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這鬼東西到底是從哪跑出來的?
看著那水鬼一個接一個地從水缸裏爬出來,我差點兒就直接罵出聲來。
明明那幾口水缸我們之前都看過。
那裏麵除了一缸水,其他什麽都沒有。
難不成這鬼東西都是憑空冒出來的?
我以為自己隻是心裏推測,誰知道不知不覺間已經將這些話給說出了口。
“我認為,這些水缸底下刻有什麽陣法。”
一旁的蔣麗麗道:“隻有在滿足某種先覺條件的時候,才會觸發那水缸裏的機關。”
“然後將這些東西給放出來。”
也就是說,這些水鬼原本應該是被封在地底下的。
而我們在無意之中,吵醒了它們,促使它們爬上了地麵。
水鬼想要害人,就隻能將人往水裏拖。
因為水裏才是它們的主戰場。
而這些爬出來的水鬼,它們的目標,就是打算將我們拖進水缸。
拖進水缸什麽的,那是不可能的。
江延和楚江尋已經一人拿著一把刀,將爬在最前麵的兩個水鬼的腦袋都砍了下來。
那水鬼被砍掉腦袋之後,就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身體就一下子幹癟了下去。
不過幾秒鍾功夫,那水鬼就已經成了個脫水嚴重的幹屍。
而且,從水鬼身體裏麵流出來的,並不是紅色或者黑色的血液,而是白色的。
那白色**剛剛流淌在地麵上,就直接蒸發了。
這水鬼也太好對付了吧?
我一樂,也從腿上解下了綁在那裏的匕首,對著衝我撲過來的水鬼就是一刀。
但我這一刀大概下刀的方式不對。
不但沒有一下子就砍掉對方的腦袋,刀尖甚至還卡在了人脖頸上。
更要命的是,刀子卡住了,我拔了一下沒能拔出來!
這可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啊。
就這麽一下愣神的功夫,那個被我砍了一半腦袋的水鬼居然還有力氣暴起,對著我的脖子就是一口咬了過來。
媽的,你當你是僵屍啊。
還專挑肉嫩的地兒下嘴。
刀子拔不出來,我還有拳頭呢。
生死關頭也顧不上了,直接一拳頭打在了水鬼的那半邊鬼眼上。
大概是沒想到我居然還能使出這麽原始的招數對待一個鬼。
那個生生挨了一拳的水鬼愣了好幾秒才發應過來。
我從它臉上看出點愕然,還有些惱羞成怒。
嘖,這個鬼大概是我有生以來所遇到的麵部表情最為豐富的一個了。
但最為豐富也抹不掉它就是一個鬼的事實。
我滿心滿眼想的都是怎麽拿回我的匕首,沒注意到對方居然想要偷襲。
一陣猛烈的風刮過,我隻感覺到後脖頸上傳來一陣涼嗖嗖的,隨後就看到蔣麗麗的手正縮回去。
“方遠,你幹什麽呢?這什麽地方,居然還開小差?”
其實也不是我想開小差。
反正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剛才那麽一下子,我突然感覺到腦子裏一片空白。
在我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時候,意外就發生了。
“對不起。”
但我知道,剛才那一下要不是蔣麗麗一直關注著我這邊,恐怕我現在早就沒命了。
“不用道歉,就是你得分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
蔣麗麗歎了一口氣,又提刀對付另外一個水鬼去了。
被這麽一打岔,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往其他事情上偏了一下。
比如說我看到這個脖子卡了我刀子的水鬼被補了一刀後,躺地上的屍體並沒有像另外幾個那樣發生變化。
它倒下去是什麽樣,過了一會兒,還是什麽樣。
難不成這裏的水鬼品種還不一樣?
就那麽多看了一眼,然後,就有什麽東西從那水鬼屍體裏麵猛地衝出來,直奔我的腦門而來。
操!
這算什麽?
柿子就挑軟的捏?
都看出我就是四個人當中最好對付的那一個是吧?
好在,手背上那個已經安靜了好一陣子的黑紋突然再次給力。
也沒看清是怎麽回事,就聽到啪地一聲,一條不斷扭動著的蟲子掉在了地上。
斷成了兩截,然後又化成了一灘水。
我以為就是殺死了一隻蟲子,誰知道那個給我們帶路的男人看到蟲子死了,居然臉色變得比剛才還難看。
“你殺掉了聖蟲,你們跑不掉了。”
聖蟲是什麽東西?
不等我開口,這男人連滾帶爬地跑出去了。
“走,離開這裏。”
那個男人連遮掩一下也不幹了,直接撇下我們就跑了。
江延和楚江尋一人一邊拉著我跟蔣麗麗往外跑。
跑到半路,看到有黑影慢慢出現在我們的前路上。
那是一群人。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外麵那些村民,大概是接到了那男人的暗號,想要進來圍堵我們。
但走近了看才發現,不是。
這些人穿著古時候的衣服,一個個的臉上掛著笑。
這笑容要是在陽光下,還能讓人看著舒心點。
但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下,看到了就有些嚇人。
而且,這些人像是完全沒有看到我們四個人一樣,自顧自地說說笑笑著往前走。
看樣子,是往我們這邊,不,是身後的那個狀元樓裏去的。
離得近了,才聽到他們才熱切討論著。
“你們聽說了嗎?今天狀元公請我們村裏人吃大席呢!”
“好些菜式據說都是那皇城來的,不要說沒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他們都在說這次天子對咱們這位狀元爺很是滿意,都要賜婚公主呢!”
嘰嘰喳喳,旁若無人。
我還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場景,一時間竟然看得有些入神。
“這是什麽?海市蜃樓?”
“但海市蜃樓的形成都是在地麵上,不可能會出現在地底下。”
江延道:“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妄執迷境。”
“什麽叫妄執迷境?”
我刻意壓低了嗓音。
“這個村子幾百年前是一下子覆滅於一場地震之中的,村子裏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葬身地底。”
江延道:“但在他們看來,他們還活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一個人意外死後會有執念,不甘心就那麽死了,那麽他就會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生前的事。
隻有他的執念散了,才會解脫。
而一整個村子的人產生的執念,那力量無窮大,可以延續數百年不散。
“我們現在無法衝撞他們,那就隻好跟他們一道參加這個狀元宴了。”
楚江尋道:“也許我們會有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