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些黑點一個個的,不過芝麻粒兒大,但每一個黑點背後,
都代表著一個陰靈。
這種陰靈還不是一般的陰靈。
它們都算得上是地府裏的老油條了,就是那種地獄十八種懲罰全都嚐過,甚至是嚐過不止一次的陰鬼。
對於那些新鬼來說,那十八層地獄就是他們的噩夢,但對於這些老鬼來說,那不過就是掉層皮削遍骨,嚐過幾回之後,也就那樣。
這種事情,原先我也是不知道的。
但是自從跟著楚江尋他們一起經曆過那麽多之後,才發現,這世界有時候給我的認知,那完全就是直接顛覆型的。
比如說地府裏還存在著這樣一群老油條鬼。
對於這些老油條鬼,就連地府那些大大小小的管事鬼們也沒有什麽好使的招。
因為這些老油條鬼們在地府的表現不但一點兒都不老油條,相反他們還特別的積極和配合。
不管要他們接受什麽樣的懲罰,他們都是二話不說,直接就上。
但就是不改。
而且經曆過那麽多次煉獄懲罰,這些老鬼們也都鍛煉出來了。
他們就喜歡踩著各種的禁忌線辦事。
就好比現在,他們趁著轉生門出故障的機會,直接就跑出來攻擊生人。
但跟一般的鬼一旦攻擊生人就恨不能將對方的陽氣全都消耗個精光的架式不同,這些老鬼在耗人陽氣這事上,顯得極為克製。
克製到幾乎讓人忘記他們不是人,而是一群惡鬼。
就好像別的惡鬼耗人陽氣為了點燃一堆大篝火,而他們不過是薅點火星子抽根煙一樣。
隻是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行為已經算很克製了,但是對於被借火的我來說,那滋味可就不太好受了。
畢竟被借的火苗子雖小,但也架不住來借的鬼實在太多啊。
所以,眼看著自己身上那黑點子越來越多,而身體也感覺到越來越冷的時候,我沒忍住,直接催發了手臂上的黑紋。
黑紋被強製催發,那些黑點在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底子渾厚的老鬼直接跑了,而那些底子稍差些的陰靈們,則是直接變成了黑紋的養料。
但這種行為,其實跟與虎謀皮差不多。
黑紋被封印在我們體內,其實跟我們的身體暫時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就是它奈何不了我們,我們也暫時奈何不了它。
一旦兩方的力量出現失衡,那就代表著另一方落敗的開始。
現在,我拿黑紋去對付這些惡靈,就跟直接捧著一堆的肥美大雞腿直接往黑紋的嘴裏塞一樣。
這個道理我不是不懂,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黑紋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但在它沒有徹底失控之前,我想到的首先要解決的,卻不是它。
好在這黑紋大概也懂得長期發展的道理,在那些黑點子全都消失不見之後,它也安靜了下來,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搞得我生不如死。
不過黑點消失之後,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就變得凝滯起來。
就好像人直接從平地跳進了一個泥塘裏,身體一動就被那塘底的爛泥給糊滿了雙腿,動一下都十分困難。
從那沉重的感覺剛出現的刹那,我的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看樣子,那些老鬼的出現,不過是道餐前小菜。
現在才是正戲開鑼。
楚江尋突然抬手往我身上推了一把,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借著他的這一推,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又短暫地恢複到了行動自如的狀態。
但這種感覺很短暫,不過數秒之後,那種深陷泥潭,行動遲緩的感覺再度席卷全身。
我朝楚江尋那邊看了一眼,發現他的狀態好像跟我的也差不多。
站在一側的江延和蔣麗麗臉上也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看來他們兩個的情況,應該跟我和楚江尋一樣。
就不知道接下來又有哪位牛鬼蛇神出場。
那幾道鬼影消失之後,那些自動亮起來的燈不但沒有熄滅,反而變得更亮了。
甚至這亮燈的數量跟之前相比,直接翻了一番。
這麽多的燈,將眼前這棟被廢棄很久了的房子點綴得十分光鮮亮麗。
但就是這份光鮮亮麗,卻給了人一種詭異陰森的感覺。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就要從那裏麵出來一樣。
也確實有東西從那房子裏出現了。
那是一個長得極為特別的女人。
說她“特別”,是因為這個女人長著一雙十分能勾人心魄的眼睛,讓人看一次都難以忘懷的那種。
但那雙眼睛之下,卻是一片空白。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她戴著麵紗的緣故,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她的臉下半部分是真的一點都沒有。
就跟一個畫畫的畫完了這上半張臉之後,突然忘記把下半張臉給畫全一樣。
這個女人是直接從那房子裏飄出來的,雙腳並沒有落地,而且在那麽多燈光的照射下,這女人的身後沒有影子。
一點影子都沒有。
現在可是大白天,一下子就出來這麽個鬼東西,讓人心頭一緊的同時,還忍不住想要出手驅趕。
這女人一出現,我就感覺周圍空氣的那種凝滯感更加明顯。
也就是說,周圍的空氣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最大的原因,就出在這女鬼身上。
這女鬼大概也知道她的出現,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所以,她往前飄了一點距離後,就停在那裏不動了。
她是不動了,但是我感覺自己身上的那點古怪更明顯了。
身體越來越冷不說,有個地方的反應也越來越奇怪。
大家都是男人,對於男人在特定時間裏會有的一些特定的反應,懂的應該都懂。
但那種反應,一般隻會出現在我們刷了什麽片子或者做什麽美夢的時候。
大白天的,又是對著一個鬼,哪個男人會有這種反應?
那不是變態就是腦子有病。
但那種身體上的變化,或許能瞞得過別人,卻根本瞞不過自己。
這種反應根本不正常。
更何況我這人雖然有時候會口花花,但卻還是隻實打實的童子雞。
說起童子雞,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對於一些惡靈來說,像我這樣的人,無疑是塊十分肥美的肉。
真要吃到嘴裏了,那是真的大補啊。
想到這,我的心裏頓時起了一點恐慌。
特麽的,老子難不成還會在這裏變成個真正的“男人”?
要真那樣的話,那該有多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