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回校的時候,顏昭剛進教室就看到季芷興致勃勃地拿出一遝報紙。

“顏昭,你肯定還不知道雕塑展的後續事情吧。”

季芷想當然的以為顏昭跟她一樣都被送回家了,殊不知顏昭從頭到尾都在參與此事。

“警察在雕塑展裏挖出了五具屍體。”季芷煞有介事,一邊湊近顏昭,一邊壓低了聲音說著,“照片已經刊登出來了,你要是害怕的話,我可以描述給你聽。”

顏昭知道她想表現,於是配合地說道:“這幾天我嚇得晚上都不敢睡覺,這個照片還是不看為好,你描述給我聽吧。”

季芷眼前一亮,拉著顏昭坐下就說了起來。

“你不知道,那些屍體,噫,可嚇人了……”

隨著季芷的話,顏昭也回想起了昨日的場景。

五具屍體已經被折磨得血肉模糊,陸淵不知道使用了什麽保存辦法,屍體不腐不滅,依然保持著剛剛死時的鮮血淋淋的樣子,饒是經驗豐富的警察也被嚇到了。

報紙上刊登出來的照片已經做了處理,看起來並沒有現場那麽觸目驚心,可對於小孩子的季芷來說,還是有些血腥。

“真是沒有想到,這個陸淵看起來那麽溫柔的一個人居然是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難怪他的雕塑作品做得如此逼真,原來是……”

季芷不忍心再繼續往下說,死者都是跟她差不多大的年紀,作為同齡人,她更加難過了。

“喜歡陸淵肯定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我是眼瞎了才會看上他。”

一想到這裏,季芷的怒火就控製不住地蹭蹭蹭往上漲。

她家裏到處都是陸淵的周邊,司機、保姆還有她,三個人足足燒了一個上午才把這些東西給燒完。

想到自己曾經的支持,季芷就覺得受害者的所遭受的苦難與她脫不了幹係,內心十分的焦灼,總是忍不住唉聲歎氣。

“你又沒有火眼金睛,哪裏看得出他就是凶手,要怪就怪他隱藏得太深,你也是上當受騙的受害者。”

顏昭出言安慰。

這些話季芷早就從別人口中聽過了,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是真正遇到的時候哪有那麽容易釋懷啊。

季芷的自愈能力一向很強,就算心裏難過得要死麵上也沒有表現出來。

“還好已經抓到凶手了。”季芷一邊折起報紙一邊感到慶幸,“據說陸淵早就逃走了,警察也找不到他躲到了這裏,後來還是熱心群眾偶然抓到了他。”

這個熱心群眾就是景淮。

他抓到人也並非偶然,而是蹲守了好久才把人抓到了。

想到這裏,顏昭不自覺地露出跟季芷一樣的感到慶幸的神情。

還好她留了一手,特意讓景淮堵住陸淵的逃走路線,這才沒有讓他逃之夭夭。

想到這些,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案發當天的事情。

死者的肉體受損嚴重,靈魂也被人施法困住,如果不妥善處理,死者的靈魂很快就會消散於天地之間。

顏昭找人打造了五具特殊的棺材,用來安置死者的肉身,確定再無障礙之後才把困於其中的靈魂解救出來。

冤魂一直在等待著顏昭的救贖,獲得自由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感謝。

她們生前互不相識,死後被困在同一個地上,彼此早就知根知底了。

向顏昭發出求救信號的那個人,是五人當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其他四個小的都願意聽從她的安排,她怎麽說,她們就怎麽做。

“你們雖然已經恢複的自由身,但卻不再屬於人界,而是要去鬼界報道。”

五個靈魂麵麵相覷,她們年齡太小,第一次接觸死亡這個話題,根本不知道還有人鬼之分,隻當掙脫的禁錮之後就各回各家了。

“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就是鬼界的王,鬼界跟人界沒有很大的區別,你們到了那裏之後肯定會住得習慣的……更重要的是,鬼界沒有陸淵這種壞人,你們會過得很快樂。”

“我、我們不想離開。”其中小的那個揪著手指,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顏昭救了她們,她們對她有很強的依賴性。

一人起了頭之後,另外四人也爭先恐後地表達了想法。

“老師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我們還沒有報答你的恩情,不能就這麽離開。”

“沒錯!我們要報恩!”

不管她們是為了留下來還是為了報恩,顏昭都不忍心拒絕她們的請求。

因為她們已經死得夠慘了,死後若是還不能自主選擇去向的話,那簡直就是慘上加慘,尤其還是在她這個鬼界之主麵前。

顏昭的心腸不是鐵石做的,無法無動於衷。

鬼魂留在人界並非易事,顏昭不得已隻能讓她們暫時留在鎖魂印裏,成為鎖魂印的一部分。

她們本還不願意的,得知注入靈魂的鎖魂印可以解鎖新技能之後也就不再猶豫了。

新技能的解鎖也就意味著顏昭變得更加強大,這個變化符合她們報恩的初衷。

“警察還沒有把陸淵的作案動機公布出來,也沒有說他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季芷的聲音把顏昭從回憶裏拉回來。

“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罪魁禍首永墜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季芷無比虔誠的說道。

聽到她的話,顏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其他的事她不能保證,但這一件絕對是毫無異議的。

顏昭笑著說道:“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鎖魂印已經擁有了凍結技能,就算變成鬼的陸淵試圖逃走,顏昭也能及時凍住他,讓他好好的在油鍋裏滾上幾圈。

……

……

陸淵伏法之後,沒過多久,審訊結果就出來了。

通過了解,他們知道了陸淵跟程誌偉是表兄弟,也就解答了顏昭之前為什麽看兩人相似了。

可兩人的家庭背景卻天差地別。

程誌偉從小就生活在有錢人的圈子裏,而陸淵則是要靠爸媽撿垃圾過日子。

長期的不公平環境,讓陸淵的心理也逐漸的偏了。

“人是程誌偉殺的,我不過是幫他藏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