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一半是合作,還有一半是人情世故。

而現在到了崔漁這裏,全都被崔漁給一杆子打翻了,頗有一種‘是兄弟就來幹我’的架勢。

崔漁那副在座所有人都是垃圾的架勢,將八大絲綢世家氣的咬牙切齒,整個包廂被砸得稀巴爛。“怎麽辦?”鄭家絲綢主事氣的砸碎了身前的王八湯:“這小子好狂,簡直是油鹽不進。”

“他活著,咱們所有人都要死,如今咱們和他不共戴天,隻能有一方活下來,那就隻能送他上路了。”玄鐵慢慢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就算是他背靠兩大國公府,還有大王子站台又能如何?如今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隻能請他去死了。”

“派人去盜取秘方的進展如何了?”玄鐵開口問了句。

聽聞玄鐵的話,趙家絲綢的主事趙北搖頭:“那莊園鐵箍一桶潑水不進,就算是再隱蔽的神通,也無法潛入進去。不論是隱身、遁地、虛無等等,進去後再無任何蹤跡。就是有人精通禦獸術,操控著鳥獸進入莊園,也全都失去了蹤跡。而且那莊園中的工人不與外界相通,咱們想要將工人給擄走也沒機會。至於說想要將咱們自己的人按插進去,也沒有機會,那莊園根本就不招收工人。”

“這小子還真是難纏,難道咱們就隻能等死不成?”錢多多陰沉著臉。

“等死?老夫可沒有等死的習慣。”玄鐵此時放下茶盞:“既然無法滲透盜取秘方,那咱們就不滲透了,直接從源頭上掐死他。”

“此話怎講?”錢多多不解。

“你們細算算,那小子不過十裏桑林,還要減去印染的作坊,能生產出多少匹綢緞?”玄鐵笑眯眯的道:“五萬匹!五萬匹頂天了!”

玄鐵眼神中露出一抹冷酷:

“可是他近些日子來,生產出的綢緞怕不是有十萬匹了!”玄鐵眯起眼睛:“那絲綢的用料是哪裏來的?”

聽聞玄鐵的話,所有人都是瞳孔一縮,腦子裏猶如過電一樣,電光火石間已經閃爍出答案:外來的。

“神靈殿下已經出手,買通了土地公,土地公已經查明了那批絲綢的來源,是神家從鎬京城周邊各大諸侯國收購來的。咱們隻需要斷了他的原料,叫他的原料運送不到鎬京城,他就算絲綢織得再好,也是無米之炊難成大器。”玄鐵笑眯眯的道。

崔漁走出酒樓,扭頭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大樓,心中清楚自己和八大世家的較量開始了。

“為了黃金,不論如何我都絕不會退縮。”崔漁眯起眼睛。

隻要修成丈六金身,到時候很多問題都不會再是問題。

而且伴隨著金身的成長,崔漁覺得或許自己有機會開啟聖人的命格。

又回到蠶莊內仔細檢查一番,沒有察覺到什麽破綻後,方才心滿意足的走回榮國公府。

第二日天剛剛亮,神靈已經又一次登門。

“聽說你和八大絲綢商鬧掰了?”神靈站在崔漁麵前,眼神中充滿了嚴肅。

“不錯。我明明有機會將八大絲綢世家置於死地,徹底吞了對方產業,成為了鎬京城的絲綢大王,當然沒有退縮的道理。”崔漁回了句。

“你是不是要瘋了?神家現在已經成為了大周王室的眼中釘肉中刺,你還如此招搖,難道怕神家滅亡的不夠快嗎?”神靈一雙眼睛看向崔漁。

崔漁聞言笑了笑:“你我的眼界不一樣,看到的風景也就不一樣,布局也就不一樣。”

神靈被崔漁噎得說不出話,許久後才吸了一口氣:“八大世家已經找到了你的破綻,我聽人說無心殿下已經出手了,你小心一點吧。不論如何,你都是我神家的子弟,你的產業是我神家的產業,我不想看到這麽好的產業被毀掉。”

神靈說完話腳步匆匆的走出榮國公府,留下崔漁站在屋子內露出詫異之色:“這人倒是有趣的很,是個有趣的人。”

