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別動,讓我想想。”
蔣麗麗對著那些線愁眉不展。
她嚐試著去扯那些線,卻發現這線看似很脆弱,其實鋒利如刀。
不過是剛把手指湊過去,那些線卻像是有眼睛似的,居然無風自動,往她的手指這頭纏了過來。
要不是蔣麗麗的手縮得快,恐怕她那一截手指頭都要保不住。
很顯然,這樣直接上手,根本不是解決的辦法。
而我,因為無法動彈,隻能把注意力再度放到那些大大小小的“燈籠”上。
這些東西在這種時候冒出來,總沒什麽好事。
大概就是為了印證我這一想法,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這些“燈籠”開始有了新的變化。
原本,它們雖然大小不一,但基本上是以紅色為主。
不過這麽一會兒功夫,這些紅色的“燈籠”,居然開始褪色!
那些紅色就跟退潮一樣,從鮮豔的大紅色,慢慢就褪成了淺紅色,最後又變成了淡紅色。
而那些褪下來的紅色,則是以那些樹枝為渠道,全都流回了樹幹身上。
不一會兒功夫,那棵樹就裏裏外外沾染上紅色,變成了一棵“紅樹”。
而之前我們所聽到的那個詭異的“心跳”聲,也再一次變得清晰有力起來。
一個怪異的念頭再一次浮上我的腦海。
這心跳,其實不是來自於任何一個被當作祭品而封進樹幹之中的屍體。
而應該就屬於眼前這棵看上去詭異至極的樹。
換句話說,這棵樹,它是活的。
就是跟人一樣的那種活著。
有呼吸,會心跳。
而那些還在源源不斷從“燈籠”上流淌而出奔赴這棵樹任何角落的那些紅色**,則是這棵樹的“血液”。
之前它一動不動地長在這裏,很可能隻是進入了休眠狀態。
正因為我們破開樹幹救人的這個舉動,把它給喚醒了。
“麗麗姐,這樹,活了。”
我的聲音很平靜。
之前沒有確認之前,還很是膽小。
現在猜測成真,我反而不怕了。
橫豎是個死,我倒是想要看看,在死之前還能見識到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你說的沒錯,所以,這些祭品,包括你在內,確實是供奉給這棵樹的。”
嗯,這麽一說,我也很理解了一件事。
就是為什麽蔣麗麗就連嚐試著觸碰一下那些線,都得冒著手指頭被削的危險。
而我可以說整個人都被老板身上的那些線給包圍著,卻什麽事兒都沒有。
不是我這人身上的肉更抗造。
而是因為,我跟咱老板一樣,全都是那樹的養料。
養料跟養料之間,搞什麽區別對待呢?
一想通這一點,我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
既然這線對我沒有威脅性,那我還小心它幹什麽?
想到這,我一個激動,就把老板從我身上推了下去。
“老板,對不住。”
沒有了老板的壓製,我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蔣麗麗說的沒錯,纏繞在老板身上的這些線,確實跟地麵上那些刻畫上去的線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解決不了地麵上的那些線條,破解那個祭祀法陣,就算把老板渾身上下的線燒得一根都不剩,也沒有用。
擺在我們麵前的問題,又繞回到了原點。
如果老板現在是清醒的,我們還能找他了解一下情況,找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可惜沒有如果。
還得靠我們自己。
我不是科班術士出身,頂了天不過是個半路出師的。
麵對眼前這個不知道已經存在了多少年的祭祀法陣,我能做的,就隻能翻翻我的符紙庫。
這一翻,倒是讓我翻到了一個看著很對口的符。
起陣符。
不是破陣,是起陣。
陣法這樣的,也有很多種類。
可分明陣暗陣。
我們眼下所麵對的,就是一個暗陣。
有了這個起陣符,就能把暗陣轉為明陣。
轉為明陣後,我們就能看到它的生門死門。
相當於是在沙漠裏迷路的旅人,找到了一個指路明燈一樣。
不過,要畫起陣符,光靠無相金光沒有用。
還得加上我的血。
“麗麗姐,你懂解陣嗎?”
蔣麗麗搖頭:“我不懂,處長他懂。”
“怎麽,你是查到了什麽?”
我把我的想法跟她這麽一說,蔣麗麗歎息一聲。
“能將暗陣轉為明陣,對於我們而言會避免走上很多彎路,當然很好。”
可惜懂解陣的那個人,如今昏迷不醒。
“那就想辦法把他救醒。”
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的處境,總不能一直被動著等死。
就算是死,也得好好戰一場再死。
蔣麗麗靠近不了老板,隻能我把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各類數值一一采集匯報給她聽。
但不用蔣麗麗說,連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因為從這些數據來看,老板他現在除了人是昏迷的之外,其他身體機能沒有受到半點損傷。
為了自己這又是高興過頭出現幻覺,我又迅速地檢查了一遍。
“確實沒有問題。”
看著一動不動的老板,我的心頭忍不住湧現一個怪異的念頭。
“他或許不是昏迷,隻是睡著了?”
蔣麗麗被我這猜想給驚呆了。
“你覺得,這可能嗎?”
我道:“可能不可能,試試就知道。”
說不定覺得最不可能的那個可能,卻是真的呢?
“反正最壞也不過他不醒。”
是啊,最壞的結果都已經在眼前了。
還怕什麽呢?
“老板,醒醒!”
我湊到老板的耳邊,鼓足勇氣叫了一聲。
沒有反應。
我又提高音量叫了一聲。
還是沒有反應。
就在我準備再大點聲的時候,一道黑影不知道從哪躥了出來,直接往我臉上撲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抬手去擋。
手臂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
是那隻之前不知道跑哪去了的詭異貓!
這一爪子,直接把我那本就已經破爛不堪的袖子扯了下來。
並且,在手臂上留下了深深血口子。
“狗東西!”
我甩了一下手臂,居然沒甩開。
顧不上別的,我直接摸了一張破障符往這貓身上扔了過去。
誰知道這貓看著小小一隻,卻是狡猾得很。
它一個閃躲,居然躲到了我的符。
而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張破障符落在了老板的臉上。
原本昏迷著的他,居然一下子從地上彈坐了起來。
“老板,你可算是醒了!”
看到老板睜開了眼睛,我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
但很快,我就發現事情好像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