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他們都醒來了,大夥躺在了茫茫戈壁大漠上,一陣陰冷的空氣襲來,每個人都哆嗦著,太冷了,扣子突然說出意外的話:
“娘,我怎麽會感到冷呢?”,白嫂子也感到奇怪,鬼怎麽會怕冷呢?她問藍鬼:
“是呀,我也感到冷,我們是不應該有這種感覺的,他爹,你呢?”,藍鬼的話很有意思:
“感覺一樣,就像過去活著的時候,他娘,我們會不會是複活了?”,白嫂子有些激動:
“這得到陰影下試試,看看我們還有沒有鬼的功力了。”,他們六個,也隻有一家三口鬼有點兒功力,但怕沒有了,因為要派上用場的。
他們來到一片紅柳林裏,在樹下的陰涼處開始發功,藍鬼道:
“還有,我們還是鬼。”,白嫂子感到不解,如果不是去幫高少他們,她是不願意再做鬼的,因為誰都想活著:
“可奇怪的是我們為什麽大白天能從他們身上分離出來,並且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臭姑想了想,似乎恍然大悟,她對白嫂子道:
“五角六玲瓏說過,說我們都是半人半鬼,它沒有把話挑明,一定是它在我們睡著時給我們施法,給我們添加本領,好去和高少他們共同對付鬼王。”,這話把大夥都說懵了,乞丐哥倆隨他們到了樹蔭下,他們也為自己的感覺感到好奇:
“奇怪,你們離開了我們的身體,怎麽我們還有能飄浮起來的欲望和可能,不過,是否真的具有了鬼性,得等到晚上才能印證。”,看來這不是什麽值得進一步考慮的問題。
“我們該往哪裏走呢?”,小乞丐道:
“看,前麵有座青色的大山,那就是烏拉山吧?”,大乞丐的話令作者生氣:
“可不,這正是作者瞎編的山名,原來真有這樣的山呀!後來他真的被派到了這裏來出了趟差,奇怪,他可真是滿嘴裏跑舌頭,總弄些蹊蹺的事出來讓人匪夷所思。”,這能怪我嗎?無巧不成書,但巧得讓我透不過氣。
他們疾步趕了有十多裏路,終於來到了這座看上去並不秀美但卻巍峨的群峰前,大乞丐道:
“看,前麵有塊石碑,上麵寫著字:烏拉山南口。”,
“我們該怎麽走呢?等過客打問一下鬼域的方向吧。”,他們也不想想,好端端的人要去鬼蜮,那不是去找鬼就是去找死,會有人告訴他們嗎?
他們在山口坐下來歇著等人,終於等到一位老翁,隻見那老翁頭戴翻毛皮帽子,身穿厚實的整羊皮袍子,手裏拿著一隻小鞭子,麵色朗潤,體格強健,老翁非常有禮貌,舉止高貴,右手輕撫在胸前道:
“你們好,遠方的客人,你們這是要進山嗎?”,扣子立刻答道:
“是呀,老爺爺,我們要去鬼域!”。
扣子毫無顧忌地回答老翁,老翁的神情立時變了,他的語氣非常沉重:
“尋找豺狼的人,一定有著豺狼之心!”,看來老人生氣了,他氣哼哼地揮著鞭子趕著羊群要離開,白嫂子將他攔住了:
“大爺,我們是去找和豺狼廝殺的英雄,老人家,請您給我們指路?”,老人道:
“這怎麽可能?那裏是吃人肉、喝人血,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它們法術高強,人是不可能和它們爭鬥的,去了隻有死路一條!”,大乞丐接著道:
“可我們的朋友的確正在與鬼王廝殺,我們就是來幫他們的!”,老翁看了看這些人:
“你們?你們雖然看上去還算強壯,但手無寸鐵,並且還有兩個柔弱女子和一個幼弱孩童,怎麽能去爭戰呢?”,臭姑道:
“老伯,我們是有些本領的,我們的朋友更有本事,他們一直在和鬼王較量著。”。
老人捋捋銀白的胡須,不大相信他們的話,他微微笑道:
“你們都有什麽本事?先給我演示一下,如果我覺得比常人強出許多倍,我就給你們帶路,老漢我願意與你們一同前往剿鬼!”,臭姑誇讚老翁:
“老人家,您可真是勇敢啊!可您這麽大年齡了,去能幹什麽呢?”,老人並未生氣,他道:
“你們怎麽這麽小瞧我老漢呢?想當年我也是手持彎弓,能一箭雙雕的哲別式的人物啊!”,小乞丐道:
