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淡淡開口道:“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其實我隻要在告訴你一點東西,你一定會答應的,人情這個東西果然不好還啊,既然你拒絕我也不強求,好自為之吧。”
握緊斧子的手鬆了鬆,手腕骨僵得厲害,直到祁陽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懸著的心,才算徹底鬆口氣。
剛剛可是在拒絕副本大boss,萬一惹人家不開心了,很有可能被秒的……
斧子鬼道:“你流了好多汗。”
秦止道:“熱的,器材室太悶了。”
按照這個驚悚遊戲的邏輯,主線人物已經全部在現實中死亡,所有發生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摻雜了部分主線人物的記憶,有些情景甚至全部是幻想,找出祁陽真正的死因,並用同樣的方式再次殺死他,副本才會真正意義是上結束。
自己答應祁陽的要求,他大概率會幫自己直通副本,代價是無法確定的,她不能拿幻影這些不確定的東西作為賭注。
祁陽不是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嗎,他為什麽會選擇死亡,作為自己的結局。
或許他根本沒得選。
班主任說新室友在下午就會來到宿舍,這都快要熄燈了,宿舍依然隻有秦止一個人,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現在是九點五十。雖然做好了對方不是“人”的準備,要是連實體都沒有多少有些說不過去吧。
十點整,整棟樓陷入了黑暗。
秦止耳邊傳來呼吸聲,下意識地屏氣,呼吸聲還在繼續,隻有一個在的六人寢,在黑夜的加持下變得格外空曠。
好困,算了等不到就睡覺吧,一想到睡覺兩個字秦止打起了哈欠,躺在**,裹起了被子。
秦止義憤填膺道:“別吹冷氣了,本來這屋子就夠漏風的了,你們不想睡也不要打擾別人。”
呼吸聲真就在秦止說完後停了下來,下一秒就要入睡的時候,冰冰涼涼的**滴落到臉上,秦止睜眼,自己的好室友手趴在上鋪的床板上,腦子卻逆時針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一隻眼睛是正常的,另一隻眼睛是空洞的黑色。
冰涼的**並不是血液是她的好室友在向自己吐口水,一次不夠,還有二次攻擊。
斧子鬼發出一陣暴喝:“woc滴老子嘴裏了。”
秦止道:“那你們也算間接接吻了。”
“都怪你我的眼睛才會這樣,我也要你和我一樣痛苦。”
指甲在秦止眼球不到一毫米的距離,秦止一把拿過指甲刀把對方的指甲剪禿。
“啊!”
“別叫,其他同學還在睡覺呢。”
“死啊!去死啊!”
“好室友”扒著上鋪床板的手脫力,整個身體重重砸到秦止身上,嘴巴把五官擠到一邊,血盆大口直接咬秦止的腦袋。
斧子鬼不爽道:“他學我的必殺技。”
是哥們,一口悶。秦止掄起斧子直接砍上對方的脖子,咬上了秦止的腦袋還沒來得及使勁,就脫了力,壓在自己身上的身體瞬間變得軟綿綿的,屍體化成了一灘血水,淌了秦止一身。
斧子鬼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快去浴室,你現在好惡心。受不了了,想吐。”看別人這樣是一回事,輪到自己身上又是一回事。
秦止踩上拖鞋就往一樓的浴室狂奔,血腳印一個接著一個,早知道把“好室友”弄死了這麽惡心,還不如讓她多吐幾口口水呢。
臨近浴室地上的水讓秦止腳底打滑,差點摔倒在地,一個剛出浴室的女同學拉住了要摔倒的秦止。
“小心。”
“謝謝你。”
“你最好現在不要進去。”
換衣室裏有女聲傳出,混雜著淋浴頭大開的衝水聲,水霧要比往常的大很多,隔著更衣間都有要溢出來的跡象。
秦止下意識地扯住馬上要離開的女同學:“裏麵在幹嘛。”
發現自己行為不妥後馬上鬆手。
女孩一邊擦著頭發一邊無所謂地說道:“或許在剝皮吧,西紅柿在開水燙幾秒後就好剝皮了,說不定人也是。”
浴室裏的人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歪頭笑了一下,關掉已經不能再往右側扳了的溫度控製器。
“你也想要加入我們嗎?”
很難想象造成眼前一切的施暴者僅僅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她的短袖校服僅僅被濺上了幾滴水漬,頭發沒有絲毫的淩亂。
躺在地上的女孩渾身c l,手機拍照的閃光燈太晃眼,布滿全身的水泡在空氣中不斷地爆裂開來,腥臭的膿水瞬間布滿周圍的全部空氣。
女孩的聲音依舊是帶著愉悅的:“不會死掉的,這水溫沒有你想象那麽高,更何況我們可是未成年。”
女孩白皙的腳踢了踢地上昏死過去的女孩:“說不定她也挺希望自己去死的,在器材室生孩子也真有她的,命都已經爛成那樣的,誰會在乎,是你還是她的繼父。”
秦止能聽得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無法控製的顫抖。
”所以你們在審判她。”
“我們在審判罪孽。校園霸淩是沒有原因的,非要說出來,貧窮,醜陋,大概就是原罪吧。不會你真的覺得會有人去幫這類人,自殺跳樓難道不是最好的解脫嗎?你呢,想拯救她還是成為她……”
這次秦止真的聽到了嬰兒的哭聲不止嬰兒還有十六歲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那聲音充滿了瀕死的絕望。
把她的**藏起來,在她鞋裏放蜘蛛,把她按進水裏再按進水裏,把番茄醬擠到她的椅子上,把帶血的衛生巾放到課桌裏,逼她吃掉斷了頭的小壁虎,長久以來所尋覓的那種終極輕蔑,侮辱,奚落終於出現了裂變。
女浴室上方的燈泡開始頻閃,明滅的燈光變幻地越來越快,燈滅了。
所有人消失,隻有嬰兒的哭喊聲在秦止耳邊回**,又是幻覺。
秦止借著窗外的月光打開淋浴器,甚至都不需要觸碰,七十多度的熱水就那麽噴灑下來,隻是被濺到三兩滴也會明顯地感受到疼痛。
把水溫調到最低,冰涼的水刺激身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理智回籠,嬰兒通過母親的視角看到了一切。