神靈走了,留下崔漁站在屋子內:“八大世家不是傻子,當然會發現我進貨的渠道,可是想要阻止我繼續編織絲綢,何其之難也。”

崔漁搖了搖頭,他倒要看看對方有什麽動作。

魯國緊鄰鎬京城,乃是拱衛鎬京的八大諸侯國之一。

魯國三江幫分舵

高大升懶洋洋的看著手中的秘籍,在更遠處群山間熱火朝天,數萬民工猶如忙碌的螞蟻,各種敲擊的聲音在群山間響起。

“轟~”

忽然某一個群山間傳來一道轟然巨響,大地抖了三抖,無數飛鳥騰空而起,高大升眉頭皺起,眼神中露出一抹不虞。

“大人,金礦又塌方了。”不多時就有灰頭土臉的管事從遠處跑了過來:“有八十個奴隸,砸死在了礦井下。”

“怎麽搞的?不是吩咐過你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搞塌礦井嗎?”高大升麵色陰沉。

“大人,八號礦井似乎是出現了妖獸,所以才導致塌方。”手下有些無辜。

高大升冷著臉:“我聽你的解釋,可是幫主會聽我的解釋嗎?”

管事腦袋縮回去,猶如一隻鵪鶉,不敢露頭。

高大升一陣心煩意亂,下一刻擺擺手:“再去買三萬奴隸。”

管事立即小跑著退下。

看著莽莽群山,高大升吸了一口氣,自從當初辦差辦砸了之後,他就被三江幫發配到此地開墾礦石。

這一挖礦就是五年啊!

“也不知道多久才是個頭。”高大升撓了撓頭:“辦好了這件差事,希望幫主能將我調回花花世界。”

正想著,忽然眼前虛空扭曲,出現一個黑袍人:“高大升接旨。”

“護法。”高大升看著眼前黑袍人,立即站起身,麵色嚴肅道:“幫主可有吩咐?”

“有。”黑袍人從袖子裏掏出一份文書,遞給了高大升。

高大升接過文書,不由得一愣:“截殺蠶繭?那玩意又不值錢,截殺那玩意作甚?”

“幫主的命令,執行就是。”護法沒好氣的道。

“那這金礦?”高大升試探著問了句。

“交給我就是,你負責派人截殺絲繭。”護法道了句。

高大升聞言笑了:“區區小事,叫我出手未免大材小用,殺雞焉用宰牛刀……”

話未說完,高大升已經化作音波消散在半空中。

七日後

榮國公府

國公府大夫人金懷柔麵色陰沉的來到了崔漁的房間:“出大事了。”

“怎麽了?出了什麽大事?”崔漁詫異的看向金懷柔,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咱們的蠶繭被劫了。我一共派遣了八隻隊伍,八隻隊伍的蠶繭全都被半路劫走了。”金懷柔聲音中充滿了冷酷。

崔漁聞言麵色陰沉下來,眼神中充滿了嚴肅之色:“八大世家幹的?”

“三江幫!”

“三江幫?”崔漁一愣,隨即眉頭皺起,怎麽又和三江幫牽扯上關係了?

“三江幫不好對付,咱們族中的高手怕是難以拿下。”金懷柔聲音中充滿了嚴肅。

三江幫既然出手,那就絕不會隻出手一次,未來所有蠶絲必定再也無法運輸到鎬京城,崔漁的大業也將受到影響,他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能憑空變出絲綢。

“三江幫嗎?無所謂,我會出手。”崔漁安慰了金懷柔一聲。

“你想要什麽?我可以派遣府中的高手全力配合你。”金懷柔看向崔漁,眉宇間露出一抹煞氣。

崔漁創造出如此絲綢,未來必定成為整個大周朝的絲綢大王,在金懷柔的眼中,未來絲綢生意是自己兒子的,那些人膽敢破壞生意,那就是破壞自己兒子的產業。

“我可以調遣娘家的高手。”金懷柔看向崔漁。

金家可不簡單,乃是拱衛鎬京的八大諸侯國之一,比之諸侯王也絕不會差。

絲綢的生意值得她調動娘家人脈。

“區區小事罷了,何須大動幹戈?”崔漁看向金懷柔,臉上滿是溫和的笑容:“你放心好了,此事我能搞定。”

崔漁安慰完金懷柔,走出榮國公府,然後一路上融入人群,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唐周的小院子內。

唐周正坐在院子裏品茶,見到崔漁走來,似乎並不意外:“可是為了三江幫的事情?”

