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相逢已不相識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出現在我眼中的少‘女’,外表看來隻有十六七歲年紀,身材嬌小,容貌美麗可愛,正是我高中時代的班‘花’胡沁雨。

胡沁雨到底有多漂亮?‘精’致的五官,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嘴巴,還有並不算小的‘胸’部……我要是這麽介紹的話,估計大家也早就看得厭了,我就說得簡單一點吧,當時咱們班九十七個人,男生有五十六個,其中起碼有一半以上都喜歡她。給她遞過情書的男生沒有三十也有二十!明明喜歡卻不敢說,隻敢偷偷看她的男生,那就更不用去細數了。

至於我對胡沁雨,像我這麽與眾不同的男生,怎麽可能會喜歡上胡沁雨這樣的凡人呢,我可是學習過‘陰’陽玄術的人,未來注定了是會與眾不同的人,哼!

看到胡沁雨的那一刻,我的心裏有那麽一點小‘激’動,不過久經鍛煉的心理素質,還是讓我很快將這份‘激’動壓製了下來。我招呼了一聲,試圖將胡沁雨叫出來,但她卻更加往樹後麵縮了。

這家夥還害羞呢,大家都是老同學,有什麽關係嘛。我心裏一邊嘀咕著,一邊向她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那是一片青草茵茵的‘花’壇,以前我上高中的時候,每到下課,我們男生都會衝出教室,蹲在這裏呼吸新鮮空氣。

下課鈴聲在這時候響了,不過我一點也不著急,段宏斌喜歡拖堂是出了名的,明明都是照本宣科,拖堂有什麽意義?

我有節奏地隨著下課鈴聲,好整以暇地走向了胡沁雨所在的位置,她的身影就在鈴聲響起的時候,徹底縮到了樹後麵,我就那麽可怕?好歹也是老同學,你這樣的表現很讓我傷心的啊!

“胡沁雨!”我大叫一聲,跳到了樹後,結果卻發現那裏什麽人都沒有,就連樹下的青草也是青翠‘欲’滴,根本就沒有被人踩過的痕跡。

怎麽會?難道是跑了?可是這周圍除了這棵樹,就沒有可以遮擋視線的東西了啊。我低下頭,估‘摸’了一下‘花’壇邊緣到外頭水泥路麵的垂直距離,大概有兩米多一點,男生要跳下去自然沒問題,但是‘女’生……尤其是胡沁雨這樣嬌小的‘女’生,兩米多的高度,絕對可以嚇得她雙‘腿’打顫了。

難道剛才是我的錯覺?我搖了搖頭,確信自己剛才絕對沒有看錯,胡沁雨絕對就出現在樹後了,可是她為什麽要躲著我?她又是怎麽消失的?

正想著,有人大叫起來:“喂,那邊是學校的‘花’壇,誰讓你踩進去的,給我出來!”

這個聲音讓我難以忘懷,正是我曾經的班主任段宏斌,他那高高在上的語調,自以為是的做派,不由自主地就在我腦海裏浮現了出來。

我悻悻地走出‘花’壇,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強笑道:“段老師你好,真是好久不見了。”

不料段宏斌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竟是沒有認出我來,推了推眼鏡,‘挺’著十個月大的肚子,皺著眉頭沉聲道:“你是誰?來我們學校幹什麽?現在是上課時間,趕緊走。”

想不到一別三年,再相逢時竟不識!我愕然看著段宏斌,見他依舊在打量著我,就知道這家夥絕對沒有想起我來。

我不由苦笑了起來,果然,每次碰到這家夥心情就不好,每次碰到這家夥就要受打擊!好歹我從高二的時候就是他的學生,還是他選擇用來殺‘雞’儆猴的對象,不曾想才短短三年過去,他就已經完全不記得我了。原來在他的眼裏,我隻是個根本就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啊,是個隨手撿起來就用,用完就可以扔的垃圾。

想到這裏,我的心情又怎麽能再好得起來,頓時意興索然,對二高最後的那一點點歸屬感也消失無蹤,在現在的我眼裏,二高簡直就跟別人的學校沒有任何區別了。

“你這家夥,說話還是那麽自以為是。”我心裏暗罵一聲,根本就懶得搭理段宏斌,轉身就走。段宏斌跟了兩步,但他畢竟身體太胖,腳步不夠靈便,根本就跟不上我的速度,追了幾步見追不上,就停了下來,低聲咒罵:“該死的神經病,跑到學校來幹什麽的?不行,一會兒得通知保衛處,別惹出什麽麻煩來。”

你特麽才是神經病,你一家都是神經病!我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段宏斌,死‘肥’豬卻根本就沒看到我的眼神,對正好奇地往我這邊看的學生大喝:“看什麽看?你們是學生,唯一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該上廁所的趕緊去,馬上就要上課了,別一會兒上課了又來請假跑廁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家夥在想什麽,不就是想出去玩嗎,不就是想出風頭嗎,我告訴你們,在我這裏行不通。”

幾年不見,段宏斌的‘**’威比我當年讀高中的時候要厲害多了啊。

找到王梅芳兒子所在的班級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過了,正在講台上的老師我認識,是我曾經的曆史老師唐平,四十來歲年紀,矮矮胖胖的,一說話就笑。不過這家夥運氣好,他老婆是二高的英語老師,那是相當的漂亮,當時我們讀書的時候,大家就曾經議論過,唐平這家夥真是‘豔’福不淺。

我在教室外頭等了一會兒,唐平就注意到了我,示意學生們稍等,便走了出來,開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王正,你怎麽跑二高來了?你現在在哪個大學讀書啊?這次來二高是有什麽事情嗎?”

