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異的胎記(一)
“今天淩晨,我們接到蔡院長(蔡峰)一位鄰居報案,說昨天夜裏淩晨一點多鍾,突然聽到他們家有蓬蓬的聲音,原來以為新婚夫妻,難免會發出一些大的聲音出來。而且現在年輕人都很開放,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也就沒有在意。”
驗屍官一邊往蜷縮成古怪形狀的蔡峰屍體上澆著還在冒著蒸蒸熱氣的特製“舒筋水”,一邊冷眼檢查著屍體,看有沒有明顯的傷痕。他一邊檢查一邊說著,坐在旁邊的一個錄入員不停的在一本屍檢冊子上寫著他所說的話。
我看著身上光溜溜的蔡峰躺在台子上,一動不動,任憑這些人隨意擺布,突然產生一個念頭,如果蔡峰這時候突然坐起來會怎麽樣?這個想法使我將黃琳給我講的案**況暫時中斷了。
蔡峰僵硬蜷縮的四肢在“舒筋水”不停的澆灌下,開始緩緩的軟了下來,蜷縮的程度也漸漸的變小。我的思緒又再一次回到了黃琳的話語當中。
“但是,到了淩晨兩點多鍾,這位鄰居又被一聲尖銳的叫聲驚醒了,他說這叫聲很尖,應該是‘女’人發出來的,還說這聲音聽著有一種淒厲的感覺,好像是聊齋裏‘女’鬼的尖叫!當時他是猛地從夢裏嚇醒過來的,但是聲音卻又消失了。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老婆在黑暗中也坐了起來,雙眼驚恐的看著自己。他這才知道,那聲尖叫是真的!”
蔡峰四肢終於被打開了,雖然不是完全舒展,但‘胸’腹卻‘露’了出來,他拿著明晃晃的驗屍刀輕輕的指向了蔡峰的‘胸’膛。
“先檢查一下死者的心肺內髒有沒有什麽致命損傷!”驗屍官冷冰冰的說。
我看著他明晃晃的刀子,思緒再度被打斷了。腦子裏突然又記起蔡峰上次將手術刀在手指間來回快速旋轉的畫麵。那是多麽的嫻熟啊,可是他現在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看著他尖利的刀尖已經刺到了蔡峰的‘胸’口,於是道:“慢!”
驗屍官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向前幾步,仔細看著蔡峰的‘胸’口,因為剛才我看到蔡峰‘胸’口好像有一塊核桃大小的‘陰’影。果然,燈光下,蔡峰‘胸’口果然有一塊圓圓的‘陰’影,但是那‘陰’影不是成青‘色’,好像放著一圈藍幽幽的光。
我問:“這是什麽?”
“胎記!”驗屍官冷冰冰的看著那塊‘陰’影說。
“有藍‘色’的胎記?”我有點不解。
驗屍官噓了一聲,像是在取笑我,但還是回答道:“胎記隻是嬰兒在母體‘子’宮內,‘色’塊的偶然凝結,最多的是青‘色’,當然也有紅‘色’,雖然藍‘色’很少見,但世界上確實存在各種顏‘色’的胎記,他不是首例!”
我嗯了一聲,退後兩步,等待他將驗屍刀‘插’入蔡峰‘胸’膛裏。黃琳的話又在腦子裏飄‘**’開來。
“他和愛人兩人呆坐在‘床’上,不知道這聲‘女’子的尖叫來自哪裏?隻好打開燈,再度躺下來,可是就在頭一沾枕頭的時候,那聲淒厲的尖叫又再度想起,好像那‘女’子見到了什麽恐怖之極的事情一樣。他們夫妻兩個被這聲尖叫嚇得後脊梁發麻,都不禁用手堵住了耳朵。不過,這次他們辨認清楚了,那聲尖叫就是從這對新婚夫妻房間——也就是蔡院長的房間裏傳出來的。兩人等尖叫聲過去,壯著膽子,拿著手電筒走出了‘門’,正好看到四鄰都戰戰兢兢的站在了蔡院長家‘門’口,他看著有這麽多人在場,膽子就壯了,於是使勁的砸了兩下‘門’,問出了什麽事?”
驗屍官已經將蔡峰心肝等五髒六腑都掏了出來,擺在一個個小盤子裏,好像是將要送到廚房裏的豬心牛肝一樣。他每掏出一樣,就說一聲:“某,無明顯損傷,留作進一步化學檢驗。”
我看著這些東西,突然覺得胃裏有點不舒服,忙將頭扭到了一邊。
站在我身邊的黃琳看了我一眼,輕聲道:“要不,你先外麵歇歇!”
我搖搖頭。腦子裏使勁回憶黃琳跟我說的話,盡量不使自己胡思‘亂’響,
“可是,過了好一會,才聽到‘門’裏發出兩聲嗤嗤的笑聲。大家斷定是這對新婚夫‘婦’在搞惡作劇。於是都對著‘門’狠狠的發了幾句牢‘騷’,回去睡覺了!從那以後,後半夜就再沒有聽到尖叫聲。
“可是,到了早上,他出去買飯,經過蔡院長‘門’口時,還聽到有個‘女’子的聲音在嗤嗤的笑。他有點奇怪,不知道大清早的有什麽好笑的?但也沒在意,就上了街。但十幾分鍾回來後,還是能聽到一個‘女’子在嗤嗤的發笑。而且聽那聲音好像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樣。到這個時候,他才覺得有點不對,難道那‘女’子從昨天晚上一直笑著沒有停過?於是,打了兩下‘門’,沒有人應,這才意識到確實出了問題,才報了警!我們在十五分鍾後趕到,並對防盜‘門’進行了破拆。終於到了屋裏,看到蔡院長就蜷縮在你看到的位置,而白護士卻赤‘裸’著身子仰著頭癱坐在‘床’上的碎玻璃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嗤嗤的笑,雖然身下的玻璃碎片已經刺破了她的皮膚,鮮血殷殷,而臉‘色’也憋得漲成醬紫‘色’,但好像她既沒有覺的疼,也忘了呼吸,隻是看著天‘花’板笑。我們一看情況嚴重,白楓便給她穿了衣服,送到了中心醫院裏,現在還不知道情況怎麽樣!”
這時,蔡峰的屍體已經解剖完畢,連頭顱四肢也進行了解剖,驗屍官道:“初步來看,死者沒有受到身體傷害,四肢蜷縮是因為死者在停止呼吸的瞬間成蜷縮狀,致使筋絡肌‘肉’僵硬,無法舒展。應該能排除直接對抗傷害致死的嫌疑,不過死者本身是否有其他方麵的疾病,或者注‘射’了什麽違禁‘藥’物,這需要等進一步檢驗分析結果出來之後。”
“這需要幾天?”我問。
“兩天!”
我跟黃琳出去之後,看到白楓站在‘門’口憂心忡忡的踱著步子。我走到她旁邊,說:“白楓,帶我去看看白小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