“你也知道了?”崔漁詫異的看向唐周。

“你要知道,這世上很少有什麽事情是能瞞得過我的。”唐周一雙眼睛看向崔漁:“三江幫內可有不少我太平道的探子。”

“那批蠶繭在哪裏?”崔漁問了句。

“我覺得你應該關注的不是那批蠶繭。”唐周意味深長的看著崔漁。

崔漁一愣,他蠶繭丟了,不關注蠶繭關注什麽?

“我覺得你應該去關注一下三江幫的金礦。”唐周笑眯眯的道:“你小子不是想要黃金嗎?要是能獲得一座金礦,你想要再多的黃金也有機會。”

“金礦?你說什麽?”崔漁猛然站起身,眼神中露出驚喜之色。

“三江幫有一座金礦,那座金礦就在魯國內,截了你蠶繭的三江幫,就是魯國三江幫分舵幹的。”唐周笑吟吟的道:“你小子好造化,想要黃金,就有金礦送上門來了。”

“金礦……”崔漁呼吸都開始急促了:“果然有金礦?”

唐周笑眯眯的道:“你要相信我的情報,我什麽時候出錯過?”

聽聞唐周的話,崔漁的眼睛亮了:“金礦在哪裏?”

“我怕你拿不下來。崔漁已經死了,你現在頂著神祈的身份,許多手段都不能動用。”唐周一雙眼睛看向崔漁。

“隻要想,我覺得就能辦到,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什麽辦不到的事情。”崔漁笑眯眯的道。

聽聞崔漁的話,唐周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棄。不過你要小心,那座金礦內有高手鎮守,我怕你拿不下來。”

“我的本事你應該知道,你難道還不相信我的實力?”崔漁笑眯眯的道,覺得不以為然。

“我相信你的本事,但那座金礦不一樣,鎮守那座金礦的可是三江幫一位大高手。就算是金敕強者,麵對那尊大高手,也要退避三舍。”唐周看向崔漁:“就算是我也覺得頗為棘手,因為對方掌握了一種奇怪的手段。”

“奇怪的手段?有多奇怪?”崔漁好奇的道。

能夠叫唐周覺得棘手的,可不是一般手段了。

“你去和他過幾招就知道了。”唐周搖了搖頭。

“金礦在哪裏?”崔漁不信邪。

唐周從袖子裏掏出一隻蝴蝶:“你去魯國,它就會自動指引你方向。”

聽聞唐周的話,崔漁接過蝴蝶:“倒也有趣,我倒要看看,有沒有你說的那麽神。”

魯國

金礦地界

崔漁持著蝴蝶,站在一座大山上,遙遙的看著深山老林中的金礦,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還真的是金礦。就是不知道唐周所說的高手,究竟有什麽手段。”

隨手將蝴蝶收入袖子裏,下一刻無數的蚊蟲飛出,崔漁坐在群山間靜靜的等候。

他不著急動手,三江幫既然在熔煉金子,當然要將金子運輸出去,自己現在出手,能獲得多少黃金尚且處於未知數,還不如等三江幫將黃金運輸出去,然後再直接截殺半成品。

崔漁的蚊蟲分身飛出,在群山間遊**,很快就找到了三江幫貯存金子的山洞。山洞內有數十位護衛把守,崔漁的一隻蚊蟲分身悄無聲息間落在了那黃金的縫隙中,算作是坐標和定位。

然後蚊蟲分身振翅,崔漁又在三江幫內,尋找到了大批的蠶繭,竟然被不斷扔入熔爐內熔煉黃金。

“他娘的!簡直是暴殄天物!”崔漁看到這一幕想要破口大罵。

搶了自己的蠶繭來熔煉黃金,這還是個人嗎?

簡直不是人!

不過崔漁沒有輕舉妄動,對他來說那些蠶繭就算是都燒了,也及不上黃金的價值。

崔漁的蚊蟲分身看著山洞內的金磚,眼睛都直了,那金磚怕不是有數萬塊,全都是一條條的小金磚,擺放得整整齊齊,怕不是有數噸的重量。

“幹這一票就值了!”崔漁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