的那玩意是從他身上長出來的?突然,我直接問了一句,
“叔,那玩意從爺爺身上長出來,爺爺都能把它釘在那樹上,還養了這麽多年的火,為什麽還要我們來收拾那東西?”
三叔看我的眼神相當的奇怪,
“你還沒想通?難道你自己能殺自己?爹自己是弄不死那東西的,隻能借我們的手。”
這一番話一出來,我已經是徹底的呆住了,整個大腦一片空白,三叔依舊看著窗外,我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下意識的呆呆的就開了口,“那。。。那爺爺現在在哪兒?”
胖子出事的事情是在三年前,那張符紙被放上去肯定也是在這個時候,如果是爺爺親手放的,那麽他現在又在什麽地方?
最重要的是,爺爺到底怎麽了?我不敢往下去想。。。
三叔皺著眉頭,神情一時間變得有些低落,
“爹應該是用這一招躲過了當年的那一劫。我最開始瞅出苗頭,是在當年雪山的那口棺材裏,那一身皮子,如果說那一身皮子是從身體上頭把什麽東西給剝離了出來,那麽這一回的這個,就是從魂上下手,目的也是一樣。目前我也隻瞅的出這麽一點名堂。。。”
三叔說完就沒有再開口,我心
頭著急,連續問了好幾次,這貨就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一個勁的皺著眉頭,似乎也有什麽事情想不通一般。。。
我沒有再開口,三叔依舊在想著什麽,邊抽煙邊把手裏頭的鈴鐺放在了桌子上,這玩意當時醜臉給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頭,下意識的拿了起來。這玩意依舊和當時一樣,搖都搖不響,我心頭疑惑,翻過來一看,這鈴鐺口子進去更深的地方竟然是被堵住了。三叔看了看我的動作,一把把這玩意拿了過去,然後用手在口子裏頭一摳,把堵在裏頭的木塞子給抖了出來,接著一堆東西直接堆在了桌子上頭。
“這是我們那些老祖宗的骨頭粉子,是哪些人的我也碼不清楚,你以為這鈴鐺怎麽就請的動他們?他們的骨頭都在這裏頭,你說請不請的動?隻不過現在已經用完咧,這麽多年在這上頭供的靈,光這一下,就使了個幹淨。。。”
三叔當著我的麵,小心的把這些粉末給裝了起來,
“老子回去還得做個道場,把這些都給入了土。。。”
火車開了兩天,回到成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一群人坐車回磚街,我帶著大包,坐在車子上頭一直就沒說話,一群夥計在車上抽煙,搞得烏煙瘴氣。
“狗日的五鬥米那群雜種估計還在那三個莊子的地兒守著,這群貨以為那裏頭又好處,在裏頭的人全他娘的死了個完。這回愣是一個也沒跑出來。”
“兄弟,這回算是你命大,這麽凶險的地兒,我跟你說,你們是跟著鏟爺後進來,還得謝著我們的好,想當初我們跟著三爺進去探路的時候,好幾個弟兄就都沒回來。。。這才給你們引了那麽條明路,你是沒看到,五鬥米那群雜種闖進去,那一路上死了多少人。。。”
五順衝著這夥計一個勁的點頭,“崇哥,你這話說的在理,說得在理。。。”
要是平時,我肯定心頭奇怪,就照著漢子說的,一路上幾乎都瞅見了那邊的人的屍體,到了最後,要說那村子大,我們沒遇到這群人也說得過去,這群人找不到出來的路,應該是被困死在了裏頭,那外頭肯定還有人守在那第二層墓的位置,這些人難道也沒跑出來?
一個漢子的話總算是解開了我心頭的疑惑,
“順子,你們來得晚,那是不知道,你以為守在外頭就好過?三爺他們進去咧,我們得藏在外麵守著身子,那是頭都不敢冒。那地方第二層下頭的那些兩個腦殼的東西,是用來專門守著那地兒,一到後半夜,狗日的全都要爬到上頭來,在門口撒米才能擋住這些玩意。那些東西他娘的是怎麽長出來的?扒在屍體的背上就能和屍體長在一起,狗日的完全不是粽子能比的。”
“我們出來了就行,你沒看三爺壓根就沒管五鬥米那群雜碎?那墓群進入多少死多少,老子巴不得那群雜碎全他娘的朝著裏頭闖,也算是除了個禍害。。。”
再次回到磚街,我心頭說不出是什麽味道,祝鳳堂他娘的睡得早,兩個店子全關了門,我開了自己邊的一個,悄悄的把胖子的罐子放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