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分產析居

蕭靖寒心裏勾起了對陳拂香的舊情,誰知道一扭頭身邊根本沒有人,蕭靖寒急得一驚,便穿著睡袍下了床,在屋裏轉了一圈兒也沒有看見陳拂香。

“來人!”

蕭靖寒聲音一落,福祿的聲音就在外麵響起來了,他來的時候確實帶了兩個奴才,因著福寶與莊氏關係不錯,所以蕭靖寒也沒敢往裏麵帶他。

他這留下了,福祿就在外麵伺候著了。

“可見著夫人了?”蕭靖寒道。

福祿心裏一提,他一個大老爺們在外麵怎麽能見到夫人呀,這話怎麽回答怎麽錯,正猶豫就見那邊兒有人提著燈籠過來了,正是良王裴燁與陳氏拂香,後麵還跟著裴東與挽春。

兩個人信步而來,有說有笑,倒是讓蕭靖寒別提多惱怒了。

感覺到前方的寒氣,陳拂香與裴燁也是一怔,隨即裴燁便不屑的撇開了頭,赤果果的挑釁,蕭靖寒上前一把抓住了陳拂香的手,“晚上涼,當心著涼。”

陳拂香一愣,這樣的蕭靖寒也隻有兩人當初熱戀那會兒才有過,旁邊的裴燁蹙了蹙眉視線不悅地瞥在蕭靖寒與陳拂香交握的手上。

自己雖然沒有在陳拂香身邊兒,但是她的一舉一動多少是清楚的,在蕭侯府因為莊含煙二人也是分開住的,今晚陳國公把二人牽扯到一起,裴燁就覺得心裏莫名的煎熬,便借著陳五爺的這點交情,厚著臉皮就在人家家裏住下了。

裴東自幼跟著裴燁,主子臉上有什麽表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暗道真是壞事。

“謝謝!”陳拂香不動聲色的將蕭靖寒的手掙開。她最近是越來越反感與蕭靖寒在一起了,前世有多麽喜歡他,如今就有多麽厭惡他。

他大概最喜歡的就是他自己吧。

蕭靖寒收回手,滿是責備的看向裴燁,“不知道良王殿下,這深更半夜請臣下的妻子去做什麽?”

裴燁聞言上下打量了蕭靖寒一眼,“你在懷疑什麽?”

“……”蕭靖寒一怔。這良王果真是不按理出牌。

“哼!”裴燁輕蔑的一笑。因為家族傳統的影響,他對蕭靖寒這等做法頗為看不上,要是他是陳家人。知道自己有這麽個謀害自己的賢婿早就打出去了。

裴燁肆意而走,裴東暗暗叫苦,這家主子什麽都好,就是懶得做這些麵子功夫。如今除了陳夫人,他還未見過主子對誰客氣過。想當初那覬覦主子的劉墨薰現在不就落了個重病醜女的樣子嗎?

就算是你再回吟詩作對,裙下之臣再多那又如何?

隻是不知那日另一位對劉小姐下了藥的是誰?

裴東想著事兒,略帶應付的對蕭靖寒道,“蕭侯爺得罪了。我家主子這脾氣,整個京城都知道,您何必自己找氣受呢。”

“……”

蕭靖寒氣極反笑。“今日倒是見識了良王府的教養了,一個奴才也如此的狂妄。”

“嘿嘿。那您就別和這奴才一般見識就是了。”說著裴東一跳就追著裴燁的背影去了,福祿在一旁抹抹汗,大氣不敢出,今日這事兒怎麽看怎麽詭異。

“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蕭靖寒看向陳拂香。

陳拂香歎了一口氣,“我正有事兒要和你商談!”

蕭靖寒有些詫異,在他眼裏陳拂香便是與以前不同了,卻也不過是個夫人家,能像含煙那種胸有男子氣概的能有幾個?今日陳含之這事兒說不定就另有隱情,而陳含之竟然敢肖想含煙簡直是罪不可恕。.kmwx.

夫妻兩個進了屋子,陳拂香就在挽春的伺候下脫了外罩,見二人有話要說,挽春就乖巧的退了下去。

蕭靖寒點了點頭,心道這陳拂香這兒教導的丫鬟倒是個個不錯,若是侯府能夠添這麽幾個得力的人兒,含煙也就不用那麽累了。

陳拂香隨手衝了一壺茶放到自己與蕭靖寒跟前,曼妙的手指上下飛舞,讓人怦然心動。

莊含煙雖然能夠出一些出人意表的小手段,但是這手卻是不經過個十幾年根本學不來的,蕭靖寒提著的心也微微放輕鬆了一些,“先前是我對不住你,但是如今含煙已經進了門兒,就是你的妹妹,你就算再不喜歡她,也要和她相處,若她真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也隻管教訓便是。”

陳拂香的手一頓,唇角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巧了,我今日也正是想要與子安說說這件事呢。”

“哦?”蕭靖寒語氣裏帶著幾分詫異,又帶著幾分理所應當,陳拂香今日搞這麽一出應該就是想要激怒自己吧,誠然自己確實對她還有些情意。

蕭靖寒胸有成竹,就聽陳拂香道,“我們分產析居吧!”

