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各自行動
“篤篤篤……”急切卻有節奏的敲門聲空響在寂靜的夜裏，深巷中顯得清晰而空靈，仿佛是來自靈魂的詠歎，焦急中的無奈難以掩藏。
“來了。是小帆麽？”向可揉揉眼睛看向了貓眼，其實根本沒有看的必要，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巷中根本什麽也看不見。
看門的一瞬間，一個黑影顫顫地就要倒下，頭低垂看不清眉目，勉強可辨對方身上血跡殷紅，向可急忙伸手去扶，卻發現用靈力也托不起對方。
“哥。”眼見著支不起對方，向可偏頭喚著裏屋的人，向梓因循聲而來，一雙有力的手扶住那人，向可這才驚異地“呀”了一聲，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出來人是藍斯澄。
“藍老師！”
聽到向可的聲音，藍斯澄無力地抬起頭，他勉力起身，擺擺手權當打了個招呼。向梓因示意向可離開，便徑自把他扶到房間。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向可聽見房間裏傳來類似“魔法”、“禁術”、“動手”這樣的詞匯，但向梓因的聲音壓得極低，藍斯澄又沒怎麽開口，向可不明所以，隻能默默地走開，心頭卻籠上一層不祥的預感。
對了，去找葛老師。
向可知道向梓因此時注意不到她，便將枕頭塞到杯子裏偽裝成自己已經睡覺的樣子，穿上袍子便輕輕地溜出了家，躡手躡腳地帶上了房門。
夜的巷子裏靜謐得詭異，向可的腳步聲落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發出清冷的聲響，明明是藏不住人的路麵，向可卻總覺得有人跟著她。她時時回頭卻瞧不見個人影，急中生智，她伸手招來伏克羅，先是平穩地飛行，卻在不經意之時突然回轉，身後之人反應也快得驚人，隻露出了個黑影便迅速轉過。向可的嘴角揚起一絲淺笑，她佯裝毫不知情，依舊繞著既定路線飛行，直直地向葛惠的家飛去。因為純靈力不受自然靈力的限製，因此她速度很快，飛身輕盈，在空中自如的一個大跳就向遠方奔去。她隱隱感覺到身後之人也在不停地加速，但因為彼此之間靈力不相上下，所以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速度已經達到極限，而自己的速度主要是因為大跳而周轉，因此收放自如。就在快要到達葛惠家門之時，向可突然一個驟停，隻見身後有人從周身快速擦過，直直地拋向遠方。
向可出手，對準方向就是直且凶狠的一擊。對方本以為向可的目標是他，誰知靈力直接覆在他的伏克羅上，兩種靈力駕馭的伏克羅受不住兩種靈力的擠壓和碰撞在空中綻放出璀璨的煙火。那人被伏克羅爆炸的衝擊打開，不知落向何方。
向可這才穩穩地降落，像藍斯澄之前一樣，急切而有節奏地敲響了葛惠家的房門……
雖然向可已經極力放輕了腳步聲，藍斯澄還是低低地笑道：“你妹妹她出門了。”
“我知道。”向梓因看著剛剛清洗完畢的藍斯澄，洗去了一身汙血的他看上去清爽了不少，但眉目間的倦意和虛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藏的，“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因為——”藍斯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不能睡著。”
“是因為舒若醒了嗎？”
“是她說的？”
“哎，不是。她應該去找過我，但那天圖書館閉館。”向梓因看著自己的睡意穿在藍斯澄身上顯得那樣寬鬆，標準的開領歪歪斜斜，不經意間給藍斯澄染上幾分魅惑，“幾天不見你就衣帶漸寬了，不是為的她吧。”
藍斯澄難得的笑而不語，隻是笑容有幾分無力。
向梓因露出促狹的笑意，眼神卻是那般明淨純潔，沒有絲毫狎昵：“你走之後舒若就拉響了護士鈴，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醒了。她把你說了出來，說是你喚醒她的。你明天請假單一交上去，恐怕……”
“恐怕所有人都以為我和她有什麽。”藍斯澄歎了口氣，“不過還真有什麽，現在我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心髒的變化。我之前從不知道什麽叫恐懼，但現在是徹底明白了。我害怕我一覺醒來就忘記了她，我隻能劃出這些傷口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嘖嘖，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這麽禍水的。”
“你不是也為了她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嗎？”
“我……”向梓因苦笑，“她和‘她’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向可是去找葛惠的。葛惠對這些咒術有著天然的對抗力，舒若的靈力還不算強，葛惠解開應該不難。”
“不，”藍斯澄兀自低了聲音，“我聽說過這種魔法，舒若當時扯住我的衣領時便將獸骨紮進了我的咽喉，因此在實施魔法師能夠快速控製我的主要器官。那塊獸骨是由黑山羊頭骨煉化，又經角血浸泡，因此能迅速溶於血肉之中，如果不取出就算解開了心上的魔法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我明白了。”向梓因欠身拉開右手邊抽屜，裏麵有一副單片黑框眼睛。戴上那副眼鏡的他不似平日那般的溫和，儼然染上了一副不可親近的威嚴氣質，“你想借我的眼看到那塊黑山羊骨，隻是要等我能夠取出它，還要等到三天後的月圓之夜。”
“所以你也覺得他中了咒術？”雲海帆看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段美，她聽了許久才說出了“咒術”二字，正合雲海帆的心意。
此時key的店裏已經沒什麽顧客，她和段美閑聊key是不會管的。段美知道key是不會從後廳走出來，便也沒什麽顧忌地解釋：“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這是暗魔法中的‘封心’，對於心中有人的魔法師特別有效。用獸骨截住咽喉在控製心髒，心中的事說不出就隻能慢慢被封印掉，時間一長，中‘封心’的人就會變得無情無義。”
“能破解嗎？”
“取出獸骨就可以了，不過因為在咽喉，所以難度很大。從古至今隻有一個人可以辦到。”
“不會是——”
“沒錯，希雙女王的神侍，據說托身於季末塔而下落不明的祗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