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鬼是什麽時候把這紅綢塞我手裏的?

我的那顆小心髒都差點兒要跳出來了。

因為我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肯定是在我根本就沒注意到的時候,被對方找到了可以進攻的破綻。

而且,速度奇快。

但我不敢回想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的紕漏。

因為我無法保證在我忙著回想的時候會不會又露出什麽新的破綻,被對方找到攻擊的機會。

真的被這女鬼給纏上了,要怎麽對付來著?

我的心思一動,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麵。

我死死地拽著那截紅綢,然後將那片薄薄的布往我手背上的黑紋上按。

黑紋是個詛咒,但跟它也算是打了這麽久的交道,它有一個特性,被我整得明明白白。

你別看它隻是一個詛咒,呈現在我們眼前的,也隻是幾道黑紋。

但一旦它認為自己的無上地位受到威脅的時候,會立刻反擊。

將那個膽敢搶它東西的玩意兒驅逐。

而我現在,做的就是這雞賊的事兒。

不是說麽,拿魔法打敗魔法。

我現在奈何不了眼前這個女鬼,更奈何不了那黑紋大爺。

現在,就讓它們兩個自己打一架,以此來確認誰才是我的老大。

果然不出我所料。

之前一直安安靜靜的黑紋,哪怕我差點被那頭狼給一口吞了當夜宵都沒動彈過一下的黑紋,一下子就活了。

就在那紅綢剛剛觸碰到它的那一刻,它直接就暴起了。

然後,那一開始還很得意將我誆住了的女鬼就悲劇了。

她一直使得得心應手的紅綢,第一次不聽她的指揮。

不僅如此,連她整個鬼生都開始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小樣,現在知道什麽叫做天外有天,鬼外有鬼了吧?”

本該是最弱雞的我,看著眼前這一場力量完全不對等的對決,差點兒就笑成個傻子。

有黑紋這個時靈時不靈的幫手在,我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小命和貞潔不保。

現在需要發愁的是,我到底是遇到了什麽情況

是進了這些女鬼的幻境呢,還是因為別的?

如果是進了幻境那還好說,這題我會,隻需要找到那個破除幻境的關鍵,我就能安然無恙地出去了。

怕就怕在,這裏根本不是什麽幻境。

但我卻真的跟其他幾個人失散了。

這,才是最致命的。

但我現在無法從現有的條件中分析出對我有利的信息,隻能靠等。

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也等楚江尋他們過來找我。

我也想現在就去找他們,但這不是條件不允許麽?

我們剛才上來的時候,就直接進了這房間。

其他地方是什麽情況,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更不敢亂走。

不是有句話是這麽說的嗎?

在你無法確認周圍環境是否安全的時候,哪裏都不去,等在原地是最為保險的選擇。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黑紋和那女鬼老新娘的對戰也已經分出勝負。

我本來以為這麽一場對抗,對於黑紋來說,那不就是手到擒來的事麽?

實際上還真的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但這個結果,讓我更加慶幸自己一開始的選擇。

如果光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恐怕還沒等到我出手,我就已經先一步躺下了。

因為就算強大如黑紋,在這一場跟鬼娘的對抗中,那黑色的紋路都淡了幾分。

這情況還是我第一次看到。

所以,黑紋在這世上也不是絕對無敵的。

它雖然勝了,但顏色已經發生了變化。

黑紋大概也懊惱自己居然會贏了對抗輸了麵子,所以我這個宿主就遭了殃。

黑紋直接讓我感覺到了它的怒火。

我整個人都像是被烈火包圍,下一刻就會被這高溫燒成灰燼。

就在我渾身的血液都燙到像是要沸騰的時候,黑紋終於大發慈悲地收回了它對我的懲罰。

媽的,果然這黑紋小氣又記仇。

我算計了它一次,它很快就報複了回來。

真他媽的就一個字。

絕。

不過,管它生不生氣,我現在已經算是安全了。

黑紋連顏色都淡了一點,大概也是被我氣狠了,所以它衝著我發作了一通之後,又往我手臂上方爬了一點。

我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好的,這小氣又記仇的黑紋雖然不會說話,但它已經將自己的態度擺得明明白白。

我可以拿它當擋箭牌,隻要我能扛住它的報複。

所以,這種投機取巧的事情,我能幹一次,但絕不能再幹第二次。

下一次,黑紋會給出的懲罰,絕對不會是這麽輕描淡寫了。

紅衣女鬼消失了,整個房間裏的鬼影重重一下子就消失了。

就隻剩下了一身又一身的紅嫁衣。

這一關,可算是過去了。

我的腿一軟,撲通一下坐倒在了地上。

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冷汗,被不知道打哪來的風一吹,凍得我直接打了一個哆嗦。

我往四周看了看,確定自己從一開始就站在這個房間裏沒有離開過。

但就是不知道楚江尋他們幾個去了哪裏。

我揉了揉酥軟的腿,拿手撐地,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現在我要擔心的是,上哪去找楚江尋他們。

但我又擔心我一走開,他們就找過來了。

我剛剛站起來,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響。

我扭頭一看,就看到那道屏風被人挪到了一邊。

隨後,我就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從那屏風後麵轉了出來。

“老板!”

看到楚江尋,我當下就激動起來。

有救了。

真的有救了。

“方遠,你在這裏?”

楚江尋看到我,第一反應卻不是向我走過來,卻是麵露警惕地看了看我。

“我不在這裏,在哪裏?”

楚江尋的態度有些奇怪,我對他說道:

“剛剛從這滿屋子的女鬼手裏死裏逃生,本想著要不要出去找你們,你就來了。”

楚江尋道:“你一步也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

“老板,你看我像是說笑話的嗎?”

“那壞了。”

楚江尋走過來,扶了我一把:“你手上的傷還好嗎?”

“我手上沒傷,傷的是肩膀。”

楚江尋一聽,臉色才變得正常了一些。

“嗯,你這個看著像是真的。”

什麽叫看著是真的?

我本來就是真的。

不過?

“老板,你們不會是在別的地方看到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