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王殞之門

明宇哲有個愛好,看著別人在他麵前痛苦,這會讓他興奮不已。

今天他本想讓方臨風痛哭流涕,然後懺悔自己的無能。可惜方臨風並不按他設想的,反而因此將埋在心中的包袱釋放掉,明宇哲終於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可能他以前看得過輕。

“你怎麽知道姐姐希望你幸福,你就狡辯吧。見到自己喜歡的,誰還會記得以前的初戀。”

“不管你是出於什麽理由,至少你是不了解楊萍的,所以你說的隻能代表你自己。”方臨風拿起煙來點上,說實話,把楊萍的話題拿出來說,確實觸動了他心中最弱的神經。

“好了,我們是來辦案的,如果沒什麽其它事,我們先說說案情吧!”景秧一直在控製,控製自己將明宇哲扔出窗外的衝動。

“我沒什麽好談的,如果是和他談,我就走。”高老頭早就看出這明宇哲可能是李未修那類的,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因為他們身上一個味。

“高老!”景秧也很為難。

明宇哲也不在意,將身子靠好,雙手枕在腦後,腳架到茶幾上。

“對不起,我不管你以前是怎麽辦案的,但在這裏請你尊重一下別人。”左月實在看不慣,走過去,用膝蓋頂在明宇哲腿上,想把他的腳頂下去。這已經是她克製後的行為,換別人她早就一腳踢過去。

可是左月這一頂,卻如頂在石頭上,明宇哲根本動了沒動,她的膝蓋反而撞痛。

這一幕讓幾人都看出,景秧眉頭一皺,如果不是左月主動退後拉住他,事情可能還會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我有我辦案的方法,如果你看不慣就隻能先忍著。如果我再回去,上麵還會派誰下來就很難說了。”

“哦,看來如果我不和你合作,就有可能牽涉到小秧他們是嗎?”高老搶在方臨風開口前說。

“我隻是說可能,我想你也知道上麵還有幾個怪胎,他們可是有些年頭沒出來過了。”明宇哲還是肆無忌憚的樣子。

高老頭知道點,他考慮過後,點點頭,沒再說什麽。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渡過難關,而不是浪費時間去爭無聊的事。

“肖文靜他們是笨蛋,我不是。具我所知他們是想從鬼魂身上找到線索,隻能說他們太蠢。這件事一看就知道是人在做,而且是個能力非常強的人。那個道士才是案件的關鍵,他怎麽來的C市,又怎麽會死在火車站,這都不是偶然事件能解釋的。在這個人的背後才是整個案件的線頭,我是昨晚十一點接到通知的,十二點拿到案件卷宗,淩晨一點我去了安排他來的那個道觀。據說他師兄說他是師傅安排的,而師傅在他出來後就閉關了。淩晨一點半,我和他幾個師兄弟一起強行打開關門,他師傅已經羽化。時間應該是他走之後的當天晚上,沒有發現人為的痕跡,屬正常死亡。”

看到大家都在聽,明宇哲的嘴角再次翹起。

“淩晨二點,我在關室內找到你們所說的陰符,是用毛筆寫的,陰符上還有文字注解。這是釋文,看來與案件有直接關係。據他徒弟說,這字跡不是死者的。”

說完,他拿出優盤來插在方臨風的電腦上,找到文件打開,是電子照片,拍的是張泛黃的舊紙,上麵用毛筆寫著八個字,看文字應該也寫了很多年。

“陽衝離位,亥時歸虛。”舒承輕輕念出來。

“我已經了解過了,這個道士八字全陽,在道教中屬陽氣最重的人,按他的師兄弟所說,這八個字應該是說,隻要他離開,他們的師傅就能在亥時成仙。這個應該是在很多年前由什麽人寫的,看來這件案子謀劃的時間很長,至少他這一步就先期準備了很多年。”

“錯了,陽衝離位,是讓他到南方來,什麽離開。離是八卦的方位,在方向上屬於南方。亥時歸虛,這四個字還要再研究,沒這麽簡單。應該不是成仙的暗示,而是表明某種態度。”高老頭在一旁反駁,本想就此看看明宇哲的難堪,誰知他一臉的陰險,看來他早就知道那班小道士是胡侃。

“嗯,至少我們知道確實是有意安排他來這邊的,現在就差找到死門,也許很多謎就能解開。”舒承點著頭。

幾個人商量過後,先把照片發給朱老去研究,找到死門才是最重要的。

“高老,這個死門會有什麽特別的嗎?”舒承已經將地圖翻過幾遍,還是找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死門,入死門有死無生。一般來說,死門居中西南坤宮,所以很多城市會將殯儀館設在死門的方位,而火車站設在生門的方位,也就是艮位上。但是我估計這個人選的方位有變化,也許他不是依據現有的,不然他也不會這麽輕易就躲過警方不被發現。但是大體上應該還是以南邊為主,也許我們應該再找找史料才行。”

