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個蹊蹺法,方遠不如展開說說?”

聽了我的話,楚江尋像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件很感興趣的事情一樣,連臉上的表情都連帶著變得更生動了一些。

倒是我看到楚江尋臉上的反應,有點愣神。

楚江尋做事一向嚴謹,如果一件事情能用三分鍾做完的,他絕不會拖到五分鍾。

同樣的,一些不必要的玩笑或者是不重要的插科打諢,在楚江尋看來,都是無關緊要、浪費時間的舉動。

更何況,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也不是個安穩的,隨時隨地都會有意外出現。

按正常人的思維,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離開這裏,然後去尋找自己的目標。

而不是像楚江尋這樣,忙裏偷閑,居然還真的停下了腳步,甚至還有那個心思跟我開起了玩笑。

這不正常。

三歲小孩子都能看得出來的那種不正常。

所以,在楚江尋看來,我剛剛所說那句話,並不是什麽玩笑話,更不是什麽可有可無的,而是真正很重要的東西。

我愣了一下之後也反應過來,當下就直接說道:“對,我就是覺得十分蹊蹺,哪有這麽巧合的事?”

跟楚江尋他們在一起別的本事沒學會多少,但有一樣倒是學得還算像樣。

那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裏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完整地表達清楚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確實,在看清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後,我在第一時間就確信自己這一次才是真正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同時心裏也是暗暗鬆口氣,好在自己終於是在這生死關頭突然長了一點腦子。

倒是楚江尋他們聽了我的話之後,所表現出來的反應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你能想明白這一點是好事,就是你真的想好了?”

誘餌是真的,我這破爛身體已經遭了道也是真的。

現在就看誰比誰更沉得住氣了。

更何況,我還有一點猜測沒說。

雖然我著了道,但誰又能證明這事兒一定就會造成嚴重後果呢?

之前就說過有誘餌,但誰又保證這誘餌隻有那麽一份?

畢竟一牽扯到跟人生死的大事,誰都當不成那個聖人。

但偏偏我覺得,如果在這當口我能忍住不遵遁那個本能,或許事情才會真正有一線轉機?

我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到底對不對,不管是誰,有多麽厲害,他的小命也從來隻有一條。

但我覺得,有時候隻要豁得出去,絕路說不定都能闖出條生路來。

所以我很堅定地選擇了那條險路。

“我現在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說不定那什麽采血貼不過就是個嚇唬人的假把式而已。”

“再說了,要是真的,還有二十四個小時呢,難不成剩下的時間就站在這裏等結果,然後什麽都不幹嗎?”

這個很顯然不是我想要的。

“既然你想好了,那就走吧,有我們幾個在,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丟小命。”

楚江尋說完,就示意我們幾個往邊上走。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海水退去後,這個池底展露出來的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害得我一隻腳底受了傷的圓弧突起,在海水退去後也跟著一起消失了。

原本那些突起所在的位置十分平整光滑,一點痕跡都沒有,就好像那些突起的圓弧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但我知道,明明不久之前我還親眼見過的東西,不可能真的憑空消失。

哪怕現在看不見了,但能不接觸的,還是不要接觸為好。

但這樣一來,附近好些地方就成了不能落腳走動的“禁區”。

對於不能走動這事兒,我一開始還沒能想到它的厲害之處,等到想走的時候才發現,好像沒一處能落腳,除了我現在所站的這一小塊地方。

所以說,這不就是變了個法子將我困在這麽個地方不讓我動了麽?

愕然了一瞬,我想通了。

原來還是不想讓我離開這裏啊!

看來我剛才隻是隨意猜測的那些東西,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然的話,哪有現在這種不讓人離開的事兒?

有意思。

地麵上的貓膩不光是我看到了,楚江尋他們也看到了。

不光看到了,蔣麗麗還試著邁了一下步子。

然後,就在她的腳尖就在邁上那個地兒的刹那,地上就騰起了一道火光。

是真的火光,能把一切都燒成灰燼的真火光。

我們幾個人所穿的鞋子都是一個款式,雖然不太好看還有點笨拙,但隻有內行人才看得出來,那是特殊材料定製而成的。

這種鞋子材質堅韌,防水防滑,而且鞋尖部位還有一塊區域鑲著特製的銅板,比一般的軍靴還要耐穿耐用幾分。

但就是這麽一雙特製的鞋子,在靠近那點火光的時候,居然還冒起了一團青煙。

這煙霧不大,但幾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蔣麗麗的腳收得快,那腳上的鞋子怕是早就被燒出了一個洞。

這可是用的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的,我還記得很清楚,當初拿到這鞋子的時候蔣麗麗還特意說過,製造這鞋子的材料出自某個實驗室。

不僅數量少,而且價格也不便宜,據說能抵擋零下三百度及零上一千度的極冷極熱溫差。

結果,就這?

不過也從另一個角度告訴我們一個事實,那就是從地上冒出來的這團火,別看不起眼,那是個真的狠貨。

所以,這是幾個意思?

警告我們別想就這麽離開?

還是說在暗示我們麻煩還沒解決掉之前,是走不了的?

我不信邪,抬腳就往那火苗邊上過。

先跨出去的就是那隻鞋底已經被刮破了的。

鞋子雖然破了,但現在也沒有地方換新的,直接打赤腳還不如穿著。

隻是沒想到這一步踩下去,差點沒把我的腳底心直接燙熟。

那道火苗雖然不起眼,隻有筷子粗細那麽一縷,卻將它附近一米見方範圍內的地麵全都烤得極燙。

我這隻鞋子底是漏的,襪子也破了,將腳這麽放上去,就相當於直接來了個鐵板燒。

好在我的腳收得快,當腳底板上傳來那股子超乎尋常的熱意時,我已經將腳收了回來。

盡管這樣,我的腳上還是當場就起了好大一個水泡。

好家夥,看這架式,就算楚江尋他們的鞋子沒破,踩到這地麵上,恐怕這鞋子也得被烤糊吧?

畢竟那火苗的威力有多大,我們剛剛見識過了。

隻是沒有想到,楚江尋和江延他們兩個也跟我一樣,從那個地方往前邁了兩步,卻什麽事都沒有地過去了。

他們兩個過去了,而我跟蔣麗麗卻被攔下了。

這又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