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車撞車

周克強正在和大家了解情況,徐明和耀東回來了,他們兩個一回來,所有人都湧了上去,耀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嘴裏“呸呸”的吐了幾下,他說:“他們沒遇上鬼,我遇上鬼。”

一個警察驚恐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耀東說:“我話還沒說完呢?我是說我遇上了鬼天氣。難道這裏沒變天?”

趙曉順蹭過來:“這才多大塊兒天,你那刮風,我們這裏也刮風;你那下雨,我們這裏也下雨,你進來的時候沒注意呀。”

耀東說:“真會趕時候,天就這麽一陣兒,你瞧現在外麵多晴,那一陣兒好像馬上就要大雨傾盆了,你們不在外麵不知道,那風刮的,好像把樹都要刮倒,到處塵土飛揚,刮得我滿嘴都是沙子,到現在還牙磣呢。”

周克強說:“說正題吧。”耀東說:“不行,我這嘴裏都是沙子,得去漱漱口,讓徐明說吧。”

大家這才注意徐明,隻見徐明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洋洋得意的看著耀東。

趙曉順奇怪地問:“你怎麽這麽整潔,你看耀東,頭發吹亂了,臉上一層土,身上也有沙子,可是你。”說著,趙曉順抖了抖徐明的衣服:“怎麽一粒沙子也沒有啊,你是不是沒跟他去呀”

徐明笑了笑,對著嶽耀東:“這個問題問他。”耀東白了他一眼:“我漱口去。”走掉了。

徐明在後麵說道:“我跟他說,這天氣就是一會兒的事,讓他先等等,可是他就是不聽,非得衝出去看看,結果什麽沒看成,自己弄得跟土猴似的,你說這能怨誰。”

周克強說:“趕緊坐下說說情況,我們大家都等半天了。”

徐明摘下帽子,往桌子上一擱:“我猜什麽破事,弄得會真的似的,就是一個普通車禍。”

趙曉順伸著脖子:“不對呀,走的時候,不是這麽說的,不是說有,有那個鬼嗎。”說完,看看周克強,好像擔心周克強怪罪他說謊似的。

徐明捋了捋頭發:“有個出租車司機經過鬼站街,當時風不是特別大嗎……”

“我說等會,你說話我有點跟不上趟,什麽鬼站街,這又是怎麽情況。”趙曉順扒拉了一下徐明,打斷他的話,其他人也是一副很期待的樣子,好像趙曉順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徐明不耐煩說道:“說書的,唱戲的,說話要想吸引人,那得講究個懸念,我什麽都告訴你,你還願意聽嗎。”

趙曉順環視大家:“敢情那是懸念啊。”旁邊一個人搭腔道:“懸念,這詞兒挺專業的。”又一個人說道:“那就讓他先懸著,徐明,你接著講。”

徐明接著說:“當時,他那個當時,我說,我說到哪裏了,讓你們一鬧,我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趙曉順趕緊將功補過:“我給你記著呢,你就說了兩句話,這第二句是:當時不是風特別大嗎,來,起。”

徐明把他往外一推:“離我遠點,當時不是風特別大嗎,出租車司機本來對鬼站街這段心有餘悸,所以開的特別快,忙中出錯,雨刷壞了,倒在一邊一動不動,你想,耀東隻是一會兒,還成了那樣子了,所以,沙土糊了一玻璃,根本看不清前邊的路,司機就想下來收拾一下雨刷,他這一減速不消說,忘記給後麵信號了,後麵的車也緊著趕路呢,見前麵突然減速,趕緊打旋轉,直奔站台,一下子給站台的宣傳板給撞翻了,而且還撞壞了前麵那輛車的尾部。”

大家聽明白了,似乎有些遺憾,其中一個警察發牢騷道:“一起交通事故,不是應該交警管嗎,跟咱們刑警隊有毛關係。”

趙曉順又湊了上來:“怎麽沒關係,心猝死,醫生的事吧,找你;交通事故,交警的事吧,找你;我告訴你們,下次居委會大媽有事,找你;衛生防疫站,豬生病了,還找你,就這麽說吧,隻要稱為事兒的,都找你。”

一個警察說:“說不上媳婦,找不找咱?”

