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我比蔣麗麗站位靠後一點,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影攻擊速度之快,快出我們的想象。
一切反擊和防禦手段在這種時候都成了事後諸葛亮,而且說實話,對方也沒有給我們留下那個反應的空間。
就好像眼前的空間,一下子就被那些不明黑色物體給占領了。
但多少還能從這些黑色物體的動靜上看出來,這些東西大概率是某種蟲類。
但我們就算是想要看個清楚,也沒那個時間。
我隻來得及拉了蔣麗麗一把,我們兩個就已經被那些黑壓壓的東西給包圍了。
好在身上的外套是帶帽子的,我們趴下去的時候及時將帽子兜在了頭上。
頭低下去了,我還是能十分清楚地感覺到腦袋上有東西像雨點一樣落下來。
到底是什麽,我也不敢抬頭看一眼。
不光是腦袋上,後背和胳膊上全都像是被雨點砸到了一樣。
不僅如此,被雨點砸到的感覺還沒過去,耳邊又響起了那讓人再心悸不過的沙沙聲。
我雙手交叉死死地扣著帽兜,隻在眼部留了一條縫隙,勉強能看到外麵一點情況。
不說遠處,就說我腳邊上,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就已經落了厚厚一層黑色物質。
這是一種隻有米粒大小的蟲子,渾身上下除了黑還是黑。
要不是這家夥的一端還往外杵著兩根細細的像是天線一樣的觸角,還真讓人分不清它的首尾。
不是那個讓人忌憚到如今的屍魚。
並且我發現,這些蟲子落到身上後不久就如潮水般退去,紛紛落到地上後,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以我們之前跟蟲子打過幾次交道的經驗來看,再怎麽不太好對付的蟲子,像長毛鬼麵蛛之類的,多多少少還有弱點可言。
多數怕火。
雖然吧這種體積小數量巨多的蟲子聚集在一起,對於患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來說,真的會謝。
但好歹有個能對付的思路。
那種不適也隻是暫時的。
但很快,我就發現,自己那口氣,好像鬆得太早了。
這些蟲子光從單個體積上來看,確實不大,對人的威脅性好像也沒那麽明顯。
但是,它們居然會自主結合!
就像搭積木那樣,從一顆米粒大小,通過那搭積木的方式,首尾相連搭成幾厘米,甚至是幾十厘米長度。
更誇張的是,它們居然還會疊羅漢!
不光會在地麵上搭火車,還不會恐高,一口氣搭到幾厘米甚至是幾十厘米的高度!
單單一根幾十厘米的“蟲柱子”也就算了,擺在我們麵前的,是幾十根甚至是幾百根這樣的“蟲柱子”!
那場麵,光想想恐怕都能讓人感覺到頭皮發麻。
而我們現在,所要麵臨的就是這麽一個局麵。
這些蟲子看著確實沒什麽攻擊性,它們隻是飛過來然後落在我們身上。
但也僅僅是把我們這些人的身體,當成是一個落地前可以用來短暫停留的跳板而已。
沒過多久,就全部落在了地上,組成了這麽一個個形狀詭異的“蟲柱子”。
這些蟲子十分整齊劃一地拿腦袋衝在外麵,尾部收在裏麵,那腦袋上的觸角無風自動,輕輕地顫動著。
我們五個人,被這些蟲柱子巧妙地進行了地域上的切割,原本是站在一起的五個人,被它們這麽一搞,被迫變成了五個擁有“單獨空間”的個體。
“這些蟲子到底想幹什麽?”
我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防風打火機和一把的無煙棒。
隻等楚江尋和江延他們一聲令下,我就給這些蟲子來一頓豪華蛋白質燒烤大餐。
“別點火!”
看到我拿出了的打火機,楚江尋阻止了我。
啊?
我雖然沒有點火,但心裏確實閃過“搞什麽飛機,不如一把火燒個幹淨”的念頭。
但楚江尋這麽著急地製止了我,我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妙。
我扭頭看向楚江尋,楚江尋卻給了我一個晦暗的眼神,示意我去看那個從楠木棺材裏坐起來的不死怪物。
說實在的,我的注意力被這些一出場就自帶聚光功效的蟲子給吸引走了大半,對於這個最該警惕的家夥,還是少了一點關注。
哪怕知道最危險的人物是他,我的第一眼注意力,也是給到了那些蟲子身上。
不得不說,搞出這個蟲子陣的老兄,是個懂怎麽做最博眼球的主。
但話說回來,虧得這位剛從棺材裏坐起來的家夥好像也沒有那麽著急想要對付我們,這才讓我有了這麽一點開小差的時間。
不,應該說,他沒找到那個可以閃電出手的機會。
因為,就在我得到楚江尋的示意,看向那具不老僵屍的時候,我居然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遺憾的表情。
遺憾?
他在遺憾什麽?
遺憾我們沒有被蟲子攻擊?
不,這不是重點。
蟲子本身就沒有做出那種想要攻擊我們的舉動。
那麽,對方遺憾的點在哪?
是楚江尋阻止了我想要放把火的念頭。
這個老粽子,他在盼著我放火!
因為我沒有如他的願,所以他才會擺出這樣的表情!
好家夥!
真正會要人命的東西,真的是一點兒都馬虎不得。
那陷阱真的是一環套著一環,一不注意,他媽的就掉坑裏去了。
還是自己送上門去讓人坑的那種。
雖然不知道這些蟲子被一把火給燒了會產生一個什麽樣的後果,但想想都不會有什麽好事。
我將打火機和無煙棒重新塞回了背包,偷偷抹了一把汗。
“老板,還是你們見多識廣啊,我這差點兒又要自己主動上門送菜了。”
楚江尋道:“要不是你這腦子靈活好使,哪怕我這眼睛眨到抽筋,恐怕也傳遞不了我想要表達的那個意思。”
一旁的江延笑了一下:“你們兩個就別忙活著互相吹捧了,準備準備,咱們該幹活了。”
確實,來活了。
那個一看自己挖的坑沒有獵物往裏跳的老粽子,終於失去了耐心,從那個楠木棺材裏麵站起來了。
而那把沒有從我手裏放出去的火,也被他放出來了。
這家夥為了對付我們,狠也是真的狠。
居然將他的長眠之所,那口楠木棺材拿來作了燒火的柴。
也不知道這楠木棺材上麵是被灑了什麽東西。
這老粽子隻是隨意抓起兩個天珠那麽一撞,那天珠粉落到楠木棺材上,這火,就燒起來了。
跟楠木棺材一起燒起來的,還有那些佇立於我們周圍的那些蟲柱子。
一時間,我們的鼻翼間,充斥著一股子詭異的蛋白質被燒烤著的香味。
而那具不死僵屍,在那熊熊火光中,衝著我們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