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凶人

景宏大廈樓頂此時還是詭異莫名,雖說現在的溫度比往年低很多,但白天也還是有二十多度。但在景宏樓頂,這裏的溫度最多也就十來度,比外麵低了十來度。

明宇哲蹲在地上已經有二十來分鍾,他手裏拿著一根警棍,這是死在現場保安遺留。在他身後是景秧和左月,本來他還想讓方臨風和高老一起來,可沒人願意。景秧和左月如果不是工作,更願意去城南找死門。

但是他們一到景宏就發現明宇哲變了,他就如瘋狂的藝術家,接觸到他的領域後就會變成另外的人。

景秧已經抽完兩根煙,如果換作平時,左月早就搶走他的煙頭,但這兩天左月也不忍心。

“凶手是直接進來的,他乘著電梯,和保安打過招呼。然後他在這裏停下來,看來他與這裏很多人熟悉,也許是和他們聊天。但停留的時間不長,幾十秒鍾。然後他走進房間,有人給他開的門,是保姆。但是他沒有與保姆說話,直接走到沙發旁坐下來,這人的身材保養得很好,而且他的坐姿非常講究。保姆有端來茶水,但他沒動過。然後一分鍾不到,主人出來了,走得很快,看來凶手是個對他很重要的人。”

明宇哲邊說邊向走,停在沙發旁。這時他是閉著眼的,但有什麽障礙他都能避開。

“在這裏王全武和他談了有幾分鍾,凶手給了他一樣東西,我看不清,隻能看到一團。然後凶手就走出大門,上了電梯。”說到這裏,明宇哲似乎也對自己的推斷有懷疑,停了有幾分鍾,最後他還是點點頭,又折返向電梯。

電梯門是由能反光的不鏽鋼做的,明宇哲似乎知道,他感覺自己就要見到凶手模樣,有點開心的樣子。但走到電梯前時,他的身子抖了抖。

“很有趣,這個人看來不是一般人。”

明宇哲睜開眼睛,看著四周。

“怎麽樣,看不到了嗎?”

“他用法術,抹去了最後這段生物電波殘留。”他沒解釋什麽是生物電波,更不會告訴別人自己的能力是什麽。

如果用古代的說法,他這妖法。如果用科幻點的解釋,就是地球由一個巨大的磁場籠罩,而每一個生物都有自己的小磁場,小磁場與大磁場間的運動會產生生物電波。而他能分辨出這種電波在空間中的殘留信息,並還原成畫麵。但是凶手將自己的映像出現在電梯門上的畫麵抹去了,這是什麽能力?如果換句話說,生物電波殘留是最微妙的存在,那能抹去這種存在的人得有近神的能力不可。

當然在明宇哲看來,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神的,神隻存在神話中。

明宇哲又蹲在電梯前,再次陷入沉思中,他知道自己遇到對手。就在這時,電梯的燈亮起,有人上來了。但是明宇哲還不知道,他此時的感覺已經進入由磁場和電磁波組成的世界。

景秧也想不出還會有誰這個時間來景宏大廈,再說下麵還有警員守著。他奇怪的走到電梯旁,左月卻把手放在槍套上,顯然她所想的和景秧不同。

直達電梯是很快的,兩三分鍾時間,電梯就到頂樓。

門開了,走出來的五人讓景秧和左月都吃驚不小。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五個人怎麽也不可能這時候出現。

“怎麽,不希望我回來!”肖文靜鐵青著臉,她身後的組員看起來還沒完全複原,鄒周雙手都包著紗布,郝春藤臉色蒼白,王昆波的笑容已經沒有,齊謹誌手還搭在鄒周肩上。

“你,嗬,恢複就好。”景秧也不知說什麽好,就眼前的情況,還是少說為妙。

“把這裏封閉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入,我們要開始辦案。”

“對不起,你們沒事很好,但現在我還是6?14重案組副組長,你們也隻是來協助辦案的。”景秧再不多說已經不行。

“現場閑雜人等都趕出去,動作快點,身體還沒好嗎?你們現在是不是享福享多了,還要我再說幾遍。”肖文靜已經完全不像以前,連僅有的禮貌也不要,說話時也帶著瘋狂。

“我說你們是誰?”明宇哲突然站起來,擋在景秧前麵。他的個子比景秧還高一點點,這一擋直接將他擋沒了。

左月本來是暴走的,可也讓明宇哲半路殺出鬧得沒脾氣。

“明宇哲,我說你也可以滾了,別忘了你隻是二組的,我們才是一組?”