“分產析居,也沒……你這是什麽意思?”蕭靖寒將手裏的茶盞一放半點興致全無,“怎麽,覺得靠上良王就要和我攤牌了?你也不想想那還是一個未長大的小毛孩子,就算你如今有幾分姿色,可總有老的一日!”

蕭靖寒陰沉著臉,將他那張冷峻的麵孔襯得越發可怖,陳拂香一抬手便將盞裏半熱的茶水潑到了他的臉上,“無恥!”

今日這話也是進行不下去了,陳拂香一怒出了房門,又怕鬧得太厲害讓母親知道了擔憂,所以便去了挽春房裏。

正房內,蕭靖寒一臉的茶水滴答滴答,福祿卻是一點都不敢進去,心中不知道這二位主子又鬧騰什麽了,他是真心覺得莊氏就是個害人精,蕭侯爺和陳十一小姐那是多麽般配的一對兒。

無論是長相還是門第,再想想京城如今都說那莊氏是第一美人兒,福祿忍不住呸了一聲,真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看看人家陳夫人那才叫美人呢,不僅要長得美還有味。

福祿站在門口胡思亂想,好半晌才聽到房裏蕭靖寒喊自己。

“侯爺!”福祿乖乖低著頭站在門口,心中暗道怎麽這麽倒黴,就聽上頭蕭侯爺道,“你說這女人三番兩次的想要推開我是為何?”

“啊?”福祿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道,“大概是心死了吧!”說完這句話他就頭上冒汗,他並非多麽有經驗的一個人,家裏就守著一個婆娘過點小日子,倒是聽說書的說過不是戲,那戲裏麵女人心灰意冷對那個男人死了心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心死了?”蕭靖寒抬了抬頭,“你先下去吧!”他與陳氏好歹是少年夫妻,當初陳氏不在,他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一人對自己癡情,還能抱新人在懷,如今這人在自己跟前了,卻心死了,蕭靖寒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分產析居,絕對不可能!

蕭靖寒猛地一抬頭眸子閃出絲絲陰狠的光芒,握著茶盞的手猛的一緊,為什麽要死心,難道是因為那些男人嗎?一個兩個的覬覦他蕭靖寒的女人,當他蕭靖寒是吃素的嗎?

不遠處的閣樓裏,裴燁隨意的披著一襲黑色的長袍,視線無意識地落在陳拂香住處,裴東看得頭痛,那陳氏確實是有驚豔之姿,但是已經嫁了人,還比您要大整整八歲,您老人家怎麽下得起口。

想了想,裴東招了一個手下過來嘀咕了幾句,不一會兒那人就回來了,和裴東一陣耳語。

裴燁皺了皺眉,就見裴東走過來道,“爺,那蕭子安不知道與陳氏發生了什麽爭吵,現在陳氏去了丫鬟房裏。”

“爭吵?是因為我嗎?”裴燁的臉上帶出一絲連他自己都說不出的欣喜,陳氏雖然年齡大了一些,可完全滿足他夢想中的女人既會咄咄逼人還很精明,甚至她身上還有一種令他感覺到很親切的氣味和小秘密。

裴東,“……”他實在無法在對尊敬地良王殿下說什麽了,若是能夠再有個女人來將殿下拯救出去,他就謝天謝地了。

因著白日的那番折騰,這深夜睡不著的大有人在,陳二爺美滋滋的看著伺候著自己跟前的雲氏,他故意裝的很嚴重,雲氏緊張地不得了,便伺候了自己整整一日,這會兒雲氏正支撐著下巴靠在床邊的床幾上。

陳二爺越看越覺得雲氏睡著的時候很美,再想到自己與她年少輕狂的時候,整顆心也熱乎乎的。

這會兒十三叔總算是辦了一件好事兒,反正那柳氏也被關在一處了,雲氏今日也照顧了自己,那白日什麽自請下堂的話,應該就都忘了吧。

陳二爺想著想著心情也舒緩了許多,他這些日子擔驚受怕,沒睡過一個好覺,這想著想著便覺得困意十足,安穩地睡了過去。

雲氏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慵懶而犀利的眼神隱約能夠看到她年輕時候的風采,她本就是自傲之人,與柳氏那等女子共事一夫,想想就覺得心裏泛嘔。

雲氏站起身來,站在窗前,竟是覺得毫無留戀。

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好一會兒,外麵才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夫人,夫人……”

來人的聲音很低,雲氏伸手將窗戶裂開了個縫隙,是如娘!

“怎麽了?”雲氏隔著窗戶問道,如娘這會兒已經行到了窗戶底下,喘著氣道,“郡王妃今日要連夜啟程,您是和她一起走,還是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