想不到啊想不到,唐平竟然記得我。對比一下段宏斌的表現,我心裏竟有些感動,便恭恭敬敬地對他說道:“唐老師,真是好久不見了,這次來二高的確有事,受人所托,給你們班上的劉曄同學帶幾句話,說完就走。”

唐平擺了擺手,笑道:“又沒人趕你走,那麽著急幹什麽?中午有時間嗎?要不去我家吃個午飯吧,我讓你師母做點好吃的。你家老爺子還好吧?當初我讓你留校複讀,結果你非要填誌願,怎麽樣,現在的學校還如意嗎?”

雖然隻是捎帶一提,但我聽出了唐平的關切之意,他是真的記得我的,甚至知道我家裏就隻有一個老爺子了,跟段宏斌真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對這樣的老師,我沒有任何可以表示不滿的,就急忙回應說老爺子不久前離世了,唐平就安慰了我幾句,然後讓我等他一會兒,這節課上完,他就去買菜。

客套幾句,見我堅持不肯去他家,唐平也就不再硬拉,把王梅芳的兒子叫了出來。劉曄今年十六歲,因為家境不錯,身上穿著還是相當名貴,至少跟我這種全身加起來不到兩百塊的比起來,他就是個典型的高富帥。

劉曄打量了我幾眼,不屑地嗤笑起來,哂笑道:“又是那個‘女’人的窮親戚吧?我說你們也太厚顏無恥了吧,要錢都要到我這來了?我老實告訴你,我家已經沒了,我家老頭子和那個該死的賤‘女’人都被燒死了,要錢沒有,要命不給,你怎麽著吧?”

看來劉曄並不是對自己家裏的情況一無所知,我也沒資格去說他為什麽不去給老子送葬,反正他家那麽‘亂’,這小子估計也不是個好東西。

我隻是同情王梅芳而已,所以把懷裏的小人偶拿了出來。不料劉曄看到這東西,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領,怒吼道:“說!你是從哪裏偷來的,信不信老子揍你?”

唐平在講台上觀察著這邊,看到情況不對,急忙衝了出來,拉住了劉曄,怒道:“你幹什麽?”

小黑送給我的氣並不是沒有用處,至少我現在的力氣見長,輕描淡寫地拍開了劉曄的手,對唐平笑笑:“唐老師,請不用擔心,我相信劉曄不是壞人,我也不是來打架的,劉曄家裏出了事,他有點衝動也很正常。”

唐平這才又叮囑了幾句,回了教室繼續講課。我看這邊不是說話的地方,就示意劉曄跟我一起走。

看劉曄見到這小人偶的反應,我才知道我對劉曄的想法有些先入為主了,就將王梅芳要我帶的話給他說了。

聽完這些,劉曄的第一反應是不信,怒道:“我不管你從哪裏找到的這東西,但是我媽已經死了!被那個賤‘女’人和我老頭子害死了,我絕對不允許你拿我媽的話來玩‘弄’我。”

然後我就用了點小手段,讓他知道我並不是在胡吹,又告訴他王梅芳死後,靈魂並沒有消散,而是被她供奉的魯士藏了起來。

等聽我說完劉大華的死因,劉曄留著淚哈哈大笑起來:“報應,這就是報應!死老頭子活該!就算不喜歡我媽了,可以離婚啊,為什麽要害死她!活該!活該!還有那個賤‘女’人,為了我家的錢,出賣身體,出賣靈魂,死得好!”

我心裏哀歎一聲,劉家的事情雖然落幕了,但看到兒子咒老子,的確讓人心裏不太舒服。

勸說了他兩句,劉曄卻反駁,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他殺了王梅芳,死是他咎由自取。

說完這些話,劉曄又抱著他老媽的小人偶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低聲說:“你知道嗎,這東西雖然不值錢,我媽卻看得比她的命還重要,我小時候家裏窮,沒玩具,我媽就拿這個給我玩,結果我老頭子就罵我媽,反正怎麽難聽怎麽罵,我從小就很討厭我老頭子。”

他絮絮叨叨說完自己對父親的怨恨,又慘然抬起頭,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不孝子,就算老子有再多的不是,也不該這麽對他?可是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他怎麽對我媽,我就怎麽對他。”

“這是你家裏的事情,我沒資格‘插’嘴,我隻是把你媽要我帶的話帶到,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我沒把姚敏媛給我銀行卡的事情告訴他,我絲毫不懷疑,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肯定要去找姚家的麻煩。

下課鈴又響了,學生們蜂擁著從牢籠一般的教室裏衝了出來,我也準備告辭離去了。劉曄卻突然拉住了我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見沒人注意這邊,這才低聲道:“你是說你真的能捉鬼?那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放心,不會少了你的報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