“你們是誰?”

“你這瘋子,給我滾!”肖文靜掏出槍來。

“你們是誰?”

景秧可不習慣躲在別人背後,早就鑽出來想理論,但明宇哲伸手擋住他。

“你是瘋子!”

“我沒瘋,你也可以收起你的控術,李未修教給你的東西你還差很遠,別忘了我能看到生命的本質。”

肖文靜的臉突然變了,蒼白如紙,然後幾個人全都倒下,成為一張張白紙。白紙上還用血寫著這幾個人的生辰八字,但是手槍卻是實實在在的,掉到地上還發出金屬撞擊聲。

“這是幻術,其實她已經比李未修厲害,當然隻是在幻術上,她還不能操控紙人殺人。”明宇哲說得很輕鬆。

但景秧曾看到他的身影虛了一兩秒,然後肖文靜的紙人喉頭位置被點破一個洞。

“這也太神了點吧!”左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幾張紙就能幻化成人的模樣,大白天的行走在人群中,還能說話。

“這不是神,她這是用命來搏,如果遇到高手,可以殺了紙人,她的自己命也就完蛋。”明宇哲輕蔑的看著地上的紙人,拿出火機,玩了個花樣彈出火星落在紙人上,很快這些紙人就化成灰燼。

“她想用這種方法破案?”左月還是不敢相信,她見過要人命的瘋子,但絕沒見過瘋起來不要命的。

“嗬,你們可能不知道她的破案率,五年來三十一宗要案全破,C市是她第一次還沒破案就損兵折將的,如果她不瘋狂一次,就有可能變成二組,甚至是三組。”

“還有這種事?”左月懷疑的看著明宇哲。

“不信就算了,反正她們也不可能真的來。”

因為左月的懷疑,景秧也對這件怪事持謹慎態度,如果肖文靜有如此能力,又怎麽會被人傷得那麽重。再說她們一來就趕人走。

但明宇哲不聰明過人的嗎?

景秧遲疑了幾秒,然後與左月對視一下,雖然他實際沒看懂左月眼神裏要說明什麽,但還是點點頭,拉著左月按下電梯下行鍵。

左月開始還以為景秧和自己一樣的想法,誰知他卻準備離開,而且還暗中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嗯,我們現在離開也好,這裏能找的都找遍了。”明宇哲也跟上來。

電梯門一開,三人就走進去。直到電梯門關上,明宇哲才輕輕吐口氣。左月還想說什麽,可明宇哲已經將手搭在她肩上。

景秧默默看著電梯下行數,左手握得緊緊的,手上的皮膚也因用力過大而顯得發白。

終於電梯門開了,等到明宇哲也走出來後,景秧才擦去額頭上的汗。

“先開車去方臨風家。”明宇哲低著頭,也不多說。

警車開得飛快,不時會在地下停車場裏發出刺耳的刹車聲,那是景秧差點撞到車。現在不用他們解釋,左月也已知道剛才肯定有她沒發現的事。

直到他們走進方臨風家裏,感受著周圍空氣裏的溫暖,景秧才長長出口氣。

“你這小家夥不是很厲害的嗎?”高老頭還是懶得理明宇哲,坐在沙發上看新聞。

“我們差點就死在那裏,姐夫啊!你可要救你的小舅子才行。”明宇哲一脫險,又皮癢了。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左月拉著景秧。

“我不知道,但是這個人知道一、二組的事,還能有肖文靜的八字,而且練的紙人比李未修的還強。他肯定是知道明宇會去現場,想到可能留下的證據,這才鋌而走險想出這種方法去銷毀證據。但這家夥這麽聰明,卻胡說是肖文靜,還編一個爛理由,肯定是他也沒把握對付的人。所以我知道盡快離開才是正確的!”其實景秧是體會一種危機,也就是人的第六感告訴他極度危險。

“看不出你還有點頭腦,不錯這個人就在樓下,他的能力比我高很多,就算我跑得再快也難保不失手。還好我讓肖文靜背了黑鍋。再說他也沒把握殺得了我。”

左月這才知道他們剛剛就差點喪命,也許就離死亡隻有一點點距離。

“你們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過來,我們發現重要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