“據我所知,你們這裏有個地方曾經死過上千人,而且都是戰死的。”幾乎就快被眾人有意冷落的明宇哲悠閑的說。

舒承不愧為民俗專家,一聽他這話,突然眼前一亮。他快速將地圖推到城區的南麵,這裏有民國時期還存在的街道和古城牆。如果一定要將死門用最貼切的位置標明,那現在他所指的地址就是。

當年太平軍曾在此處攻城兩月,西王薛朝貴也戰死於此地,現在這裏還有太平軍的雕塑。這也是近代史上C市最危急也最殘酷的一次戰役,後來的史學家們就曾把這次戰役定為太平軍的轉折點。

聽完舒承的述說,眾人也對明宇哲已經有所改觀,這個人除了讓人討厭外,聰明的頭腦還是有點用處的。

“我這就讓人安排,這裏目前還是舊城區,流動人口也多,可能很難查。”景秧拿出電話,讓管區內的戶籍警與街道的一起查,隻是最近幾天有怪事的都不放過。

要說他們確定的範圍還真不小,少說也有幾千戶的家庭在調查範圍內,現在雖說是安排上百人同時進行,但一兩天內是否有消息都是難說的。有句話說得好:上麵打個屁,下麵出不得氣。大概說的就是景秧這類,估計兩天內舒承劃定的區域內這些基層人員得累到半死。

“我分析過,王全武應該是認識凶手的,不然他不會滅門。動機我還想不出來,可凶手是依照某種程序來進來的,說是儀式也行。這種儀式還沒完,我估計他今晚還會繼續,眼睛、嘴、耳朵,剩下還有鼻子,這個人的五官就沒了。我猜得對不對?”明宇哲繼續說著自己的猜測,他也知道眾人已經被他的聰明所震撼。

方臨風現在已經無話可說,因為明宇哲將他們這幾天的工作,用幾小時就完成。這絕對屬於怪物級別,而沒有別的形容詞。

“他在進行什麽儀式?召喚惡魔?”明宇哲坐起來,看著高老頭。

“嗯,我想他已經成功了!”高老沒好氣。

“哦,你可是修行的人,這樣罵人可不對啊!”

“要不我試試,至少能證明你是不是!”說完高老頭就捏出妖雷訣。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手勢很厲害的,不然他不會躲那麽遠。”明宇哲指著退後幾步的方臨風。

其實退後的是所有人,舒承也被方臨風拉著一起讓開地方。

“你不是說我錯了嗎?放心,我這雷隻對惡魔有效。”高老頭已經站起來。

“嗬嗬,我是開玩笑的,你看你們沒一點幽默感。這樣不好吧……”說到這,明宇哲突然閃到門口,速度非常快。

“你有特異功能!”高老頭突然停下來。

“嗬嗬,總有那麽一點吧!不然被你們玩死都不知道呢!”明宇哲現在整個就一無賴相。

“哦,這樣正好,讓我再看看你還有什麽能力!”說完他舉起手來,看模樣就要喊口號。

“喂,我說景秧,這就是你們待客之道啊!”

“啊,左月我們午飯還沒吃的,要不就去廚房自己煮個麵什麽的……”景秧拉著左月往廚房去。

“好吧,我投降,以後不再折磨你們了。”

方臨風知道高老也就是嚇嚇他,而且還有兩個重要原因讓他不願這雷劈下來,第一自然這是在他家裏,第二明宇哲是楊萍的弟弟。

“高老,我看就下次再試吧,今天我們還是集中精力把案件再分析分析。”方臨風走到兩人中間。

“哼,黃口小子,下次再在我麵前擺譜,我就沒這麽客氣。”高老頭就是故意這樣,這房間裏落雷,不把指揮中心給毀了啊!

明宇哲其實也知道,依他的聰明,自然就是給對方點麵子。現在他是譜也擺了,然後又自然而然的讓自己融入到圈子裏來。一切還是在他的掌握中,而他的戲還隻是開場。

“其實吧,我最厲害的是現場分析,要不我們先去命案現場?”明宇哲試探著說。

“好,不過你得戴上這個。”景秧在去廚房的半道上轉到方臨風臥室裏,找出來一副墨鏡還有一頂不知什麽年月的帽子。

“為什麽啊?”

“為了方便,你不是說不再折磨我們了嗎?”景秧不罷休的說。

“這又不能怪我,誰讓我父母都是天生麗質的,你沒見過我姐姐,你問我姐夫,我姐姐可漂亮了!”

方臨風終於崩潰了,如果再讓他叫下去,估計和風琳的好事就要告吹。他什麽也不說,直接去廚房,他記得買過一把砍骨刀……

“喂,我說姐夫,我以後在你女朋友麵前不叫你姐夫就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