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這什麽鬼?”

聽到這樹幹裏有心跳聲是一回事。

這麽突然對上一雙死魚眼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冷不丁地對上,視覺衝擊太強。

好在蔣麗麗比我穩重得多,一聽我怪叫,她已經衝了過來。

“我來!”

蔣麗麗從我手裏拿走匕首,對著那雙眼睛看也不看,反手又是一刀。

這樹確實外強中幹。

兩刀下去,那樹幹被掀掉了大半。

隨著那木塊掉落,這樹幹裏麵的場景也被我們看得一清二楚。

這樹雖然不是很大,但樹幹裏麵竟然完全是中空的。

而這個空間,正好可以容納一個尋常成年人的身體。

剛剛把我嚇一大跳的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是以這樣一個蜷縮的姿勢,被困在了樹幹裏。

“這家夥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蔣麗麗湊到那具屍體跟前仔細看了看:“心跳不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說著,她還拿樹枝戳了戳那屍體的臉。

“這棵樹很好地隔絕了外麵的空氣,才使得他身上的肌肉組織毛發等被很好地保存了下來。”

我忍不住哼了一聲。

“保存得好又怎麽樣?還不是被拿去祭天?”

也是。

一想到眼前這個也是祭品之一,我跟蔣麗麗就沒有了再探究的興趣。

那個祭祀的圖案還在,也就是危險還在。

與其害怕這個都已經知道死了的玩意兒,還不如好好想想,我們接下來還要麵對什麽。

那具屍體很快被我們扔在了腦後。

但是我們很快就發現,這棵樹裏麵被塞的,可不止這麽一具屍體。

就在離這屍體頭頂不遠處,還垂下來一雙腳。

就在我將目光轉到另外地方去的時候,蔣麗麗猛地拽了我一把。

“方遠,幫忙,快幫忙!”

蔣麗麗激動得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一個調。

“怎麽了?幫什麽?”

我被拽了一把,還有點搞不清狀況。

蔣麗麗指了指那雙垂落在屍體頭頂上的腳:“這鞋,處長也穿這鞋!”

啥?

這麽巧的嗎?

我是真沒注意過周圍人穿著什麽衣服鞋子。

當一個人活著都是一件難事,誰有那個閑功夫去關注別的?

不過,蔣麗麗既然這麽說,不管是不是我那倒黴老板,我都得全力去救。

“他還活著!”

蔣麗麗又扔過來一個炸彈。

“我架你上去。”

如果被困在樹裏的這個真的是老板,那當然不能以對待之前那個屍體一樣。

更何況,他還活著。

蔣麗麗也不客氣,直接往我肩膀上一搭,整個人就翻坐了上去。

沒想到她的動作會如此的利索,我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踉蹌了一下。

“方遠,你個大男人不行啊。”

我聽到在我頭頂上的蔣麗麗短促地笑了一聲。

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我穩住了身體,很是不服:“我行的很,你動作快點,救命要緊!”

蔣麗麗隻是笑了一下就沒有再說話,卻是加快了手裏的速度。

按我的想法,這世上穿一模一樣衣服鞋子的人何其多,總不可能看到一個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再說了之前我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老板被困在了那個白繭裏。

這裏離那個懸崖可有好長一段距離呢。

不過話說回來,與其去找那個下落不明的白繭,我們倒是真心希望這個被困在樹裏還有呼吸的人,是老板。

大概老天爺也聽到了我們的心聲,所以出了手。

就在蔣麗麗拿著匕首小心處理那樹幹的時候,不知道又撞上了什麽開關。

這棵已經被我們開膛破肚了的樹,居然開始快速地旋轉起來。

這一轉,直接把正拿手扶著樹幹的蔣麗麗給帶飛了。

要不是我一個眼疾手快,騰出一隻手去一把拽住了那樹幹,恐怕此時連我也一道被甩出去了。

不過沒甩出去的後果也不怎麽好。

因為慣性我一頭撞在了樹幹上,磕掉了嘴唇,口腔裏頓時彌漫開一股子鐵鏽味。

而蔣麗麗拽斷了一根樹枝,連人帶枝一道從我肩膀上摔了下來。

我咽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正想去查看一下蔣麗麗的情況,誰知道一重物就這麽直接倒在了我頭上。

直接砸下來的我的天,差點兒沒把我直接砸地裏麵去。

好在我這條命還真是挺中用的。

都被砸到了,居然沒昏過去。

我十分艱難地動了動身體,這才發現自己是被一個人砸了個正著。

而這個人,渾身上下纏滿了各種各樣的線,就跟個提線木偶似的。

我抬手就想把他從我身上給掀下去,一抬眼,正好對上了那張臉。

臥槽!

是老板!

我的視線越過雙目緊閉的老板看向那棵樹,果然發現那原本困著屍體的位置已經空了。

那棵突然旋轉起來的樹還在發瘋,不斷地有原本被困在裏麵的屍體被甩出來。

然後以各種各樣扭曲的形狀落在地上。

不僅如此,那些原本光禿禿隻落著一些風雪的樹枝上,開始陸陸續續出現大大小小的燈籠樣的球狀物。

我本來以為會跟之前那樣,是一個個腦袋。

結果並不是。

那就是一個個紅色的球。

但早就領教過這地兒有多變態的我,可不認為這些球沒威脅性。

隻是我現在也顧不上去研究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方遠,你別動,千萬別動。”

蔣麗麗也看到了壓著我的人是誰,她跌跌撞撞地從邊上跑過來,隻是跑到跟前了,卻有些束手無策。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老板他身上哪哪都是線。

這些線有的直接綁在了他的手腕腳腕等我們看得到的地方,但有些卻是隱藏在他的衣服底下。

因為衣物的遮擋,我們現在也無法確認這些線隻是束縛在他的身體表麵,還是進入了他的血肉。

而且,我還發現這些線雖然看上去雜亂無章排列好像沒有什麽規律,其實不是。

它們不管怎麽亂,最終都會跟地麵上的那些線條產生呼應。

現在唯一有個好消息,那就是老板他雖然昏迷,但呼吸還算平穩。

“麗麗姐,你說說看吧,不如我拿個燃燒符招呼一下這些見鬼的線?”

我被老板壓在身下,真的是一動都不敢動。

“總不能一直這麽躺地上被動挨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