趙曉順說:“找。”

這個警察說:“這,這管不來了,我自己還光棍兒著呢。”

趙曉順補充一句:“管不了也得管,誰讓你刑警隊閑著呢。”

“趙曉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怨氣十足了。”

周克強嚴肅地說道。

趙曉順吐吐舌頭:“大隊長,我就是跟大家開個玩笑。”然後看看大家:“耀東怎麽還沒出來,這漱口時間太長了吧。”說完,訕訕地離開了。

因為趙曉順的一番話,大家忘記了前麵好奇的話題,找了一個借口,各自散開。

這時,嶽耀東甩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怎麽回事,我一出來,大家怎麽散場了。”

趙曉順跟在身後:“我說時間去的怎麽這麽長呢,沒想到他在那裏大洗呢,就差脫褲子,光屁股了。”

周克強說:“耀東,你這麽洗,不會感冒吧。”

趙曉順又來了精神:“我去給你拿袋感冒藥,趕緊沏上喝嘍。”說完,動作倒很利落,回自己的辦公室找去了。

耀東說:“沒事,我經常洗冷水澡。”他看大家都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問道:“徐明都跟你們說了?”

大家點點頭:“普通的交通事故。”

耀東看了看周克強:“徐明是這麽說的?”

徐明說:“不這麽說還怎麽說,難道你真相信他們說的那些子虛烏有的事?”

“來嘞!熱熱騰騰的感冒藥。”趙曉順端著一碗藥從門外進來,耀東回頭:“你還真給我拿去了。”

趙曉順說:“那還有假,趕緊趁熱喝了。”

耀東接過去,徐明說:“我看你沒感冒過呀,怎麽還有這個。”

趙曉順說:“這叫有備無患。”

耀東盯著裏麵昏黃渾濁的藥液,對趙曉順說:“這是感冒藥嗎,你小子不是給我下的毒吧。”

趙曉順說:“你說對了,我下的就是毒,這個毒你喝下去,保證把你身體裏的寒氣逼出來。”

耀東猛灌了幾口:“我說的是,你這藥是不是過期了。”說完,喝完最後幾口。

趙曉順在口袋裏翻找了一會兒,又掏出一袋感冒藥,盯著看了一會兒:“這事我還真沒注意,你說得對,還真是過期了。”

耀東氣的揚起杯子:“趙曉順。”

趙曉順伸起手臂,慢慢的從耀東手裏接過杯子,堆著笑臉說:“我騙你呢,我是說還差幾天就過期。”

這時一個警察問道:“耀東,鬼站街是怎麽回事?”

耀東看看徐明:“你不是說了嗎,還說沒說,撒謊不來眨眼的。”

徐明攤開兩手:“我說了嗎,我什麽也沒說。”

耀東看著周克強:“大隊長,他怎麽說的。”

趙曉順話又漸多:“徐明說,一個司機雨刷壞了,想去收拾雨刷,結果沒給後麵信號,後麵的車就追尾了,好像還撞壞了站台的廣告櫥窗。”

耀東說:“沒了?”徐明說:“你說還有什麽?”

耀東坐到一個座位上,有一個人拿了件大衣披在他的身上,耀東說:“他有沒有說司機怎麽樣了?”大夥搖搖頭。

耀東點了一下徐明:“你小子不厚道。”

徐明不屑一顧地說:“交通事故,我懶得理,我怕他們蹬鼻子上臉。”

耀東不再理他,轉頭對周克強說:“當時天氣正變天,外麵看起來,昏黃一片,有點像我剛才喝的過期的感冒藥。”

趙曉順插嘴道:“還記著這事呢。”

耀東說:“我這是一個比喻,出租司機,趕著回家,經過鬼站街,遠遠地就看見一個穿黑衣服的人,在站台下站著,身子站的像一根棍似的,一動不動,隻是風把衣服吹的亂舞,看不清臉,好像是長發,被風吹的似乎把臉遮住了,司機很害怕,就想一加油門衝過去,可是,開到站台,那個穿黑衣服的人突然站到他的車前,對他擺手,他的車開的正快,根本停不下來,他想:完了,非出人命不可。於是,猛踩刹車。他一刹車,後麵的車緊撞上來,打轉向,結果撞壞了站台櫥窗。”

徐明看著大家聚精會神的樣子,說道:“他說的這,你們就信了?”

耀東說:“你也見到了,司機手裏有用布條做的假發。”

徐明“嗤”的一笑:“他說是假發,就是假發呀,我看像是墩布頭兒。”

耀東對著徐明比比劃劃:“你見過這樣的墩布頭兒嗎,這樣,這樣。”

徐明低頭拉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你要是信嘍,他說什麽都對。”耀東一擺手:“不可理喻。”

周克強說:“你們兩個老說鬼站街,這是哪段路?”

耀東說:“當年那個陸老板平房改造,開發了西郊那片樓盤,為了銷售那些樓,吸引客戶,專門修了一段路,直通向陽市裏,方便城裏人出來進去方便,設了一個站點。”

周克強說:“我記得那片樓盤距離北李莊很近啊。”

耀東說:“對,那個站點就叫北李莊站。”

周克強問:“那,為什麽又叫鬼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