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異的胎記(二)
車子在公路上勻速行駛,我和白楓都沒有說話,看著街道上已經恢複正常的市民或在匆匆趕路,或在街道兩邊駐足‘交’談。我看著這些呆呆的出神,眼前卻不停的晃著蔡峰被驗屍官從拉開的‘胸’腔裏取出鮮血淋淋的心肝肺的畫麵。頓時一股煩惡又湧了上來。
我見過死人,就是死狀再恐怖十倍的人也見過,我也可以保證即使麵對他們也絕對不會害怕到要張嘴嘔吐的程度。但是這次不同,因為每當想起原先還活蹦‘亂’跳和你說話的朋友躺在手術台上,毫無知覺的被人任意摘取內髒,心裏的自責便會冒出來,總覺得躺在上麵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每當見到眼前血淋淋的內髒,總以為那是自己的,自己身上相同器官的那個部位也會莫名其妙的一陣疼痛,‘胸’口的煩惡便會莫名其妙的湧上來。
我想搖開窗戶,透下新鮮空氣,剛產生這個念頭,挨著我的車窗就緩緩開了一條縫,一股冷風吹了進來。
我扭頭看了看白楓,她向我微微一笑。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別太難過,這是意外,是誰也控製不了的事情!”
“我隻是覺得自己很沒用,你還記得李教授說過的話嗎?”我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
“他說的什麽?”
“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意外!”
白楓略帶沉思的重複道:“世界上根本沒有意外,是的,沒有意外,我相信我們會查清楚的!”
“是的,會查清楚的。但是我突然想起你昨天對我說蔡峰看起來有點奇怪,我當時就應該放在心裏,但是我卻忽略了。這是我的過失,你覺得他哪裏不對?”
白楓苦笑道:“其實我也是隨便說說的,也沒有發現什麽很特別的地方,隻是覺得蔡峰的所籌劃的婚禮很不符合他的個‘性’。我在警校曾經專‘門’學習過心理學。我那位心理學老師曾說過,一個人會作什麽事,會取得什麽結果,其實在他沒有行動之前就能看出來,因為每個人的行動都取決於這個人的‘性’格!”
‘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我當然知道,也很認同,於是我點點頭,等待她後麵的話。
“蔡峰是一個很有自信的人,自信的有時候有點固執。而且他不是基督教徒,我很難理解,一個土生土長的人,既沒有國外生活的背景,又沒有西方的宗教信仰,為什麽會偏偏選擇一個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大都市都不大會采用的西方婚禮方式,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醫學是一個很嚴謹的學科,學醫的人應該也是很嚴謹的,他難道沒有想到在S市舉行一場這麽不合中國習俗的婚禮,會惹得很多親朋好友非議嗎?”
她分析的很有道理,其實那次和他一塊去定婚宴的時候蔡峰就很奇怪,固執的有點荒唐。他是一個固執的人,但絕對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那麽,這是為什麽呢?
白楓繼續說道:“我和他們敬酒的時候,我老是覺得蔡峰好像有什麽心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是身邊有一個杯子掉在地上,他也會很驚恐的去看。這不是他平常的樣子,你還記得上次咱們去挖開李默然墳墓時的情景嗎嗎?”
我點點頭。但卻微微蹙了下額頭,意思問當時她到底看到蔡峰有什麽古怪的舉動。
“當我們看到李默然的屍體不是在墳墓裏,而是在離墳墓十幾米他自己挖的屍道裏的時候,當時,幾乎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有的人還倒退了好幾步,可是隻有你和他隻是皺了皺眉頭,你,就不用說了,這種事見得多了,膽子大是出了名的,可是他就不一樣。連上過無數次手術台的李教授都變了臉,可蔡峰卻隻是皺了皺眉,當時我心裏就想:這又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
她既然說了又,那麽我給她的第一印象恐怕是另外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了。我擠出一絲笑,道:“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我自然不是在為蔡峰吹噓,據我對他的了解,他確實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
“是啊,這就是我奇怪的原因,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麽會被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音嚇的驚慌失措呢?這不是很奇怪嗎?除非……!”
我知道她要說什麽了,於是接口說:“除非他心裏有一件很害怕的事情一直難以放下,這件事情使的他心神不寧,草木皆兵!”
白楓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另外我推測他之所以會選擇舉行一場很奇怪的婚禮,好像也與這件事有關係!好像是在故意……!”她停頓了一下,可能是在想用什麽詞來形容能最貼切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她想說什麽:“逃避,你是想說逃避對吧?”
白楓使勁點頭道:“對,逃避,好像是在逃避什麽東西,可是,他在逃避什麽呢?”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除非蔡峰突然活過來或許能說清楚原因!
車子到了一個岔路口,白楓輕擰方向盤,車子向左拐去,
我記得這條路,這一條不是去中心醫院的路,我詫異的看了一眼白楓。
不用我開口,白楓就說:“我們不去中心醫院!”
“那去哪?”
她歎了口氣,凝重的道:“市‘精’神醫學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