“可我們不是去射雕,而是去和妖魔鬼怪打仗啊,您隻要告訴我們路怎麽走就行了,等我們打贏回來後,一定到您府上拜訪您!”,小乞丐的話引起了老人的興趣:
“看來我老漢這身本領是沒有用武之地了,好吧,你們還是先演示給我看吧。”。
話說得太快了,他們都傻眼了,乞丐總不能給老人表演要飯吧?臭姑呢也不能給老人表演洗刷人頭骨吧?白嫂子一家就更不能表演自己的鬼影飄飄了!這可怎麽好?老人似乎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大笑道:
“哈哈哈!你們可真是不誠實,但你們很善良,想要去找你們的朋友,先跟我來吧!”。
老人突然不見了,就見草地上的羊群突然旋起一陣強烈的白旋風,這強勁的風把他們卷起,帶到了高高地空中,他們睜不開眼睛,並且臉上被風沙刺得生疼,想要看看下麵是哪裏都不行,隻聽見老翁的話:
“你們呀,這樣去鬼域可不行,什麽都不會,怎麽和鬼王打仗呢?”,
“大爺,那你要把我們弄到哪裏去呢?我們又該怎麽做呢?”,
“難道五角六玲瓏沒有告訴過你們我是誰嗎?”,
“我們是在夢中被它弄到這裏來的。”,
“諸位在夢裏的感覺如何呢?”,
“頭痛,劇烈地頭痛,然後就覺得身體飄浮了起來,再後來就沒了知覺。”,
“啊!你們是這樣來的?那它可消耗了很多功力呀,難怪它沒來及給你們交代。”,
“那寶貝它會很痛苦嗎?”,看來這不可能是一般的老翁,並且可以肯定他十分了解五角六玲瓏:
“那倒不至於,隻是很虛弱而已,你們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變化嗎?如果你們當中有誰是魂魄凝聚,現在便又恢複出一副原身來,就是說它救活了你;而你們若是普通的人,會有一些低空飛行的本領,這可是五角六玲瓏的良苦用心呐!看來,你們的確是去幹正事,否則它是不會這麽幫你們的,可你們也要信守不出賣它的諾言哦?”,大夥感到奇怪:
“您怎麽知道它會有這個要求?”,老翁歎道:
“它不止一次地向我訴說過這類事情,人們一次次地失信與它,但它又總是忍不住去幫助他們,人啊,什麽時候才能控製住自己的過多的欲望呢?!”,
“我們怎麽看不到您呢?”,
“你們在我的手掌裏攥著,怎麽能再看到我呢?”,
“那您是神仙了?”,老翁的口氣類似黑三亞的風格:
“神仙很神氣嗎?我可不願做那種被上屆管轄的落寞之徒,看似逍遙,但卻實質上處處受禁錮,我不願逍遙度日,卻願隨心所欲地立定自身。”。
這可真是奇怪的不能再奇怪的事了,他究竟是什麽人,或者說他究竟是什麽來路,是人是鬼,是妖是仙?大夥心裏猜疑著,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會是壞人,因為他知道五角六玲瓏,並且似乎是在接替五角六玲瓏,他的身份令眾人迷離。
旋風慢慢地減速了,並且周圍逐漸露出了山的形狀,老翁道:
“歡迎來到我的洞府!”。
那股強大的旋風將他們六個穩穩地放在了一個雲霧繚繞的洞府裏,洞裏青藤纏繞,洞壁一塵不染,有潺潺流水聲,亦有叮咚的滴水之音。
“這裏簡直就是別有洞天嘛!”,大乞丐激動地望著這仙界般的洞府興歎著,老翁問他:
“你難道見過別有洞天嗎?”,大乞丐有點兒臉紅:
“沒有,隻是耳聞,究竟是什麽情況我也是點墨兀然。”,老翁的語氣並沒有否定他:
“那好,你就把你的遐想繼續下去,雖是虛幻之情,但基底卻是樸素自然,少了幾分造作。”,白嫂子問道:
“大爺,您到底是哪路神仙呢?”,老翁道:
“現在你可曾再看見過大爺嗎?”,
真的,那位老翁雖把他們放下,但再也沒有露過麵,大夥急著問老人:
“我們怎麽才能找到自己的朋友呢?”,
“你們為什麽這麽急於求成呢?”,
“我們沒有求什麽,隻是想快些見到自己的朋友。”,
“你們的焦躁暴露了人類共同的弱點。
”,
“難道您真的是神仙?”,老翁認真地告訴他們:
“這並不重要,關鍵是我要告訴你們:焦急的開始就是信心的結束,而信心的開始就是焦急的結束。你們必須學會忍耐、冷靜、等待,沉下心來,等你們把自己的心交給我,你們才能得到應該得到的。”,小乞丐真是有時候愛冒傻氣:
“那我們的代價也太大了!為了找朋友卻要失去心髒。”,老翁道:
“難道你們不該把真心獻給朋友嗎?”,大乞丐有所領悟:
“可那隻是一種隱喻,而非真的掏出心髒來給朋友。”,老翁道:
“說人類膚淺,往往就膚淺在這故作深沉上,其實我和你們的意思一樣,但卻被你們的排斥給抽象出來了,故此有了另一層強加給我的解釋。人類,有時活得太累!”,
“那我們怎樣才能再見到您呢?”,
“現在讓你們學會溫文,是為了你們再次見到我不感到困惑。”,
“困惑?為什麽?”,
“你們別再問了,我現在終於知道五角六玲瓏的遲疑是為什麽了,它過去幫助人類,從來沒有先想到問為什麽,可當它要求人類為它起誓時,它得到的最多答案是疑問。”,大夥不解他的意思:
“幫助人類不是五角六玲瓏的本能嗎?”,老翁冷笑到:
“你們怎麽那麽自以為是?如果你們不是自身有了問題,那還需要別的物種的幫助嗎?人類有時候自以為是強者,但你們沒有相互包容和相互協調的自覺性,平靜的時候你們便尋找不平靜,一旦製造出不平靜,你們隻有尋求自身以外的幫助了。”,這話說得大夥啞口無言,老翁接著道:
“豈不知,事物都是相互作用相互脅持的嗎?麻雀幫助你們吃莊稼地裏的蟲子,你們卻因為它們吃了一點你們的莊稼就捕殺它們,等到有了蟲害時,你們求助於麻雀,怎奈它們被你們殘害的所剩無幾,於是,你們便使用農藥,蟲子是暫時沒有了,可你們吃的糧食出了問題,在人類真正有了反省時,才悟出一個簡單的道理:麻雀能吃的糧食,人吃了也不會有問題,蟲子是麻雀的正餐。五角六玲瓏難道就不能幫助類似麻雀這樣默默無聞的善良生命嗎?”,白嫂子道:
“看來您非常痛恨人類?”,老翁的話更令人深思:
“不,是人類太自大,自己殘害自己,不惜傷害有別於自己的其他朋友,你們人類之間的朋友隻是有著相互利益的靠攏,而真正和你們和平相處的朋友你們卻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傷害它們,最後使它們喪失了對人類的信任,甚至成為你們的敵人!”,
“看來您一定受到過人類的傷害,否則不會有這麽深刻的的感受。”,小乞丐的話並未得到老翁的正麵回答:
“並非人類可以傷害一切,地球也不是你們人類獨占的家園,你們缺少了哪一樣都不會精彩,甚至是戕害自身!看吧,茫茫草原被沙化,那是人類為了急功近利破壞了自然,偏偏要把成型了億萬年的的草原叫做荒去開墾,你們收獲了幾次你們想要的,卻把牧民永久生存的環境改造成了荒蕪,甚至寸草不生,你們知道我為什麽要讓羊兒們化作旋風吹打你們?你們如果奪走了它們啃食青草的綠地,它們明天就會把那些僅存的草兒連根拔起,揚起萬裏沙塵,使草原變為荒漠。”,這可真是道出了人類自身的莫大諷刺!大乞丐問道:
“這些,和我們去鬼域同鬼王作戰有關嗎?”,老翁肯定地回答:
“當然,你們若是隻為你們自己的興趣而戰,沒有為了恢複鬼王霸占這裏前的美好境地的願望,你們即使把鬼王消滅了,也隻是少了一個吃人的魔王而已,你們走後,還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鬼王,並且,都是為廝殺而來,為了凱旋而去。”。
“那您要我們怎麽做?”,老翁道出了他的願望:
“打敗鬼王,留下來,呼喚外出的子民,回到自己的家園,恢複以往的遼闊和富饒,不要把內地不適合的所謂先進東西帶來,而是給自然一個原生態的修複。”,大夥都同意:
“這工程太浩大了,但值得去做!”,
“有你們這樣的態度就行,今晚,你們將再次見到我!”。
(於西安市中心盛順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