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他這麽說,顏昭心裏總算是好受了不少。
等到人界審判了程誌偉之後,身死成鬼的程誌偉必得到鬼界報道。
到時候,她就準備十口油鍋等著他,令他切身體會一番受害者所受過的苦。
因為不能馬上將其捉拿歸案,顏昭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到了學校之後更是無精打采的,偏偏這一天還有語文課,天知道她做了多大的努力,才能抑製住殺死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的衝動。
“顏昭,你心情不好嗎?”
季芷小心翼翼的開口,她原本是有話要和她說的,見她總是一副殺氣凜凜的模樣,都不敢吱聲了。
顏昭意識到自己忽略了朋友,下意識搖頭表示自己無事。
季芷就是個心大的,顏昭說她無事,她就真的當她無事了。
“周末我想邀請你去看展,這是門票,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哦。”
季芷興奮的拿出一張門票,顏昭瞄了兩眼,是張雕塑展的門票。
程誌偉伏法之前,她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
“我……”
她想說自己周末有事的,話到嘴邊又改變主意了。
程誌偉的犯罪行為還在繼續,季芷一人在外她也不放心,索性跟她去一趟好了,萬一發生了意外,她也無法原諒自己。
“謝謝你的邀請。”顏昭接過門票,緊接著又問道,“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季芷道:“爸爸媽媽還在國外出差,周末隻有司機跟著我們一起去,我已經是個大人了,不需要人陪。”
顏昭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就更得跟著她了。回家之後,顏昭將自己的周末行程告知了景淮,景淮心裏有些失落,但沒有表現出來。
他特意加取消了周末的應酬,就是為了能夠空出時間與她一起度過一個愉快的周末,沒想到她才上了幾天學就交到朋友了。
他也說不上來是替顏昭高興,還是什麽別的心思……
“這樣安全嗎?”
顏昭的表現讓景淮不好試圖改變她的主意,而是問起了與安全相關的問題。
“程誌偉要是再敢現身,我就趁機把他打得滿地找牙,然後再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一提到程誌偉,顏昭咬牙切齒的說著。
程誌偉不出來最好,隻要現身,她絕不可能像上次那樣疏忽大意。
這一次應邀去看展,除了貼身保護季芷,她也想借自己引出程誌偉。
這樣的人通常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如今他已經盯上了自己,應該不會半途而廢。
景淮支持她的決定,但卻不放心她一人冒險。
“我跟你一起去吧。”他已經因為大意令她身陷詛咒之困了,這一回無論無何也不同意放她隻身前去。
“不行。”顏昭想也不想就拒絕,“有你在身邊,程誌偉定是不敢輕舉妄動,如此一來,我的計劃就落空了。”
景淮說不過她,隻能退而求其次,派幾個人暗中保護,顏昭思考了番,覺得可行。
周六這天,季芷家的司機先是載著季芷來到景家,接了顏昭之後才駛向雕塑展地。
季家的車出發之後,景淮安排的保護人員也開車跟了上去。
顏昭無心看展,原隻想隨意看看,到了展內卻明顯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怨氣,這股怨氣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帶著探索的目光一直盯著眼前的雕塑。
放在展廳正中央的是一個通體晶瑩剔透的小女孩雕塑,身量大小與顏昭差不多,隻礙於它站在高高的展台之上,前來觀展的人不得已隻能抬頭仰視。
“顏昭,你也很喜歡這個雕塑是不是?”季芷突然開口,言行舉止當中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顏昭下意識看了她一眼,猛的發現季芷的發型和雕塑的發型一模一樣。
這個發現讓她沒來由生出一股擔憂,總覺得兩者之間有著無法言說的聯係,這樣的聯係會讓季芷陷入險境當中。
沒等她理清楚其中的疑點,季芷已經迫不及待的說道:“這是陸淵最偉大的一個作品,我就是被這個雕塑吸引而來的。”
事實上,整個展廳裏的作品都是出自陸淵之手,這個畫展的全稱就叫做“陸淵個人作品展”。
顏昭起初並不在乎辦展的人究竟是陸淵還是許淵,但現在卻不同了,她迫切的想要看到這個雕塑師。
“陸淵八歲成名,十二歲就開始舉辦個人作品展,他就是我的偶像。”
提起陸淵的生平事跡,季芷忍不住露出豔羨之情。
“我最大的夢想就能見上他一麵,學習他永不止步的精神,這樣一來,爸爸媽媽就不會因為擔心我不能獨當一麵而每日操勞了。”
季芷五歲起就開始看展,至今已經有了四年的看展齡,隻可惜一次也沒有見到陸淵。
靜靜的立於展台上方的雕塑的吸引力顯然大於一臉花癡的季芷,顏昭一邊聽她說話一邊盯著雕塑,視線不知怎麽的總是移不開,雕塑上似乎有一股引人卷入其中的魔力,令她不能自如的控製自己的思想。
看著看著,眼前的雕塑甚至發生了變化,安靜祥和的麵目表情逐漸變得扭曲起來,呈現出一種詭異可怖的畫麵。
顏昭知道眼花了,但卻無法避開這種情況發生,隻能被迫接受。
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確有其事,顏昭突然聽到了一道淒厲的哭喊聲,也正是這道哭喊聲將她拉回了現實。
“顏昭,你怎麽了?”季芷伸手在顏昭麵前晃了晃,“遊客隻能在一米之外的地方觀看,你不能再往裏走了。”
經她提醒,顏昭這才發現自己於無意識當中往前走了好幾步,眼下已經踩過地上的黃線了。
“季芷,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顏昭一邊退出來一邊問。
她可以肯定自己看到的畫麵是出於錯覺,但卻不能確定那道哭喊聲也錯覺。
這個雕塑栩栩如生,讓她不自覺的把它當成真人,繼而把哭喊當成求助聲。
季芷一臉茫然。
顏昭指著雕塑,追問道:“你看了這麽久的展,對於陸淵的作品肯定十分了解,你能……”
話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