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說,他說的,是真嗎?”
劉三將拷問的對象,轉向了第二個小弟。
而這個小弟,他的心理素質沒有前麵那個好。
劉三雖然少了一條胳膊,但他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裏趟出來的人。
哪怕他是笑著的,也依舊讓人感覺到那股子從他身上透出來的殺氣。
這股子殺氣,一般心理素質不過關的人,他是承受不住的。
很顯然,這第二個小弟,他遲疑了。
而這份遲疑,給了劉三出手的理由。
他的飛鏢,再一次從他的手臂上疾速衝出。
但並沒有衝向這第二個小弟,而是衝向了之前的那個。
隻是慘叫聲卻首先從這第二個小弟嘴裏發了出來。
這個身高近一米九的西北漢子,居然渾身哆嗦成了隻軟殼蝦,一點征兆都沒有地癱倒在了地上。
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雙眼緊閉,嘴裏還在不住地求饒。
“我說的是真的,你不能殺我。”
而那個很明顯替自家老大背了鍋的小弟,兩側手臂上都被那飛鏢前後劃了兩刀。
這兩處的傷口並不致命,就是看著血糊拉幾地十分嚇人。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了屬於是。
劉三像是一隻正在對著一群老鼠虎視眈眈的貓,一上一下地拋著手裏的那兩枚飛鏢。
“誰來告訴我,你們報平安的暗號到底是什麽?”
他對著還在馬上猶豫不決的那幾個馬匪說話。
“現在我給你們一次機會,十秒鍾之內,第一個告訴我正確答案的,我就免了他活受罪的機會。”
“超過十秒鍾,你們就得相互對抗來爭取這個唯一的機會了。”
不得不說,劉三將人性的弱點拿捏得死死的。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之前的那幾次出手,成功地震懾住了這些亡命之徒。
所以,他這話剛說完,那幾個馬匪們就爭先恐後地開了口。
馬匪們約定好的報平安暗號是:
“料特足,速來!”
幾個人都搶著開口,但速度再快,都會分出個先後。
從好幾個人口中聽到了同樣的一句話,我們就知道,這回穩了。
將這個秘密吐露出來之後,這些馬匪們臉上閃過一絲終於解脫了的神情。
除了那個馬匪頭子,和幫他一起隱瞞做假證的小弟一號。
劉三十分滿意。
但他還覺得這事兒不夠完美。
他往這些馬匪嘴裏都塞了一顆米粒大小的黑色丸子。
“這是我當年從漂亮國那邊黑市買來的藥,劇毒無比,兩個小時後不服下解藥,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劉三說:“隻要你們好好地將那個負責開車提供後勤保障的小夥伴叫過來,在我們離開前,我會將解藥交給你們。”
“至於要不要好好活著,就看你們自己的選擇了。”
要不要好好活著?這還用問嗎?
都不用我們動手,這些馬匪就十分配合地打電話的打電話,布置陷阱地布置陷阱。
工作效率那叫一個高。
簡直是讓人歎為觀止。
不出五分鍾,所有的迷惑性工作就已經準備完畢。
而那位馬匪頭子,就負責打那個電話。
他當然是十分憤怒的。
但他再憤怒,也抵不過身後和腦袋上被頂著幾杆子槍。
在真正的生死麵前,這種靠著利益而綁在一起的團夥,分分鍾拆分,成一盤散沙。
馬匪頭子也沒有辦法,至少現在,他這些手上還樂意讓他來當這個老大。
如果不樂意,大不了限製他的人身自由,再偽裝成他是在跟我們對陣中受重傷,以至於失去了自我意識。
到底該怎麽選,其實並不用人教。
馬匪頭子將這場戲演得相當出彩。
包括語氣神態以說話的聲音在內,全程無尿點。
而對方很顯然也跟我們一樣,被這位影帝拿生命在演戲的能耐所打動了。
不出三分鍾,在我們目之所及處,就有一個黑點出現了。
並且這個黑點正以極為迅速的速度在向著我們這個方向移動。
目測時速可達兩百碼。
又過了不到兩分鍾,一輛經過了改裝的大吉普越野,就進入了我們的眼簾。
而此時的我們,全都集中站在一處,手臂上都纏著麻繩,雙手背在身後,假裝已被俘虜。
而我們身前的沙地上,則是被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物資袋。
這位從吉普上一躍而下的哥們,看著這麽豐厚的“戰利品”,興奮得都吹起了口哨。
“老大,這趟出門,收獲不小啊!”
可惜,他的快樂到此為止。
都不用我們動手,那幾個馬匪們就一擁而上,將他整個人拿繩子給捆得結結實實的。
“哎哎,你們這是幹什麽?”
“幹什麽?你太吵了,安靜點。”
劉三檢查了一下綁著他的繩子,對那牢固程度表示十分的滿意。
緊接著,他又上車檢查了一番,隨後一邊示意我們幾個將物資搬上車,一邊又往那幾匹馬兒周圍轉了幾圈。
最終,我們五個人舒舒服服地上了車,劉三才拿著一個小小的袋子往車窗外麵晃了晃。
“半個小時後,我會把這些解藥放下,同時給你們一個信號。”
“我這人是講信譽的,既然你們這麽配合,我當然不會要你們的命。”
說完,劉三示意江延開車。
等到車子迅速地離開了那裏,劉三這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我說:“劉三,你這麽走了,就不怕他們現在就追上來?”
畢竟我們現在雖然有了這輛車,但對於那些馬匪而言其實攻擊目標更大,更好對付了。
不像之前我們攻守的範圍很大。
車子給我們帶來了安全,但同時也限製了我們的活動自由。
而且我也明白,對於像馬匪這樣的亡命之徒講誠信,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對劉三這樣的解決方式感到不解。
但我也明白,劉三是不可能真正將我們置身於危險之中的。
劉三笑了一下:“你說對了,他們是一定會追上來的。”
“但是,我還有後招。”
“方遠,你知道這次為什麽楚處他們都沒有上手嗎?”
楚江尋和江延沒有出手,這個理由我倒是能猜到一些。
就好比雞蛋不能全都放在一個籃子裏一樣,在敵我勢力不明的情況下,我們也不能將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都暴露在對手麵前。
劉三自曝了自身的能力,而刻意淡化了楚江尋他們的存在感。
就是為了給那些馬匪們一個錯誤的認知。
在我們這個五人小隊裏,能打的隻有劉三一個。
如果他們真的在這個時候追上來,楚江尋他們就將會是迎麵給予對方痛擊的秘密武器。
劉三還笑了一下:“更何況,我的底牌,還不止這一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